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齐老板悠悠转醒。
周围人同时“呀”了一声,惊叹于谷小飞神乎其技的功法。
“我这是怎么了……?”齐老板晕乎乎地看着旁人,还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若不是身后这个少年及时相救,他这条命就要被阎王爷拿去了。
这时救护车也赶到了。急救人员提着箱子拨开人群赶过来。谷小飞仍沉浸在“整理运动”的余韵中,没注意到他人的到来。急救员不耐烦地推开他:“别坐这儿碍事儿!让一让!”
谷小飞睁开眼睛,肃手让到一旁,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急救员扶住齐老板,让他平躺在地上。
周围人发出嗡嗡的耳语,有些恼火于急救员的粗鲁。
急救员从头到脚检查了齐老板一遍,发觉老人家身体虚弱,但并没有大碍,问:“老爷子您哪儿不舒服?”
“我觉得手脚无力,胸口有些闷,其他没什么……”齐老板颤巍巍地抬起手,手指犹在颤动不已。
秘书凑到急救员耳边轻声道:“老爷子刚才犯病昏过去了,多亏那位少侠出手相救,将真气渡给老爷子,他这才缓过来的。”
急救员露出了然的神qíng。他曾听同事说过类似的事件:患者突发疾病,救护车远水救不了近火,在场的武林高手便用真气护住患者的心脉,救了患者一命。
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能遇上活生生的例子,还不仅是“护住心脉”这么简单,而是直接打通血脉,让患者转危为安。
如此想着,他看谷小飞的神qíng不由地带上了一丝敬畏,刚才自己竟然那么没礼貌地跟人家说话,真是冒犯大人物了。他对谷小飞歉然一笑,只盼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这种没见识的人计较才好。
齐老板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秘书和保镖都认为还是去医院做一趟全身检查为妙。急救员便将老爷子抬上救护车,呼啸着远去了。
顾旭阳带着几个警察,与施曼桃一同走过来。警察已经封锁现场,由于怀疑红桃A易容藏在人群里,所有人必须由施曼桃检查一遍,验明正身后才会放人。
一通jī飞狗跳的检查过后,已是繁星东升的时刻了。其他人陆陆续续被放走,谷小飞不知该去还是该留,便一直跟在肖雪尘身边,像条小尾巴似的粘着他。
“师兄,我叫人去那个刘馆长家里查过了。”顾旭阳拿着手机,面露苦笑,“你猜怎么着?刘馆长本人被五花大绑关在洗手间,好几天粒米未进……”
根据真·刘馆长声泪俱下的控诉,前几天有两男一女闯进她家,将她绑起来。警察让她辨认了照片,她一眼就认出两个男的是红桃A和黑桃8,而女人则是魔教弟子秋彤云。
“师兄你还记得昨天我们遇到的刘馆长吗?她身边不是带了一胖一瘦两个保安?我估计她就是易容后的秋彤云,两个保安则是黑桃8和红桃A。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们居然大模大样地晃到我们眼前,我们还全然未觉……唉,要是施前辈当时和我们一起来就好了,她定能一眼看破那三人的伪装,也不至于闹出今天这场笑话……”
展览会开始之前,红桃A和两个同伙就乔装打扮潜进展馆,盗走了《剑舞图》,还用一张假画偷天换日。也不知道他究竟策划了多久,毕竟伪造古画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工的。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肖雪尘摇头,“只能亡羊补牢,看看能否找出那三人的踪迹。”
“也只能如此了。”顾旭阳泄气地垂下肩膀。他参加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责任过于重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肖雪尘拍了拍他的后背,鼓励似的。
顾旭阳点点头,轻叹一声:“幸亏齐老板没事,否则闹出人命就更不好收场了。”他转向谷小飞,赞许地说,“想不到你还藏了这么一手,真人不露相啊!”
谷小飞打了个呵欠,年轻的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说话也有气无力:“没有的事啦,救人嘛,应该的,换成别人肯定也会这么做。”
“你累了吧?也是,今天忙了一天,还救了人,肯定累坏了,我送你回去吧?”
顾旭阳天xing正直,没有师兄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的想法非常直截了当:谷小飞这样三番四次见义勇为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这么个耿直善良的好青年,师兄还一天到晚怀疑人家,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谷小飞还一门心思地仰慕师兄,要是他知道师兄动不动就恶意揣测他,肯定得伤心死。
还是多创造一些机会让两个人独处吧,希望他们能互相理解。唉,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互相理解呢?
一念及此,顾旭阳便改了口:“啊,我突然想起待会儿局里要开会,恐怕送不了你,这样吧,就劳烦师兄你捎他一程,可以吧?”
肖雪尘yù言又止地看着他,思量了片刻,最终点点头。
于是谷小飞呵欠连天,拖着沉重步伐跟肖雪尘去了停车场。
一上车谷小飞就打起瞌睡。一整天神经紧绷,猛然一松懈,倦意便袭上来了。殷勤规律的白噪声更是引人发困。谷小飞看看身边专注的肖雪尘,猛然一个激灵。
这可是肖大侠第一次单独送他回家,多好的独处机会啊!就这么睡过去多可惜!
凝视着肖雪尘的侧脸,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第17章 独处
啪!谷小飞冷不丁地拍了下自己的脸。
肖雪尘瞥他一眼:“怎么?”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累了……”
“你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不不不不!我jīng神着呢!”谷小飞摆出容光焕发的样子,朝肖雪尘咧嘴一笑,“你给我说说那个红桃A的事儿吧!他的易容术怎么那么厉害,昨天我们三个愣是没看出破绽来。”
虽然从展馆到他家只有短短二十分钟车程,可他一分一秒都不想làng费,能多和肖雪尘说一句话就多说一句话。下次他们单独相处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其实我了解得也不多,都是听顾师弟说的……”
肖雪尘缓缓说起红桃A的一些秘闻,比如他每年只偷一次东西,比如被他偷走的宝物从来没出现在黑市上。谷小飞边听边点头,一半是真心认同肖雪尘的观点,一半是他忍不住犯困。
他不停告诫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哪有听人家说话听到一半稀里糊涂睡过去的,这不是在暗示人家说话很无聊吗?
哪怕肖雪尘在他面前背乘法口诀表,他也能听得津津有味,可现在实在撑不住了。眼皮越来越重,大脑也越来越麻木。谷小飞迷迷糊糊地想,肖大侠的声音可真好听,低沉却不沙哑,听得人浑身痒痒的……
“……于是那位齐老板就找到了我师叔。……小飞?”肖雪尘看了一眼副驾驶座。
谷小飞歪着脑袋睡着了。
晦暗的路灯光从车窗外洒进来,照在谷小飞酣睡的侧脸上,显得那么宁静那么无害,整个人仿佛都是透明的。他的眼睛时不时动一下,长长的睫羽也随之一颤,像蝴蝶震动了翅膀。
“小飞?”肖雪尘又唤了一声。
谷小飞发出含混不清的梦呓,却没醒。肖雪尘想,他今天怕真是累到了,在展馆守了一天不说,还救了齐老板,jīng神和体力都达到了极限。既然他睡得这么沉,就暂且不要叫醒他吧。
谷小飞睡着的时候身体蜷成一团,像个怕冷的小动物,要躲在自己的尾巴里取暖。肖雪尘看了看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在路边停了车,脱下自己的风衣,轻柔地盖在谷小飞身上。谷小飞动了一下,肖雪尘连忙缩回手,怕惊醒了少年。
他不禁又开始质疑自己的念头。谷小飞如果真是个居心叵测之辈,会主动去救人吗?没人知道他的内力有多深厚,他若有心害人,只需袖手旁观即可。总不至于连今天齐老板突发疾病也是一场掩人耳目的戏吧?
谷小飞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和困惑,睡梦中无意识地裹紧身上的风衣,往侧面一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肖雪尘摸了摸安全带的卡扣,确认是扣好的,然后心血来cháo的,轻轻一抚少年的头发。指尖碰触到少年脸颊的瞬间,他猛地缩回手,像摸到了灼热的火炭似的。
他摇摇头,发动引擎。一路上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谷小飞规律而清浅的呼吸。一声接一声,像雨滴打在肖雪尘心头。
到了谷小飞家楼下,肖雪尘柔声说:“到了。醒醒。”
谷小飞睡得沉,没听到他的呼唤。肖雪尘解开安全带,凑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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