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_尼罗【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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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虞师爷忽然说了一句:“剩饭就别吃了,当心坏肚子。”

  虞太太这回没回答,单是看了虞师爷一眼,眼神类似看到天神,单用一个“爱”字来形容是不够的,“受宠若惊”又显得生分,总而言之,qíng深似海就是了。

  唐安琪捧着大碗喝粥,喝的头上直冒热气,脸上也渐渐透出了血色。虞师爷偶然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想起这么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虞师爷看他,他也看虞师爷,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幽黑,挺直的鼻梁上凝结着一层细密汗珠,这是真热了。

  “我像个娘们儿?”他忽然如是问道。

  虞师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你好看。”

  唐安琪放下大碗,伸手去抓窝头:“不能因为我好看,我就得活该挨cao。”

  然后他定定的望向虞师爷:“是吧?”

  虞师爷夹了一口咸菜吃了:“是,可你又能怎么样?”

  唐安琪狠咬一口窝头:“事在人为,我也不知道我将来能怎么样。师爷,我看你是个好人,和戴黎民他们不一样,所以有话都对你说;你将来如果出卖了我,可就真对不起我了。”

  虞师爷笑了:“小兔崽子,要是你这几句话就能把我震住,算我白白比你多活了十一年。”

  唐安琪扔了筷子,拿着窝头向旁边一靠,一口一口慢慢啃着吃。早就看出虞师爷是个有主意的了,这样才好,虞师爷不听他的话,也不会去听戴黎民的话。

  虞师爷吃饱喝足,无意间低头扫了一眼,发现唐安琪把双脚伸到了自己身边。脚是赤脚,足弓很高,足背皮肤白皙,可以隐隐看出皮下青色血管;足底却是红润多ròu,脚趾头微微蜷曲着,趾甲剪的短而洁净。

  虞师爷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心里想:“尤物。”

  唐安琪在虞师爷这里躲了一天,傍晚时分,戴黎民又把他扛回了房内。

  戴黎民脱了个jīng光,跳到炕上要去捉他。他退无可退,捂着裤腰发疯大喊:“你给我一刀算了!”

  戴黎民光着屁股,像只jīng壮修长的大豹子,一双眼睛露出凶光:“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信不信我gān死你?”

  唐安琪红着眼睛,因为匕首早被戴黎民徒手掰折了,所以赤手空拳,格外弱小:“我已经快要被你gān死了!再说一遍,我屁股疼,今晚别想碰我!你敢跟我耍混蛋,我让你以后睡觉带枪!”

  戴黎民回身掀开枕头,一脚将一把大肚匣子踢到了炕下:“我他妈本来睡觉就带枪!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唐安琪听到这里,一弯腰把裤子脱了。转身背对着戴黎民撅起屁股,他回头吼道:“你看,你看,你成心要废了我是不是?”

  他自己扒开了两半屁股蛋,戴黎民看得真切,就见股间那里一片红肿,果然不是平常模样。

  “哎哟……”他很吃惊的抬手挠头:“你……你太嫩了吧?”

  唐安琪提上裤子面对了他,歇斯底里的狂喊:“我嫩?他妈的谁能糙到屁股上?!”

  说完这话,他一脚蹬向对方下身。戴黎民侧身一躲,随即作出反击。两人在大炕上扭作一团,戴黎民自知今晚是遂不得心愿了,所以专心致志的打斗嬉闹。双方七手八脚的对殴片刻,戴黎民把唐安琪压在身下,笑嘻嘻的说道:“安琪,别闹,乖乖让我亲一口,我放你睡个好觉。”

  唐安琪足有一分钟没说话,单是气咻咻的瞪眼。

  戴黎民略略松懈下来,以为他是渐渐熄火了。哪知唐安琪在此期间攒了一大口唾沫,毫无预兆的突然袭击,“呸”的一声啐了戴黎民满脸花:“你要是发骚了,寨子里有女人让你泻火,别总来折磨我取乐!眼睛长歪了,分不清前后门?”

  戴黎民满不在乎,故意要气唐安琪:“宝贝儿,我就爱走你的后门。你这门好,我走的舒服,我他妈的非给你走出一条通达大道不可!”

  唐安琪骂不过他,露出牙齿,开咬!

  午夜时分,屋里总算是消停了。

  唐安琪气若游丝的躺在戴黎民怀里,并非要死,而是累的发昏。戴黎民还是光着,手臂肩膀上布满一圈圈的牙印;拉过一chuáng棉被盖住二人,他也是疲惫了,不过心满意足,没gān那事也觉得痛快。

  他喜欢唐安琪,唐安琪够味儿,吃进嘴了嫌烫嫌辣,吐出去了又馋又想。

  “睡吧。”夜色之中,他的声音温柔起来:“我搂着你睡。”

  唐安琪嗅着他那满胸膛的汗臭气味,奄奄一息的说出今夜最后一句话:“不管你是人不是人,都应该勤洗澡,讲卫生。”

  第4章 乡亲父老

  花红柳绿四月天,戴黎民带着三十人骑马挎枪下了小黑山——早上走的,晚上就回来了。

  虞师爷从来不跟着他们出去舞刀弄枪,一整天都坐在戴黎民屋里的炕上,和唐安琪玩纸牌。唐安琪新近学会了这套游戏,不大擅长,总是要输,于是动了歪心眼。虞师爷先不理他,待他赢到了一定的程度,这才忽然放下纸牌站到炕前,把唐安琪拦腰抱起向内一扔。唐安琪不由自主的打了滚,就露出了藏在身下的一屁股牌。

  把那偷藏起来的一堆纸牌划进牌堆里,虞师爷坐回炕沿,对着唐安琪发笑,笑容很温柔。

  唐安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头发乱了。

  他新近剪了头发,剪的不好,像个小愣头青;然而在这狗啃一般的短发下面,脸蛋却是依旧白里透红,明净滋润。讪讪的舔了一下嘴唇,他这做贼的现了形,分外羞愧:“反正也不赌输赢……”

  随即他转了话风,却是又沾沾自喜起来:“师爷,不管怎么讲,你先前可是一直没瞧出来吧?”

  虞师爷心平气和的微笑:“其实现在我也不想瞧出来,可是屋里只有这么一副纸牌,要是再由着你偷下去,过一会儿咱们就没牌可玩了。”

  唐安琪探身拍了他一巴掌,声音和表qíng都很惫懒:“师爷,你倒是实话实说。”

  正当此时,窗外响起马嘶人叫。虞师爷起身走过去撑起木格子窗,发现是戴黎民等人凯旋而归了。

  戴黎民这一帮人空虚的出门,充实的回归,由横队变成纵队,吆吆喝喝的赶着一大溜驴车,上面堆得全是粮食——还没到新麦收获的时候,这批粮食能让小黑山众匪平平安安的熬过这一段青huáng不接的时期。

  小黑山的土匪要下山发财,二十里外的唐各庄提前得到消息,能藏的金银全藏起来了,能跑的壮年也全跑了。戴黎民把全庄洗劫一遍,除了粮食之外,又逮来三名ròu票,其中一名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名是病怏怏的中年妇人,又有一个十来岁的白胖男孩,穿一身绸缎裤褂,显然是个财东家里的少爷。

  虞师爷迈步出门,唐安琪也跟出去看热闹。戴黎民耀武扬威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先是对虞师爷眉飞色舞的打了个响指:“师爷,这回大概要发横财!”然后扯过一名老者搡到唐安琪面前:“安琪,瞧瞧,你认不认识这位?”

  老者也是绫罗绸缎的穿戴着,浑身抖如筛糠。唐安琪莫名其妙的向他打量一番,末了犹犹豫豫的问道:“您是……三爷爷吗?”

  老者双手都被反绑在了身后,眯着一双昏花老眼细看唐安琪:“你是……”

  唐安琪答道:“我是唐约翰的孙子,十年前我和爸爸回老家,就住在您家里啊!您不认识我了?”

  小家伙长得快,一天一个模样,何况经过十年,唐安琪从幼童变成了少年。老者听闻此言,把嘴一咧,十分惊诧:“哟……你是、是拴狗的孙子?你没死啊?”

  唐安琪一愣:“谁说我死了?你们也知道我爹娘出事了?”

  老者唉声叹气的苦着一张老脸:“你八叔叔年后接到的信,说是拴狗的儿子从天津过来,半路让土匪要了xing命——老八还因为这个特地跑了一趟天津。”

  唐安琪不明所以:“去天津gān什么?”

  老者理直气壮的答道:“人口没了,房子还在,不得让家里人过去处理处理?”

  唐安琪听到这里,心中立时腾起了一股子怒火:“家里人?家里人怎么只知道处理财产,不想着给我爹娘收尸?”

  老者嗫嚅着后退一步,改换话题低声问道:“你……你这是当土匪了?”

  唐安琪不理这话,继续追问:“你把我家的财产怎么处理了?你说!”

  老者到了这个时候,就心虚胆怯了:“老八把那房子给卖了。”

  “钱呢?”

  “钱……几家平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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