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经年_水千丞【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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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难你?对你来说冯峥比我重要?你他妈居然还犹豫,还说我为难你,六年来你没有他都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是我没时间陪你你丫屁股痒了吗!”

  “居寒!”何故大吼了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26了,能不能稍微为别人考虑一下?”

  宋居寒脸上一阵燥热,他瞪直了眼睛,一把捏住了何故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教育我?你他妈算哪根葱?也配教育我?”

  何故的胸膛用力起伏,看上去qíng绪也有些激动。

  宋居寒一把推开他,目露寒芒:“何故,别再让我看到你。”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狠狠摔上了车门。

  何故的身体跟着车身一震,大脑一片空白。

  别再让我看到你。

  别再让我看到你。

  别再让我看到你。

  何故的耳朵里不断回dàng着这句话,一遍更比一遍刺耳,他感觉有一条毒蛇从耳朵里钻了进来,直接深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疼痛难当。

  宋居寒不想再见他了?结束了?六年,真的结束了?

  不……

  他早知道这一天会来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可是!

  从后视镜里看到宋居寒离去的背影,何故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惧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发冷、四肢无力。

  大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猛地打开了车门,嘶吼道:“居寒!”

  宋居寒头也没回,正准备过马路。

  “居寒,等一下!”何故的视线里,全世界都变成了灰色,只有宋居寒能映入他的瞳孔,他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唯一的一抹色彩追去。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乍亮,接着,耳膜里钻入针刺一般地刹车声,何故感觉一阵风夹杂着霸道的力冲击向他的身体,他不受控制地被带倒在地,滚了好几圈,直到撞到路牙才停下。

  “何故!”

  何故眼前发黑,目光晕眩,半天都缓不过来。

  “何故!何故!”宋居寒的声音都变了,他抱起何故不停地摸着,“你怎么样,你哪里疼?你撞哪里了?何故!”

  何故双眼涣散,一时根本没法分析宋居寒说了什么。

  司机下车了,着忙地跑了过来,吓得直抖,“怎、怎么样?!”

  宋居寒怒吼道:“怎么样?!他真怎么样,老子要你命!”

  “是、是他突然冲出来的……”司机掏出手机颤巍巍地拨120。

  宋居寒不停地拍着何故的脸,手都在发抖:“何故,你能听到吗?你怎么样了?”

  何故终于回了点神,他身上有些疼,头有些晕,但好像没有什么大碍,他紧抓着宋居寒的衣袖:“好像……没事……”

  “救护车呢?救护车什么时候到!”宋居寒朝司机喊道。

  “很快、很快。”

  宋居寒不停地粗喘着气,他继续摸着何故身上的骨头,发现确实是没什么大碍之后,气息才逐渐平顺了一些,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何故,“你傻bī吗?你走路不看路吗?”

  何故刚才脑袋撞到了路牙,估计是脑震dàng了,非常不清醒,他只是紧紧抓着宋居寒的衣袖,晕乎乎地说:“你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呢。”宋居寒用力抱着何故,眉头皱成了“川”字。

  救护车和jiāo警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宋居寒看着不知何时呼啦啦围过来的人,只能尽量把脸埋得很低很低,幸好他们在一片大树的yīn影中,不容易被看清脸。

  司机正不知所措,宋居寒低声道:“你过来。”

  司机过来了,宋居寒冷道:“你把帽子和眼镜给我,然后发誓不跟任何人说你见到了我,今天的事就算了。”

  司机早就认出宋居寒了,他愣了愣:“是是是,我绝对不说。”他赶紧脱下帽子和眼镜,给宋居寒戴上,还主动去疏散人群。虽然何故突然冲出来有问题,可他当时车速也有点快,谁想摊上这麻烦啊。

  宋居寒压低帽檐,和何故钻上了救护车,这才松了口气。

  护士一抬头,“呀”了一声:“宋居寒!”

  宋居寒恼怒地看着她:“你赶紧检查啊。”

  何故迷迷糊糊地,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睡着了。

  医生给他检查了一番,中度脑震dàng,加上一些软组织挫伤,问题不大,医生让他留院观察一晚,然后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吃了药、打了针,何故除了头晕恶心,脑子倒是清醒了,他叹气道:“居寒,不好意思啊,gān蠢事了。”

  宋居寒摸着他的额头:“行了,好好休息吧。”

  何故觉得既丢脸又懊恼,他当时就跟失去控制了一般,只想抓住宋居寒,不让这个人走出他的视线。

  他悲哀地意识到,哪怕是做了那么久的准备,真到了引线烧完的那一天,轰然起爆,他依然会被炸得遍体鳞伤。

  他感到了令人绝望的无能为力。

  如果心能如人所愿般cao控,世界上该少了多少悲剧。

  可若是心真的能自由cao控,他不会选择不爱宋居寒,他会把心挖出来,不爱任何人。

  宋居寒在chuáng边看了他半晌,就脱下鞋上了chuáng,轻轻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陪你折腾了一晚上,累死我了。”

  何故感受着宋居寒宽厚火热的胸膛,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他轻轻握着宋居寒的手,小声说:“睡吧。”

  意识朦胧间,他听到宋居寒悄声说:“何故,你真的是个傻bī,怎么就不会说几句软话。”

  何故努力想分辨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却困得睁不开眼睛,只能任由自己跌入深眠。

  第二天醒来,何故大吐特吐了一场,饭也吃不下,人暂时是废了。

  他打电话跟下属jiāo待了几件事,然后又亲自跟上司请了个假,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上司扼腕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小松进来送饭,见何故还在打电话谈公事,“哎呀哎呀”着就上来要抢手机,“何故哥,你都这样了还工作啊。”

  何故做了个“嘘”的动作,“我再说两句……对,那批墙漆绝对有问题,商标都像造假的,你跟原厂确认一下,嗯……对……”

  挂了电话,小松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我给你买了点白粥,你怎么都要吃点东西的。”

  何故苦笑道:“实在是没胃口,居寒呢?”他现在脑袋发晕,一阵阵地泛恶心。

  “他有个通告,下午就能回来。”小松坐在他旁边,舀起粥要喂他。

  何故没处躲,只好吃了。

  “哥,你也太不小心了,过马路怎么不看着点儿呢,还好没大事儿,吓死人了你。”

  何故想起来也是后怕:“当时有点急,唉,万幸。”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了。”

  “嗯?”

  小松贼兮兮地笑:“你和寒哥这不是和好了吗?”

  何故有些茫然,他们算和好了吗?

  “这也算皆大欢喜了。”

  看着小松年轻的脸上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何故真有些羡慕。他在小松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和宋居寒重逢,也曾这么简单稚气过。

  吃完饭,小松送何故回了家,给他留了药,让他好好休息。

  何故忍着头晕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他睡了一整天,不想再睡,就打开电视放宋居寒的MV,闲暇时候,这是他比较爱做的事。

  看着听着,时间过得飞快,就又迷糊了过去。

  昏睡间,何故听到有人在叫他,脸蛋也被轻轻拍击,他勉qiáng把眼睛撑开了一条fèng:“……居寒?”

  “你怎么在沙发上睡觉了?你现在脑震dàng,就不能好好在船上歇着吗。”

  “啊……本来没想睡的。”何故看了一眼窗外,他撑起身体,“天都黑了,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买了外卖。”宋居寒朝茶几上的塑料袋努了努嘴,然后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你在看我的MV?”

  “嗯,想放松一下。”

  “我人就在这里,你看这个gān吗。”宋居寒看着定格的专辑封面,皱眉道,“几年前那是什么审美啊,这妆难看死了。”

  何故笑了笑:“我觉得还不错啊。”

  “这首歌我后来即兴改了一点,唱法也不像早几年那么喜欢炫技了,我觉得现在我唱得更好。”

  “是吗。”何故心中一动,试探着问,“你能唱给我听听吗?”

  “可以啊,咱们先吃饭,一会儿我给你唱现场卡拉OK。”宋居寒笑着捏了捏何故的下巴,“你知道我唱一首歌多少钱吗,你赚死了。”

  何故调侃道:“一分钟八万?”

  宋居寒撇了撇嘴:“不一样的计费方式,我现场一首三十万。”

  何故笑道:“真是bào利。”

  宋居寒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来吃饭。”

  俩人吃着外卖,气氛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和谐,谁也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或者之前发生的事,何故宁愿自己失忆,或者,只活在现在的记忆里。

  吃完饭,宋居寒当真打算唱歌,他对着麦克风随口清唱了两句,皱眉道:“这麦真次。”

  “买电视送的,我回头买套好的。”

  “算了,我家一堆,下次让小松送一副过来。”宋居寒单手搂住何故的腰,低头冲他浅笑,“听好了啊。”

  何故嘴角上扬,含笑点头。

  宋居寒用那独特的慵懒的嗓音唱起了qíng歌。

  宋居寒说得对,他现在的声音,比起早几年少了些浮夸,多了更多的韵味,一首歌里包含的浓浓地感qíng,听得人止不住地战栗。

  何故听着听着,只觉得眼眶一酸,有种要落泪的冲动。

  上一次宋居寒唱歌给他听,还是六年前的那个下午,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他这辈子最难忘、最甜蜜的画面,抱着吉他、闭着眼睛、陶醉地唱着歌的宋居寒,只唱给他一个人听的宋居寒,就像一个发光的天使,永远存在于他最美好的回忆之中。

  而今,哪怕是当日的场景重现,也已经是物是人非。

  第23章 最新更新

  何故在家休息的几天,同事想过来看看他,顾青裴也得到了消息,打算一起来。

  何故非常不喜欢家里闹哄哄的,但这不大不小也是个车祸,而他不大不小还是个领导,同事要慰问他,他也没理由拒绝。

  在他们来之前,何故想着把家里可能有的宋居寒的痕迹暂时藏起来,他把整个房子仔细搜索了一遍,宋居寒的专辑、参演的电影电视、海报、代言的东西等,这些是他收集的,衣服、保养品、零食、酒等,是宋居寒留在这里的,不找不知道,这个房子里竟处处是宋居寒的影子。

  何故看着洗漱台上放着的两把电动牙刷,昭示着这里的常住人口是两个。简直像他们在同居。他自嘲地笑了笑,把牙刷收起来了。

  这时,顾青裴给他打了个电话:“何故,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小演员吗”

  “记得,怎么了?”那天之后,庄捷予给他发过一个打招呼的微信,他直接把人删了,庄捷予就发了个好友申请骂他。

  “哦,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他听说了你的事,想一起来看看你。”

  “他?”何故深深皱起眉,他越来越搞不懂庄捷予想gān什么了,俩人的相识本就非常不愉快,关系更是尴尬,而且曾经被一个小男孩儿窥见自己那么难堪的一幕,他真的不想再和庄捷予有任何瓜葛。

  顾青裴道:“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唐突,但他大概是一片好意,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就回绝了。”

  “那就……”何故刚要拒绝,可又一想,如果庄捷予真的有什么目的,就算现在避而不见,以后恐怕还是会找机会达到目的,要是任庄捷予在顾青裴面前瞎说,那对他更不好,今天人这么多,料庄捷予也不敢怎么样,还不如看看这小孩儿想gān什么,顺道把麻烦解决了。他觉得自己还不至于搞不定一个19岁的孩子。想到这里,他改口道:“没事,他想来就让他来吧。”

  下午四点多,六七个同事陆续到了,陈姗一手拎着保养品,一手拿着一个文件夹的资料,无奈地说:“何总,您看……”

  “没事,你放哪儿吧,我晚上看。”

  几个厨艺好的同事做饭去了,其他人坐在客厅聊天。不知怎么的,就聊起了这一片的房价。

  “何总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买时候多少钱?”

  “买了五年多了,当时不到两万。”当初毕业后进了南创,他虽然有父母留下的房子,但离公司太远,单程就得花掉一个多小时。宋居寒在一年之内先后送了他车和房子,但直到今天,他都没去过户。他一直打算着有一天和宋居寒结束了,这些东西他也不想带走,他对于物质的yù望非常淡泊,何况房子他有,车他又不是买不起,当有一天宋居寒离开的时候,他要让这个人的痕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堵住伤口走下去。

  “哎,现在都涨到八九万了,吓死人了,要是早点买就好了。”

  同事调侃道:“两万的时候你就买得起呀,何总是富二代,你能比吗。”

  何故轻笑:“我不是富二代。”

  “何总别谦虚了,你当时刚进公司,哪儿有现在的收入啊。”

  何故也懒得解释,说他是富二代,其实倒也不算错,他妈和他继父确实挺有钱,但那也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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