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李文西气极反笑道:「路小平,你的眼睛是怎麽长的,难道你不知道C511合约创出了玉米2440元每顿的天价吗?」
路小平看著盘面,连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还要再说什麽,但是李文西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都顾不上了,跌跌撞撞地冲到外面的客户厅,抢了一台客户计算机打开一个账户,顿时眼睛都傻了,里面一手玉米的合约都没有,唯有爆了仓留下来的那点可怜的资金。
路小平连连摇头嘴里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他又慌慌张张回了自己的座位,来来去去看自己的盘,道:「怎麽会这样呢!」
旁边的沈至勤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用脚把一个线头拨弄了一下,路小平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一根拔了的网线头,他忽然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替贝律清操纵过什麽账户,他甚至没有真正地玩过期货,他一直在gān的原来不过是在玩模拟游戏。
沈至勤面无表情的揭露了真相就拿起自己的手机走了,也没跟路涛打招呼就走了。
路小平突然起来冲到路涛的办公室里,用一种死不瞑目的表情问道:「为,为什麽要跟贝律清合夥算计李文西,李文西不是咱们最大的客户之一吗?」
路涛笑了笑,拿起水壶给他的人参树浇了浇点水,好脾气地解释道:「这个市场就是这样,进来的都是鱼,有时大鱼吃小鱼,有时小鱼也吃大鱼,有人亏了才能有人赚了。」他转过脸来挺和气地笑道:「鱼养肥了就是为了吃的。」
然後他便神态自若地拿著公文包走了,唯有路小平好像瘫了一般倒在地上,顶上的灯没关但他已经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
晚上,路家贝家又坐到了一块儿。
路爸气势汹汹的,路妈低头抹著眼泪,贝律心坐在椅子上喘著气,贝沫沙把眼镜摘下来揉著自己的眉心,路小凡低著头充当罪人,贝律清低头看著菜单。
路爸一拍桌子打破了沈默,道:「亲家,你无论如何要给一句话,我们小凡是一个乡下来的孩子什麽也不懂的,你们家的孩子就带著他做这种肮脏下流的事情,嗯?」
这样的架显然已经吵了一整天了,贝沫沙都有一点有气无力了,道:「什麽叫作我们家孩子带著你们家小凡做肮脏的事情?你哪只眼睛看著是我们家的孩子主动的,嗯?在我们看来,倒反而是你们家的孩子更主动的一点啊!平时就喜欢粘著律清,这谁不知道?」
路爸吼道:「我们家小凡胆子小得连只蚂蚁都不如,他能带得坏你儿子?你别在这里睁眼说瞎话,不说别的,你自己的女儿没嫁人就大了肚子,你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贝沫沙戴上金丝眼镜,道:「路振兴,你做人要讲道理,律心碍著你们什麽事了,现在是你儿子对不起我们律心,你还倒打一扒!再说了有你公公这麽说自己的儿媳妇的吗,你没念过书,也没教养!」
路爸红著眼道:「呸,你才没教养,我看你就是个老流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贝沫沙都还来得及还嘴呢,贝律心飞起面前的茶壶就冲路爸砸过去,大声道:「你这个厚脸皮的老流氓,叫你骂我爸!」
路爸农活做得多,身手还算敏捷,头一歪,那茶壶就飞到了後面,飞溅过来的磁碎片子划在皮肤上很是划了路爸几道杠子。
路爸眼见著自己家的儿子叫人家的儿子操了,占著天大的理,人家居然还敢用壶砸他都气红了眼。
眼看著一场大仗就要到来,贝律清突然把菜单一合,冷冷地道:「那你想怎麽样呢?」
「怎麽样?」路爸倒是愣住了,他其实是不惯拿主意的,以前是路妈帮著拿,之後是路小平,现在路妈垮了,路小平又不在,他一时倒也拿不出什麽好的意见,语塞了一会儿,抓住了本能的东西,咬牙道:「要你赔。」
贝律清又看了一眼低头的路小凡,露齿一笑道:「那你想让赔多少呢?」
「多少?」路爸慌忙去看路妈。
路妈突然捂著眼嚎啕大哭,路小凡这一次倒是抬了一下头,但迅速又低下头去了。满屋子倒是消停了,唯有路妈的抽泣之声。
路妈这会儿还没哭完呢,那头突然听到门外的服务生喊道:「先生,先生请你不要闯进去。」
那个服务生刚说完,门砰的一声被人给推开了,只见路小平醉熏熏地:「贝律清,你为什麽要耍我?!你为什麽要害得我们路家村家家户户的倾家dàng产?!」
他这麽一吼,路爸的眼睛都瞪大了,路妈也忘了哭泣,路小凡的头也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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