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浓时情已殇_沈南汐【完结+番外】(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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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们回家。”

  好久没有这样疯狂地玩了。记忆中,小时候在A市时陈豫北带她去儿童乐园的时候有过,可是那是多久远的时候了?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那时候她和他都是心思纯净的,快乐也是简单的。

  回家的途中,她在车子上趴在他的身上竟睡着了。

  轻浅的呼吸说明她睡的很熟,可能她真的有些累着了,额头竟然有些发烫。陈豫北拿起车上的毛毯,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这孩子真是朵娇弱的花,这一辈子都要靠他的细心养护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汐这几天更新的都是上周写下的,几遍修改后再发出来。最近因身体不适,暂时上网不多,大家的留言我会尽快回复的~下周会在周一或是周二更,到时我会在留言中通知大家。超级大么么~

  记忆之闸

  车子进了别墅大门停在门廊前,陈豫北用毛毯包裹着睡着了的默默,就那样抱着下了车。待乔恩上前打开大门,陈豫北抱着那孩子直接上了三楼。

  刚把她放在chuáng上就醒了。

  “到家了?”这孩子睡的眼皮儿都双的厉害,半睁着眼问。

  “嗯。”他笑,伸出食指触摸她的脸蛋儿,“上车就睡,和小猪一样,把你卖了都不知道。”虽然很累,但看起来他的心qíng极好,忍不住逗她。

  她却赖在他的怀里不肯好好躺下。待他要起身离开,她忽然伸手楼住他的腰,拉近自己:“叔叔抱。”

  陈豫北顿了下,俯身抱住了她。

  这孩子极少这样撒娇,现在她的口中的央求却是这样软糯,脸上有着一抹茫然,让人心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她放下,拍拍她的背:“去洗个澡,一会儿下楼吃饭。”

  带孩子出去玩真不是件轻松的事,陈豫北虽然不至于腰酸背疼,但是jīng神还真有点紧张。

  她身体太弱,有的游戏项目太刺激了,他真怕出什么意外。可是看到那小脸儿上好久不见的欢快笑靥,又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陈豫北回房洗好澡换了衣服便下楼。

  晚餐是地道的杭帮菜,这也是小胖厨师的拿手菜。陈豫北从来不许默默吃口味儿重的东西。

  在国内的时候,默默和姜小舟去吃过一次烧烤,回家就吵着说好吃,结果被陈豫北训斥,他对她的饮食管的严格,在她生病之后,胃肠功能非常差,特别是听了李纯方的话,他更是对她看得紧。

  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孩子下来,陈豫北便上楼。先走近那孩子的房间,没听到声音,进到卧室,衣服扔的满地都是,卫生间也是没有一点声响,他便敲门叫:“默默?”

  没有声音回他,他再敲,又加大了声音喊:“默默!”仍是没有声音。

  心中叫着不好,便打开了浴室的门,却见宽大的浴缸里水已经凉了,这孩子已经枕着浴缸的边缘睡着了。

  陈豫北又好气又好笑地卷起了袖子,把原来的水放掉,又放了些稍热的水,坐在浴缸边缘,先是帮她把全身冲洗了一遍,又托了她的头把头发冲洗gān净,再拿出浴巾给她擦好了身子,用条大浴巾把她包好抱了出来。

  这孩子大概是累极了,整个过程只是略为哼了两声,放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又去睡了。

  “起来吃过饭再睡。”他俯身叫她。可这孩子根本不理他,只是沉沉地睡的昏天地暗。

  陈豫北用手试了试她的体温,觉得有些高,便给她盖好了被子,下楼让人给熬汤药退热。

  他一般不给她用西药,她身子弱,一直都是在用饮食调理,需要用药时也都尽量用的中药。特别是在她高烧的时候,他几乎不给她用抗生素类的药物。

  她的体质原就比一般人弱,在高烧中用西药对她的肝肾损伤太大。

  他在带她离开国内时,曾找了一位老中医,给这孩子看了脉,开了些调理的中药,又让人把常用的中药开了方子拿了些带来,在她不舒服的时候,大部分是给她吃这些中药。

  陈豫北一直接受的是传统的中国式教育,无论他现在是什么地位,口袋里有多少身家,但他骨子里还是非常传统的一个人。因着在国外倒底是有些不便,其实他很想找个中医再给这孩子看看现在她身体怎么个qíng况。

  这孩子说,想回家了,眼里的寂寞他不是没看到,可是国内杜家的事儿正热闹着呢,还不到他公开出面的时机,也是怕回去后万一有个什么照顾不周会伤到她。

  等他自己回房间换下弄湿的衣服再回来,女仆已经把药端上来了,陈豫北让药凉了会儿,然后走到chuáng前叫醒那孩子。

  “起来,把药喝了。”他抱起她哄着。

  那孩子眼都没睁开,就着他的手,一口气把药喝个jīng光。

  “乖。”陈豫北放下碗,亲亲她的额头,帮她把身体放平。

  “叔叔抱我睡。”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默默特别粘他,撒娇的厉害。

  陈豫北只当她的是累了,便侧身躺在她身边,轻轻搂住了她。

  这是那天他吻过她之后,他第一次再抱着他睡,女孩儿的身体仍是娇娇软软地扒在他身上,慢慢就传来了轻浅的呼吸。

  陈豫北这一天下来也是有些乏了,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不觉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上陈豫北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在孩子的房间睡了一夜,而自己昨天晚上和她都没有吃晚饭。

  轻轻抽出被她压的失去知觉和胳膊活动了几下,再一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便亲亲她的脸叫她起chuáng。

  “快起来,有礼物呢。”

  “不要,想再多睡会儿。”

  女孩儿赖在他怀里就是不起来。

  清晨的屋子里稍有点凉,陈豫北给她裹紧了被子,刚抬起身,那孩子忽然抬起了头,眼神茫然地问:“叔叔,我爸爸妈妈呢?为什么我记不得他们什么样子了?他们是谁?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管我了要叔叔管我?”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陈豫北瞬间觉得脑袋放大了好几倍,可是女儿一双纯净的眼睛墨黑如玉,他可以从那晶莹的瞳仁里看到自己倒映的影子。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默默,难道你不记得他们了吗?”

  那孩子仍是茫然的摇摇头:“不记得了,叔叔,我真的一点不记得了,我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我是谁,我的爸爸妈妈是谁?为什么他们不要我了要叔叔养我?”

  “你是什么时间发现自己不记得这些了?”

  “下午玩的时候啊。”那孩子的眸子里一片清澈。“叔叔叫我宝宝,可我觉得好像是在默默很小的时候妈妈才这样叫我的,但是我却想不起来妈妈的样子了,也不记得她是谁了,同样也不记得谁是我的爸爸了。”

  她缓缓的说着,脸上是莫名的瑟缩。

  选择xing遗忘。

  陈豫北的脑子里清晰地出现了这样几个字。

  在布老头儿给他的资料里,曾有过这种介绍,PTSD症状里这是很典型的临chuáng表现,通常是患者把最难过最不想发生的人或事qíng选择xing的遗忘掉,以此来逃避心理压力。

  在之前研究这些资料的时候,陈豫北曾问过孟晓敏,一般发生这种qíng况要怎么处理。孟晓敏说,如果患者是年轻人和儿童,就要尽量让他们回忆起发生过的事qíng,而不是逃避,否则这样会形成他们的习惯xing思维,对心理发育不利;如果是中老年人,则可以选择保持现状,在不影响生活的qíng况下,遗忘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来,宝宝,我们先起chuáng,然后叔叔再给你讲爸爸妈妈的事qíng,好不好?”他哄着她。

  她勾着他的脖子,赖在他的怀里,他怀里的温暖舒服得让她不想离开,她更喜欢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香味儿,这让她心安。

  陈豫北拍拍她的小屁股,扶着她坐好,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她要穿的衣服。

  该来的总会来。

  默默遗忘了她跟陈豫北之前的生活经历。她忘记了自己被母亲抛弃,忘记了爸爸的牺牲,也忘记了,那天所发生的事qíng。

  生活中的一切悲伤她都摒弃在了记忆之外。

  陈豫北待她洗漱完毕,拉着她的手下楼去餐厅吃饭。

  楼下的大厅也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一闪一闪的小灯,非常漂亮。乔恩见他们俩个人下楼,便上前恭敬地问好。

  孟姑娘已经出去和朋友约会了,丰盛的大餐只有两位主人。乔恩仍是那样细心周到,默默却吃的心不在焉。

  陈豫北思考了一下,便趁着默默回房间拆礼物时,去书房给孟姑娘打了电话。

  布教授在圣诞期间去了德国,陈豫北认为这期间打扰他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

  显然,孟晓敏对此早有预料,她建议陈豫北最好对这孩子唤醒记忆。

  “她还小,应该接受这种唤醒治疗。”孟姑娘说。

  洛杉矶的节日是热闹的,和中国的chūn节差不多,店铺大多都关了门,大家都在家里聚餐开Party庆祝。

  街上看到的都是年轻的qíng侣们和来洛城旅游的人们。

  陈豫北亲自开着车带着她去游览洛城的风景,保镖们的车子远远地跟在后面。

  陈豫北幽深的眸子总让默默觉得不安,但是她下意识地不敢多问,眼光躲闪着他的探寻。

  “叔叔,带我去看海吧。”

  “好。”

  长滩一带也有很多游人,多是qíng侣。

  拐到不远处的沙滩,陈豫北带她坐下,陪她看远处的风景。

  对于她的父亲,陈豫北知道的较多;但是他对于赵子善的前妻郭丽梅知道的却甚少,但陈豫北在整理赵子善遗物的时候见过她的照片。

  那是一个沉静而秀丽的女子,默默并不是很像她,只有在安静沉思的时候,略带了一些她的眉眼。郭丽梅曾是赵子善的大学同学,和陈豫北同是校友,但她学的是俄语。她毕业后被选调到了C市的外办工作。当然,她是学语言的,去那里工作并不比当警察差,在一般人看来只有更广阔的前景,也是令人羡慕的。难以让人置信的是,两个人结婚生了孩子之后,大约在默默三岁的时候,俩个人就突然离了婚。据陈豫北调查到的信息是,郭丽梅在离婚后不久就去了南方,从此音信皆无。而赵子善对两个人的婚姻也莫讳如深,只是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带着这个孩子,努力地工作,直到在西藏牺牲。

  陈豫北不知道怎么和默默开口说她父母的事qíng,他知道,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再撕开会比刚割伤的时候疼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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