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女的心qíng是一潭静水,映出这新世界的蓝天丽日。而她的男人,段珀,却是心思烦乱,不能平定。
他的心事沉重——首先,派吞迟迟不肯行动,让那彼得杨越发嚣张;其次,虽然去年那一场声势浩大的缉毒军事行动已经偃旗息鼓了,可是国际禁毒组织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拨出资金建立了秘密战线,蝮蛇一般紧盯了段提沙集团的一举一动。段珀知道彼得杨和国际禁毒组织有合作,所以这就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上——他必须尽快gān掉彼得杨!
他几次派人去催促派吞动手,可是派吞有自己的主意,只是闷声不动。在这时候,缅甸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马泽回来了。
马泽离开了一年,直到如今才回归大其力,这实在是一桩奇事。段珀无心去主动和他联络,只随便打听了一下他那近况,结果几乎惊掉了下巴——原来马泽在过去的一年光yīn中,有大半时间都是在养伤。
马凤凰用铁棒把马泽的左腿打断了,马泽开枪把马凤凰给打死了。
第100章 清莱之行
段珀没有空闲去看望马泽,只打了个长途电话表示问候。马泽的声音依旧是和蔼可亲的,不过底气不足,透着虚弱。他并未在电话中提及自己这一年的生活,单是询问了段珀的近况。段珀真真假假的一一回答了;马泽也知道段珀对自己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掏心掏肺,不过他自己唬弄自己,全当真话来听就是了。
段珀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马泽身上。
小哑女的肚皮是越来越大了,四月泼水节一过,她那身体笨重的简直不能随意行动。段珀其实对小婴儿是毫无兴趣的,他只是担心小哑女的肚皮会被撑的bào开。
他用手势向小哑女表达了自己的忧虑,小哑女坐在chuáng上掀起裙摆,却是笑的前仰后合。段珀看她那笑容又可爱又傻气,就找来一支学童用来绘画的水彩笔,在对方那圆鼓鼓的肚皮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简易笑脸。
段珀和小哑女全凭手势和眼神jiāo流,有如一对相依为命的小动物。他们本能一般的互相关怀着,不谈海誓山盟的爱qíng,未做天长地久的打算,活的不假思索。
段珀理所当然的认为小哑女就是自己的老婆了,虽然段提沙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为他们cao办典礼。小哑女则是没什么想法,十分的安于现状。
在五月下旬的这一天,段珀收到消息,说是派吞终于向彼得杨动手了。
派吞这人像只乌guī一样,长久以来一直缩在自己的壳里,悄无声息的筹划准备,把段珀一方发出的所有催促都置之脑后。待他发展壮大到了一定地步之后,这才骤然出手,在一夜之间就冲击了彼得杨所有的地盘,甚至连彼得杨本人的住宅都没有放过。
那一夜天下大乱,城内四处而起的火拼引来了大批警察,可是因为敌对双方的火力太猛,所以警察并没有胆量真去进行镇压。派吞顶着段珀的压力厉兵秣马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夜。而彼得杨万万没想到派吞也有翻身的一天,猝不及防,竟是被派吞的手下堵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饭店门口发生了枪战。彼得杨这边有枪,派吞那边也有枪,而且还都是好枪。彼得杨一直在提防着段家的暗杀,就没料到形势变化,派吞居然开始对自己进行明杀了!
彼得杨绝不是打不过派吞,他只是事先没有防备。派吞这个人混在清迈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一直都是个没什么大出息的二世祖,谁知道他今夜忽然就敢发疯似的打起了彼得杨呢?而且还采取了这样一个断子绝孙似的凶猛打法!
彼得杨在保镖的掩护下冲上汽车绝尘而走,派吞的手下也跳上汽车疯狂追赶。彼得杨想方设法的甩掉了身后这条危险尾巴,但是随即他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他的地盘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派吞的人——这真是见了鬼,派吞的力量怎么忽然就壮大到了这般地步?
这一夜,派吞并没能让彼得杨横死街头。
彼得杨应该是就藏在清迈城内,但究竟是在哪一处,却是无人得知。派吞赢得了初步胜利,越发要斩糙除根,昼夜不停的搜寻彼得杨的踪迹,一定要一鼓作气的宰掉这个杂种。
可杂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影无踪的没了。
段珀没想到派吞会有这样的本事,感觉十分满意——当初他对这人的期望并不是很高,只打算扶植出这样一位盟友,能让他在清迈压制住彼得杨。但是派吞的志向颇高,他的目标是gān掉彼得杨。
彼得杨在清迈实在是威风的太久了。
彼得杨一落败,段家在清迈的市场通道立刻就顺畅了许多。段珀心qíng大好,每天高高兴兴的,见谁都有笑容。
时光进入六月,几场小雨下过去,炎热天气也有了改善。段珀这日无所事事,忽然生出了兴致,想要去清莱玩一天。
他本打算带岩温同去,可是心思一转,他又想起了小哑女。
小哑女近来那身体状况十分稳定,除了肚腹沉重之外,并无其它不适。段珀想自己还从未带哑巴进城逛过,而再过两个月哑巴生下孩子之后,那她又要休养又要喂养婴儿,就更没有时间抽身出门了。
于是他改变主意,跑到小哑女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通,表明心意。小哑女还是个孩子的年龄,最爱玩耍,一听这话就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捧着大肚皮站起来,她怕段珀会嫌弃自己累赘,极力要表现得健康灵活。
? 段珀见她身上的裙子不甚洁净了,便在上路前把她拉进糙房内,翻出一条大面口袋似的白布裙子递给她。小哑女站在地上脱了身上旧裙,光着屁股也不羞愧。段珀在她面前扶着膝盖弯下腰,见她那rǔ房鼓鼓,rǔ头也是又黑又大,和去年很不相同,就猜想出她是要有奶水了。
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下,他探头过去,在那rǔ头上用力吮了一口——什么也没有吮出来,只招的小哑女尖叫一声。
在这雨后初晴的上午,段珀和小哑女手拉着手,走出了那间糙房。
段珀换了便装,小哑女也打扮了一下。两个人穿着木屐踏过糙地,欢欢喜喜的向前走。及至上了吉普车,段珀忽然细心起来,把小哑女拦腰横抱在了腿上——他怕她受不得山路颠簸。
小哑女脱了木屐,把两只gān净的赤脚蹬在了车门上。在吉普车发动后,腹中的胎儿凑热闹一般跟着踢了一脚,痛的她哼出声音;段珀皱起眉头望向她,先是一指她的肚皮,然后又一攥拳头做了个发狠的表qíng。小哑女知道段珀这是在责怪胎儿,就微笑着用手指一戳他的心口,再一戳自己的心口,最后很爱惜的抚摸了圆肚皮。
他的心,和她的心,融在一起塑造出了肚子里这个张牙舞爪的小生命。
为了尽量减少颠簸,吉普车开得很慢、很小心,邻近下午时才抵达了清莱。
清莱是个安静的小城,游览起来毫不复杂辛苦。段珀先带着小哑女去庙里拜佛,然后领着她去了一处饭馆内,吃那迟来的中午饭。
这家馆子的饭菜十分美味,名气大面积小,一大半桌椅都是露天摆放着的,因为此刻不是饭时,所以几乎没有客人。段珀等人占据了角落处的两张桌子,十分安静的吃吃喝喝。
小哑女自从怀孕之后,饭量已经自由增长到了惊人的程度;加之小半天都在路上度过,没有进食,这时就饿的心慌。láng吞虎咽这种事qíng是带有传染xing的,她吃的那样津津有味,搞得段珀也很有食yù;两人相对大嚼,旁边的卫士们见了,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吃饱喝足后,段珀继续同小哑女逛大街。清莱这地方繁华的有限,路边多是出售手工艺品的小店铺。可饶是如此,仍然是让小哑女看的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她一手紧紧挽着段珀,一手托着自己的大肚皮,微微张着嘴东张西望。
段珀给她买了一只翡翠镯子,料子很不错,碧绿清澈的让人联想到一池chūn水。小哑女把翡翠镯子套上手腕,乐的不知怎样才好,走两步就要抬手瞧一瞧。
段珀和小哑女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度过了半天的光yīn。照理说这时就该上车踏上归途了,可是小哑女留恋着不愿走,段珀也打算让小哑女再逛一逛清莱夜市。卫士们听了这话,鼓足勇气一致表示了反对——虽说这一带都是段家地盘,但夜里走长路还是太危险了。
段珀承认卫士们的话有道理,不过眼看着夜市已经渐渐显出雏形,套圈的摊子也在街口一块空地上摆好了,就忍不住还是迈步走上前去,打算扔光二十个圈子后再走。
付钱接过竹圈,他饶有兴味的瞄准了地上一只彩色玻璃杯,一个接一个的将竹圈掷了出去。周遭的游人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凑上前来,见段珀久扔不中,急的用泰语做出指点;段珀听不懂泰国话,也不理会,只是全神贯注的扔出了最后一只竹圈——结果依旧是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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