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突如其来的粗口给程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顾笙反应过来后，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说：“我没说你，你别在意。”
程煜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顾笙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大有准备在这里长期驻扎的阵势。
他就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仿佛是要练就什么功夫，想把这盏灯下的掉下来。
程煜只好跟他一起干瞪眼。
“程煜，”顾笙忽然说了一声。
程煜连忙哎了一声。
“你知道的吧？”
程煜似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知道什么？”
顾笙非常平静地说：“知道我喜欢你，知道我对你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程煜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的被定格在那里，仿佛灵魂已经随风飘远了。
你知道吗？程煜问自己。
当然知道，没有办法掩盖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悄悄冒出头来，然后便生根发芽，开出了妖冶的花。
两个人谁都没想把那些东西压制下去。
就像那天没有躲开的一个吻，眨眼间能把心融化。
顾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所有的喜怒哀乐又被他封存了起来，让人从外面窥见不到一点颜色。
他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呢？”那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一样坦坦荡荡。
“我就想要一个答案而已，算是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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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算是我求你。
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在程煜看来却好像是拥有巨大的重量，瞬间压在了他的身上。
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是说我其实也很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还是说对不起，其实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程煜说不出口。
任何没有经过考量的词句在这种时候说出来都是一种不负责任，无论是对顾笙，还是对自己。
程煜最终还是开了口，他微微偏过视线，以便于不与顾笙对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情感的抹去，他好像十分平静似的，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顾笙说：“如果我没有考虑好，我就不会过来问你。”
顾笙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不喜欢等待并不代表不能承受等待。
程煜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似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其实你有一点没有错，我对你的确是与旁人不同的，你要问我那是什么感情，我也说不清。现在我说一句话，你也不要笑话我，这个圈子里的水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所以，现在的你不应该考虑这个。”
顾笙冷冷的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在嘲讽谁，“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
程煜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一种很大的决心。他非常艰难地说：“那就这么说吧，我挺喜欢你的，但还不够喜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笙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测试他有没有撒谎似的。奈何程煜也没有躲闪，就这么坦坦荡荡的任由他看。
顾笙突然觉得有什么非常沉重的东西一下子被人从自己的背上卸掉了，他几乎是有些愉快的笑了起来，他说：“好，我明白了。晚安。”他竟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了。
程煜站在那里愣了半晌，然后非常凶狠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这世界并不都是善意的，许多鲜明的恶意你还没有体会过。程煜有些悲哀的想着。就算是普通人，父母都会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他们会把你当做孽子，把你扫地出门，更何况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混的？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要把自己的一切刨开与别人分享，任何似乎是做错了的事情就要乞求全世界的原谅。
是，曾经有过明星出柜的，但那都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又有怎么样的运气？
结局太远，程煜想都不敢想。
在这个世界里，你卖腐可以，人人撮合着你们给你们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但一旦想象变成了现实，他们又会变着法的骂你恶心，仿佛他们的记忆像鱼一样只有七秒似的。
你永远无法揣度明白人心，只能顺着潮水的方向被动的前进。
所以啊，趁现在，还没有陷进去的时候，程煜还想着努力的救顾笙一把，让他怎么样也要留一个全尸。
其实程煜心里有点愧疚，但是他还是怕顾笙发现原来看上去那样完美的程煜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他一方面不想顾笙喜欢的只是一个虚伪的外壳，另一方面又想让顾笙成为那个真正的、能明白自己所思所想的的人。
这种纠结的心情，又是让他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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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顾笙回去之后，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失落的感觉，反而他还有一种解放般的一种幸福感。
也许就像程煜所想的那样，他们都还不够成熟，都还没有办法承担这件事情发生给他们带来的后果。
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那么再清心寡欲的人都不会想要放弃，更何况是对艺术有着执念的年轻的他们。
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让自己变得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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