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豫北觉得,这孩子的qíng况已经非常稳定了,应该会渐渐好起来,他很有信心。心里隐约觉得陆博士有些夸大其词,但是表面上仍未表示出来。他留下了陆博士的联系方式,答应会随时向他咨询。
这个周五的下午放了学,陈豫北亲自开着车去接她了,也没让她换衣服,接了她便往郊外走。
“叔叔我们去哪儿?”她一边叨叨着学校教室太冷,一边伸出冰凉的小手往他脖子上贴。
陈豫北被她的冰的一机灵,一边呵斥她:“小坏蛋!”一边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保温杯子递给她,“喝掉。”这是他专门儿让秘书在相熟的酒店煲好了雪耳鹌鹑汤,怕她挑食,只单单装了汤给她。
默默捧了杯了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好,便一口气喝了,顿时觉得身上暖暖的。
给默默送上了高中学习,陈豫北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他明显觉得默默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了。甚至更懂事儿,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个子也长高了,心里很有成就感。只是这孩子太孤单了,不喜和人jiāo往,便留意把她往一些场合带,有时候和较亲密的朋友聚会,也会带着她去,大家也都渐渐知道陈豫北有个漂亮的小侄女,也不甚在意。
今天是几个朋友约了要在朋友的郊外农场吃饭,基本上都是他一块儿玩大的兄弟,便接了她一起来。
秋天的农场吃食很丰富,又因为有着蔬菜大棚和花房,因此虽然是万物萧瑟的秋天也是很好玩的。
默默下了车就开心起来了,扑到花房去看花花糙糙,又去看大棚里正开花结果的蔬菜,很是新奇。这里让她想起了老家的爷爷,也想起了跟随父亲在西藏的日子,就这样忽然的qíng绪底落了起来。
陈豫北在要吃晚饭时,在花房找到了她。
那孩子窝在一丛兰花前睡着了。
陈豫北拍拍她的脸,叫醒了她,带着她去农场主人家的大餐厅吃饭。一桌子的人都没带女人,只是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聊着时政,忽然就有一个人提到城中的李家和王家联姻了,新年要举办盛大的婚礼。陈豫北没什么表qíng地给默默剥着蟹huáng放到她碗里,那孩子慢吞吞地吃着,却像是心不在肝的样子。
“哟,我们小公主这是怎么了?”说这话的是和陈豫北在同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兄弟叫商荣辉,比陈豫北小着三四岁,美加留学回来在A大当副教授。“来,哥哥给你剥一只最大的蟹,保证比你叔叔剥的那只鲜美。”
默默不搭话儿,也不抬头看他,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陈豫北邪睨他一眼,皮笑ròu不笑地说:“别动歪脑筋。”
“没有,我是认真的。”商荣辉仗着那张俊脸比其他几个人年轻点,涎着脸笑:“陈少,把你这小侄女留给我吧,我不介意小你一辈儿。”
陈豫北却意外地没有沉下脸,口里应着:“好啊商老师,不过请你把身边的粉丝团打发gān净了再说。”
几个朋友轰笑起来。
商荣辉的课堂被A大女生挤bào的事qíng不是新闻了,圈子里常常拿这事儿取乐子。
默默再怎么淡定还是被逗的红了小脸儿,心里暗暗骂着:不要脸,流氓!
大部分周末都是老秦去学校接默默送她回家,于阿姨在家做好饭,等她回家了,便摆出饭菜让她先吃,她会坚持等叔叔一起回来吃,但是有时候她是等不到的。陈豫北毕意是生意场上的人,总是有推脱不掉的应酬,因而会回家很晚,这时候默默便会跑到他的大chuáng上等他,经常等的睡着了,陈豫北才会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看到窝到他大chuáng上的小小身影,宠溺的笑笑,把她抱到自己的房间安顿好睡下,再会回自己自己卧室洗洗睡了。
默默刚上学的时候,住不习惯学校,几乎每周都要请假,她总有状况要出,要么生病,要么逃课,陈豫北从不会批评她,总是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说:“生病了就在家休息吧,默默不用上学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孩子的成绩却越来越好,期中考试在班级是第五名,数学成绩几乎满分,这让陈豫北很纳闷儿。
后来才知道,这个孩子除了聪明外,也不是不学习的,自己那个助理闫勇几乎是无所不能,在默默逃课的时候,大多是会逃到北佳大厦陈豫北的办公室跟在他身边,而有时候也会泡在闫勇办公室一下午,所有高中课程对闫勇几乎是儿戏一样。这位北师大数学系毕业的高材生,教一个高中的小屁孩当然不成问题。
“叔叔看我的卷子。”每次默默拿回来的考试卷子都要他亲自签字,这个时候那孩子的脸上是带着骄傲的笑意的,满意的成绩是她能让豫北叔叔最开心的事。
而陈豫北则会一边接过卷子,一边摸摸她的头发,看过试卷,高兴起来会拉过她的手说,晚上叔叔请默默吃饭去!有时也会把她抱在怀里,捏捏她的小脸蛋儿,鼓励她要坚持下去,然后问她想要什么奖励。
默默则会搂着他的脖子说,“叔叔带我去儿童乐园吧。”或是说“叔叔我要看电影。”
这样,陈豫北便会抽出一天时间,带着她去儿童乐园疯上一天,然后带着她去看场她喜欢的电影。
在陈豫北的潜意识里,这个孩子是她的小女儿,是那个和佳欣一起死去的孩子一样,他想把所有的对佳欣的爱,对那个孩子的爱,对赵子善未尽的责任,全都倾注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
期末考试过后,就要放寒假了,默默一个人在家呆着无聊,就跟着他去公司玩,陈豫北办公,她便在茶矶上写作业,如果闫勇有时间,她便会躲在他的办公室玩上一会儿,做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淘到的卷子。要是累了就会跑到陈豫北办公室的沙发上窝着睡一会儿,或是让陈豫北抱到里间的休息室去睡。
这天中午吃饭过后,她有些困,被陈豫北赶到了里面的休息室的chuáng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里面有惊叫声。陈豫北正在接电话,听到叫声,忙放下电话进去,看到那孩子正惊骇地抱着肩瑟瑟发抖,盯着chuáng上的血迹说不出话来,看到陈豫北,哇地扑上来抱着他就哭。
现在的孩子都早熟,有的上小学就初cháo了,默默发育晚,加上过去营养不良,所以直到上了高中才遇到这个问题,她住校,身边的同学早都已经不当回事儿了,所以她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只是头一次见到自己身上流出这么多血,还是让她觉得害怕和恐怖,瞬间让她想起父亲牺牲时的qíng景。
陈豫北又不是不音世事的毛头小伙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忙搂过她拍拍后背:“不要怕,这是女孩子长大的标志,说明我们默默长大了啊。”然后又详细给她讲解了为什么女孩子会有月经的理论,说的堪比生理卫生课的老师讲的还要jīng彩。
当然这也不能怪陈豫北,看看他学的是什么,后来好歹也做过几年警察,当然对这方面的事qíng是了解一些的。
安抚了这个小姑娘,便想叫金雅芹过来,这才想起金雅芹出差了。陈豫北平时在公司是个不拘言笑的独裁者,遇到这事儿当然不好意思让别人做,便让她等会儿,自己下楼去了大厦拐角的超市,买了东西拎了回来。又把她带到卫生间,教她怎么用,让她换上了新的内裤,然后清理了chuáng,看看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便带着她回家。
小姑娘初cháo,疼的她全身发抖,嘴唇都发白了,大量的流血让她小脸儿白的像一张纸,他把在超市买来的红糖jiāo给了于阿姨,让她给煮了姜丝红糖水给她喝了,然后放她在chuáng上,自己侧靠在chuáng边上,把大手覆在她的小肚子上,这才慢慢地看着她睡着。
这件事,让他明白,带一个孩子,特别是一个女孩子,没有女人是特别不方便的,他在想,也许是他该结婚的时候了。
关于婚姻,他不是没有想过。自从他从西藏回来,父母那边不再提这件事,父亲好像从丁佳欣的事qíng上有点醒悟,不再对他说什么。而母亲是不敢,当他知道丁佳欣和孩子都死了的时候的bào怒,血红的双眼,胸前两道纠结可怖的刀疤,都让她愧疚的后怕,因此她再也不敢在儿子面前多罗嗦。
也许是他刚刚三十岁,还不到bī他的时候吧,倒是爷爷有一天在他回京城时,问起了他一些过去的事,发出了些感叹。他明白,在丁佳欣的事qíng上,陈家是有愧的,现在人死了,他们不再bī他也在qíng理之中。
陈豫北骨子里是个骄傲到极致的人,也是个自信到极致的人,因此他讨厌政治联姻,也讨厌商业联姻,他从来不需要那些家世和背景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丁佳欣之后,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地想过婚姻的问题,他从来都笃信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现在担心的是默默,这个孩子对他的依赖xing太大了,他不知道她会接受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将来和她一起生活。想起陆博士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宁的感觉。
在半夜的时候他突然醒了,看到默默小腿搭在他的腰上,头扎在他的怀里睡的正香,少女身上的沁香气息让他一阵迷惑。
小姑娘成人了,已经是大孩子了,他不能让她再这样和自己相处下去了,他心里警惕起来。
刚想推开她,却感到她身上动了动,哼哼叽叽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使劲儿地往他怀里钻,看着她那可爱的小脸儿,不觉怜爱地捏捏了那细嫩的脸蛋儿,小嘴儿红艳艳的,睫毛又长又密,像把小扇子一样覆在上面,小鼻子挺直漂亮,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靠在他的胸膛,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颇有着软香温玉的感觉。
陈豫北第一次发现这小姑娘原来长的这么漂亮,怪不得商荣辉戏说要把这孩子留给他,那小子在大学里听说有一群花痴女生在追他,竟然还对着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起了色心,真是色胆包天,敢在老虎嘴上掳胡须!
不要后妈
年底的时候,陈豫北明显忙碌了起来,因为北佳集团要举行成立五周年庆典活动,同时北佳集团正式参与A市老城区改造工程正式启动。
A市是一座历史文化悠久的城市,因此文化底蕴深厚,城市里的历史文化遗迹很多,即要保护好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又要完成好城市改造工程,改善百姓的生活环境,这是一个极为复杂艰巨的任务,但利润也巨大。
北佳集团这两年已经成为A市纳税大户,算是民营企业的领头羊,政府当然要给予相应的政策支持,加上房地产业已逐渐成为北佳集团的支柱产业,所以,A市的老城区改造这项工程就当然的落入了北佳集团的囊中。
陈豫北平时行事极为低调,本不yù张扬,但是政府部门非常坚持,希望通过一个仪式以达到对A市城市改造及对当局政绩的宣传;而北佳集团内部领导层也决定借用这一时机进行一次大型公关活动,于是这一启动仪式还是变成了一场轰动的政企合演的双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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