如果K责怪他,他就耐心的告诉他,因为地下室很便宜,因为我要省钱去另一座城市找你嘛。
我最爱的K。
拐进一条淅淅沥沥的小道时,严微停住脚步,前方几个胳膊上刻满刺青的男子向他走来。
怎么这么倒霉?严微心里发紧,不动声色的准备往后撤退。
他当然知道平民窟周围是抢劫的高发地,还一直暗自庆幸从未撞到过。
“嘿,伙计,”领头的一个外国男子按住严微的肩膀:“你急什么?”
cao!严微僵着张脸,盘算着四对一,无论如何也没有胜算,叹口气,ròu疼的从衣兜里取出六百美元:“喏,我只有这么多。”、亏得听从了房东的建议,将大部分的钱存到银行,否则他大概只能选择跟这群混账拼命了。
“哈,够gān脆,”男子数数钞票,笑着放行,突然,他身后的另一名男人叫道:“噢,小子,你腰间的那把刀很不错。”
刀?严微一愣,K的瑞士军刀已经到了男子的手中。
“那个不行!”严微想把刀抢回来。
男子裂开一嘴的huáng牙:“伙计,回见。”
“cao,老子告诉你那个不行了!”严微的脑子里似乎火山爆炸一般,炸掉所有的理智和疲惫,他狠狠的冲向男人:“把刀还我!”
“妈的,你不要命了!”
要,他怎么会不要命,他还得留着命找他的K呢。
但若将K那么重视的瑞士军刀弄丢了,他哪里还有脸见K呢。
“fuck!”
男人吐了口血水,谁猜得到,眼前瘦弱憔悴的东方男子竟执着到这种地步,明明被打得连行走都困难,却咬着牙死死的拖住他们,漆黑的双目比睫毛上的鲜血更滚烫。
他念念不忘他的刀。
到底支撑他的是什么,才让他拥有超乎于人类本能的极限,和近乎同归于尽的决绝。
是信仰吗?
“还给我,”严微再度爬起来,颤抖着,坚定的靠近,他模模糊糊的想起曾经,某个chūn天的午后,温暖的阳光下,K握着他的手臂,试图教他一些最基本的格斗技巧。
他早遗忘了K的叮嘱,唯一存在记忆里的画面,是K的笑容,柔和而甜蜜。
若自己有认真学习就好啦,严微遗憾的叹口气,算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任由K的刀被抢走。
以他的生命起誓。
“还给我,”冰冷的月光,满身是血的东方男子犹如午夜的修罗。
“神经病!”终于,他们妥协了,仍掉刀匆匆离开。
严微瘫倒在湿冷的小巷里,丝毫不顾及他的伤,只是轻轻的,温柔的摩挲着他的宝贝。
像是摩挲他深爱的恋人。
“K,我赢了哦。”
“很厉害吧。”
“看,我不用再依靠你的保护了,以后,换我保护你。”
晚风gān涩而苦闷,刀刃上凝结的猩红,和K当初咳的血。
究竟哪个更疼痛。
“啧啧,何必。”年老的房东听罢年轻人的叙述,颤颤巍巍的为他翻出几张纱布。
严微礼貌的道谢,他不太会包扎伤口,与K纯熟的手法相比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啧,很多方面他都不如K啊。
所以K为什么会爱上他呢?
房东问他何必,那K又是何必,爱了他六年,赔尽小心,关怀备至。
何必连他找MB乱搞,也扬扬嘴角的无可奈何。
何必因为怕拖累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房东摇摇头,留严微裹着破旧的棉絮发怔。
“愿上帝保佑那个孩子。”
保佑所有漫漫追寻着的làng人。
很久很久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老房东又遇见了那个孩子,他的一双桃花眼明媚如阳光,手里紧紧的拽着另一位男人的手。
无意间说起这段过往,那位英俊的男人似乎异常心疼。
“没关系啊,”严微傻傻的笑:“我很感谢冥冥之中的神明,托他们的福,才让我找到你。”
--> 作者有话要说:哎,不想再折磨这对了,大家都幸福最重要啊(*^__^*) 嘻嘻……第 40 章
那是三个月后的某一天。
严微早上起来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却没有太在意,时序已进入酷暑,室外犹如一个巨大的蒸笼,白色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迎面chuī来的风犹如阵阵热làng,沉闷得快要窒息。
恍恍惚惚的走在街上,手里的地图花花绿绿的颜色连成一块,严微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依旧什么也看不清楚。
意识在这里中断。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医院中心,金发碧眼的女人叫住一名男子:“嗨,K,有个中国人在路上昏倒了,一直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大概是中文,我想,你能帮帮我们。”
“很乐意效劳。”K笑道,他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间或也客串一下义工。
刚走到病房门口,断断续续的呼唤便从里面传出来,刻骨铭心般熟悉的嗓音另K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莫非他依旧身在梦中?
微微颤抖的手推开房门,病chuáng上的男人面色憔悴,脸颊凹陷,gān裂的嘴唇不停的蠕动。
“严微……”
K难以置信的,叫出心底千回百转的名字,轻轻的拉住严微的手,终于听清楚他呢喃的话。
“K,你在哪里?”
“不要抢我的刀,那是K留给我的!”
“K……K……”
“我的刀,把刀还给我!!”
刀?K抽出严微昏迷中都不忘牢牢抓紧的东西——是那把自己不慎遗落的瑞士军刀。
K抚摸着gāngān净净的刀柄,可想而知,严微是如何的爱惜它。
无暇去想瑞士军刀怎么会到了严微的手里,K的整个心,都悬在严微的身上。
那是他誓言要保护的宝贝,是他好吃好喝供养了六年的宝贝。
他的宝贝怎么会如此láng狈?K心痛的抚摸严微皱紧的眉头,每一声的呼唤都如同尖锐利器狠狠的划过心口。
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K亲吻严微的嘴角,亲吻他的脖颈,瘦了,瘦了好多,连原先细白的的皮肤都侵蚀了连日奔波的风霜。
“他怎么了?”K抓住医生、
“轻度中暑,”医生叹气:“送来的人说他一个人走在太阳底下,走着走着就昏倒了。”
“那……什么时候能醒?”
“半个小时后,其实,让他多睡会儿更好,他需要休息。”
K张张嘴,还想问什么,偏巧门外有人一叠声叫他:“K,你能过来下吗?”
“哦,好的,”K无奈的答应,顺手把那把瑞士军刀放回自己的口袋,又低头吻了吻严微的额头,睡吧,宝贝,等你醒来,我再不会离开。
不能离开了罢,短短三个月,就被糟蹋成这副鬼样子,以后,务必要带在身边好好的调养。
好吧,如果这些都是借口,那么最真实的理由是,我想你,严微,见到你,才发现比我认为的更想你。
严微一醒来就发飙了,bào跳如雷的问着周围的人他的瑞士军刀哪里去了。
K进来看到的画面,正是严微中英文夹杂的怒骂,以及医生护士快要抵挡不住的死命挣扎。
“严微,严微,刀在这里,乖,不要哭,不要哭,”K急急忙忙的把刀送到严微手里,这时莫说一把小小的瑞士军刀,就算要他的命,K也绝对没有二话。
只要,让严微别再露出那另他心疼不已的慌乱表qíng。
严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K,瞳孔里三分的惶恐,三分的试探,剩下四分的迷茫。
“严微,”K捧着他的脸,轻轻磨蹭他的嘴唇:“严微,是我。”
“K?”犹若叹息的呼唤,再大点音量就要驱散眼前的虚幻吧。
“嗯,”
“K?”
“我在。”
“K?”
“我爱你。”
严微揪住K的脸,狠狠的一拧,看到男人瞬间吃痛的样子,心里稍微有了一点真实感:“你不是假冒的吧?”
“你叫严微,是XX医院的肛肠科医生,家住XX小区XX单元XX号,有一个相处了六年的爱人,”K微笑:“假冒的不会知道这些吧。”
严微抱住K。
“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有多混账!”
“嗯,”K啄着严微的眼角,他刚才联系上夜非,电话一接通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质问他躲到哪里去了就算想瞒着严微也不该瞒着兄弟啊,又说其实严微也没渣到不可救药啦,你们俩别再别扭了赶紧花好月圆HPAAY ENDINGD大家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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