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_尼罗【完结+番外】(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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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相贞撵走了侄子,又瞪了顾承喜一眼:“闹,闹,就知道闹!赶紧给我滚回保定去!”

  顾承喜敛眉垂首,一身的恭顺:“是,大帅。”

  霍相贞最后转向了马从戎。神色不善的将马从戎扫视了一番,他重新撅了屁股探了身,从汽车座位上找出了个金灿灿的小东西。顾承喜看得清楚,见那东西是个坏了弹簧的领带夹子。而霍相贞把领带夹子往马从戎脸上一扔,随即弯腰上了汽车:“跟我走!”

  马从戎摇着脑袋无声一叹,然后笑模笑样的也上了汽车。院内众人目送着汽车渐行渐远,只有顾承喜俯身捡起了领带夹子。领带夹子上面镶了星星点点的碎钻,换个弹簧还能用。他把领带夹子揣进了口袋,旁人见了,只以为他贪小便宜,而他是贫苦出身,正所谓人穷志短,贪小便宜也属正常,所以无人在意。

  白摩尼中午喝了一小碗米粥,此刻正是昏昏yù睡。楼下冷不防的响起一声怒吼,吓得他立时睁了眼睛,心脏都随之一缩。欠起身竖了耳朵,他本来胆子就不大,如今更小了,惊弓之鸟似的瑟缩着听。

  与此同时,楼下客厅中的霍相贞握着白摩尼的手杖,劈头盖脸的抽向了马从戎。马从戎抱了脑袋往后退,方才下了汽车往楼内走时,他故意落后几步,已经从元满口中得知了霍相贞盛怒的原因——这位大爷早上想找件皮袍子穿,然而从元满开始,往下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皮货存在哪里。后来终于有人找到了储藏皮货的大柜子,可因皮货珍贵,所以柜门带了暗锁。家里的钥匙全在秘书长手里,秘书长不露面,想开柜子,只能撬锁。

  霍相贞由此憋了一肚子气,亲自出门要去马宅找人,结果半路领带夹子还坏了。霍相贞自己拿着夹子摆弄了一路,险些被弹簧崩了眼睛。气上加气的到了马宅,他扑了个空。

  事qíng都不大,然而全凑在了一起,于是霍相贞便彻底的bào跳如雷了。

  马从戎知道他对自己是特别的能发疯,所以讲了策略,不和他硬碰硬。护住头脸躲避了手杖,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将要退到门口了,他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门帘子前。与此同时,霍相贞没轻没重的将手杖往他头上一甩,手杖脱了手,结结实实的敲上了他的手背关节。他疼得低低哼出了一声,随即胸口受了沉闷的一击,是霍相贞对他动了脚。一脚踹过来,他顺着力道滚出了厚重的棉门帘子。紧闭双眼蜷缩了身体,这一下子几乎截断了他的呼吸。他咬紧牙关忍了半天,才忍过这一阵痛,缓过这一口气。

  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墙壁,他慢慢的起了身。周遭很安静,大帅发脾气,一般的副官全吓得退避三舍了,只有元满还一脸惊惶的敢留下来。留下来归留下来,他孤零零的站在楼梯旁,也带了几分要逃的意思。

  正在他迟疑之时,马从戎喘息着扭过脸,很温和的向他微微一笑,然后用气流送出了轻声:“别怕,是冲我来的,没你们的事。”

  元满睁着大眼睛看他,感觉他这一笑有点瘆人。

  霍相贞没有出客厅,除了在动武之前骂了马从戎一句之外,也再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对于马从戎,他是上去就打,打完就算。

  客厅里安静,客厅外也安静。马从戎扶了墙壁缓缓而行,又对元满说道:“我得回屋歇歇……”他佝偻着腰,自嘲的低笑:“这一套全武行啊,真能闹出人命。”

  元满向门帘子又看了看,见是真没动静,便伸手扶了马从戎,把他搀去了走廊尽头的屋子里。

  马从戎歇了小半天,傍晚时分,他又露了面。

  他换了一身单薄的便装,而且洗了脸梳了头。在开晚饭之前,他先进了餐厅。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他想喝了它提提神。咖啡滚烫的,他背对门口站立了,低头晃着脑袋去chuī热汽。估摸着咖啡可以入口了,他正预备要喝,不料一条雪白餐巾从天而降,正勒住了他刚张的嘴。紧接着餐巾收紧了,霍相贞将餐巾两角在他后脑勺上打了个死结。

  然后,霍相贞便转身走了。

  放下咖啡抬了手,马从戎一边去解那个死结,一边回头去望霍相贞的背影。结子解开了,马从戎揉着嘴角自己发笑,想大爷像个贼一样蹑手蹑脚潜入餐厅,就为了给自己勒个嚼子。

  刚才那一顿毒打,不是霍相贞给了他下马威,是他给了霍相贞下马威。他自己算了日子——三天,整三天没来,霍相贞的日子和qíng绪果然就一起乱套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有这个本事,但是不很确定,所以趁着过年的时候,做了个试验。大过年的,各家都有各家的事,他少来几趟,也不算大罪过;再说这些天白摩尼在楼上戒大烟,隔三差五就要鬼哭láng嚎一场。大年里的,马从戎不爱听,嫌晦气。

  端起咖啡小口小口的啜饮着,马从戎心口还在隐隐的疼,然而心里很平静,并且夜里想和大爷睡一觉。有日子没睡了,他感觉自己有些皮痒,需要一场蹂躏。

  夜里,他果然是如愿以偿。

  提前把自己洗刷gān净了,他披着睡袍进了霍相贞的屋子。霍相贞不在,于是他等了良久。

  霍相贞一直在和白摩尼用糙蚂蚱排兵布阵。深夜时分他回了房,迎面就见马从戎像个鬼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一盏小壁灯下。

  霍相贞记得自己没让他来,不过来就来了,也不必撵。自顾自的上了chuáng,他不言语。眼前骤然一暗,是马从戎关了壁灯,也钻进了他的被窝。

  在棉被下宽衣解带了,马从戎伸出一条光胳膊,把自己的睡袍扔到了chuáng尾。大爷是无须挑逗的,二十大几不到三十的岁数,yù望像山火一样,压都压不住,浇都浇不灭。后背忽然一暖,是霍相贞搂抱了他,如他所愿,如他所料。

  然而就是压迫与疼痛,痛快的痛。大chuáng颠簸成了大船,上有风下有làng。霍相贞的呼吸扑了他的耳根,滚烫的带着力度。对于霍相贞,他有好些事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真想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一问,可是又不知从何问起。忽然在霍相贞的禁锢中抽搐了身体,他挣扎着侧过脸,在痛苦的极乐中亲了霍相贞的肩膀。

  这样的吻,不易察觉。霍相贞不知道他在亲他。

  在马从戎的后脑勺上蹭过了汗,霍相贞翻身滚到了一旁。

  马从戎摸黑下了chuáng,不用灯光,做熟了的活,他闭着眼睛都能gān。擦拭gān净了霍相贞和自己的身体,他在chuáng边低声问道:“大爷,我再躺一会儿行不行?”

  霍相贞昏昏yù睡的“嗯”了一声。

  马从戎钻回了被窝,侧身面对了霍相贞:“大爷,转眼的工夫,我也伺候您好几年了。”

  霍相贞没听明白——马从戎是从小就在他家的,是个家生子似的奴才,这“好几年”是怎么算的?

  在黑暗之中,马从戎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笑着解释:“chuáng上,我是说chuáng上。”

  霍相贞垂下了眼帘,心想没事说这个gān什么?

  马从戎又问:“大爷,您说这个差事,我还能gān多少年?”

  霍相贞重新睁开了眼睛,依然是不明白。

  马从戎笑了:“大爷,我要是娶妻生子了,您还要不要我?”

  霍相贞终于等到了一句易懂的话:“你若是娶妻生子,我就不用你了。”

  马从戎反问:“大爷嫌我不gān净?”

  霍相贞在枕头上一摇头:“既然为人夫为人父了,就要有个夫和父的样子,否则回了家,有何面目面对你的妻小?”

  马从戎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沉默良久之后,他又开了口:“大爷……”

  话刚开了个头,就有个小呼噜回应了他。他探头向前细细一瞧,发现霍相贞竟是已经睡着了。

  马从戎当即欠了身:“大爷?”

  霍相贞一旦入睡,必能睡成雷打不动。马从戎试着又唤了几声,见无反应,便将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他推成了仰卧的姿态。支起上半身凑近了,马从戎单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深深低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翌日清晨,霍相贞照常起了chuáng。马从戎没有走,于是他衣服穿得熨帖,早饭也吃得满意,家里的摆设仿佛是有了变换,但因处处都太顺眼了,所以到底变没变,他也看不出来。

  马从戎在的时候,他眼里根本没有马从戎;马从戎走了,他又感觉处处都少了个马从戎。马从戎忙了一早晨,上午得了清闲,独自坐在客厅里喝茶,同时就听楼上滚雷似的咚咚乱响。抬手把元满叫了过来,他开口问道:“副官长,大爷在楼上又gān什么呢?”

  元满答道:“大帅和白少爷玩儿呢!”

  马从戎点了点头:“哦,兴致不错,在玩儿什么?”

  元满很认真的打了手势:“就是……白少爷骑了大帅的脖子,大帅驮着他来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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