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珀_尼罗【完结+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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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易逝,转眼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钟,张启星怕段珀久久不归,清莱那边要乱套,就招呼着二人上车往回赶。哪知世事可恨,他是怕什么来什么——司机知道这两人赶时间,自作聪明的想要走小道,结果绕来绕去竟然是迷了路!

  张启星把那算盘打的好好的,本以为能够在放学时间就把段珀送回清莱,到时掩人耳目,绝不会露马脚,哪晓得还会遇到迷路这等倒霉事。

  他在后方开始大声咒骂司机,而司机急出一头的汗,吓的快要哭出声来。后来那汽车终于驶上一条不知要往何处去的通达大路,段珀遥望车窗外,就见那夕阳西下,天边都出了晚霞。

  司机没主意,还要继续乱开车;还是张启星一眼瞧见路边有家旅店,就扬手一巴掌抽到那司机的脑袋上:“你妈的还要往哪里走?你有那赶夜路的本事吗?”

  司机也是童子军里出来的,才十六七,这时终于忍无可忍,“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张启星让司机停了车,而后就下去张罗着住店。段珀也很觉心慌,不过他在张启星面前霸道惯了,所以就qiáng撑着不肯示弱。

  旅店的规模不算小,是一大片略显陈旧的铁皮房子,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招牌,上面用中文和泰文写着“平安旅馆”四个大字,中文大,泰文小,可见这店主人大概是华侨一类的人物。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小伙计,果然是个华侨孩子。张启星要了两间客房,一间是自己和段珀居住,另一间给哇哇大哭的司机安身;随即又问有没有饭菜可吃。小伙计一直在前面接待客人,对这饭菜一事大概是不甚明了,这时就回头大声呼喊老板。结果一个很轻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他回家喂马去了。”

  小伙计改口又问:“二老板,厨房里的饭,还够三个人吃吗?”

  这回隔了半晌,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够。”

  小伙计见这三人手边没有行李,就直接把他们让到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张启星先让段珀坐下了,而后又给了那哭泣不止的司机一巴掌:“还嚎?再嚎回去我打死你!”

  然后他一屁股也坐下了,苦着脸对段珀说道:“老虎少爷,这回我可算是闯了大祸!回去后将军要是不饶我,你可千万要替我说好话啊!”

  段珀蹙着眉头答道:“这还用你说?”

  这时一个细高个子的男人端着三盘咖喱饭从后厨走到了桌边。张启星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就见此人总得有个五十来岁了,皮肤苍白,年轻的时候大概是相当好看,现在虽然老了,那五官也没有走样。

  放下三盘咖喱饭,那男人转身默默的走开了。而张启星回过神来,不禁伸手一拍段珀:“哎,老虎少爷,你看那人,和你长的很像呢!”

  段珀正在低头发呆,这时就很烦恼的横了他一眼,也没回答。

  三人吃过那盘味道平平的咖喱饭后,也便各自回房安歇。张启星愁苦的上了chuáng:“唉,老虎少爷,自从你搬到堪果之后,我都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睡过觉了。”

  段珀枕着张启星的一条手臂,仰面朝天望着那天花板:“我们长大了嘛!”

  张启星听了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倒是没觉着难过——段珀向来不是个感qíng充沛的人。不过眼看着对方那线条流畅的侧影,他忽然发现段珀越来越漂亮了。

  这样一个美人,又是在十四五岁的好年纪,如果不是将军儿子的话,那该多好?

  张启星总觉着段珀这个活法有些làng费,就像一幅好画被常年卷起来搁置在箱子里,那么美,可是不见天日,白美了。

  张启星搂着段珀浮想联翩,一直想到了梦里去。

  翌日清晨,张启星起chuáng出门后向那小伙计讨教半天,终于把这一带的路途大致搞清楚了。三人吃过饭后上了吉普车,这回调转车头走上小路,连开了四个多小时,终于是回到了清莱。

  张启星直接把段珀送去了联络官家中去,而联络官本人迎接出来,见到段珀后就开始发抖,仿佛是饱受了刺激的模样:“少爷,您昨天去哪里了?我夜里往堪果发去了电报,您快直接回堪果将军那里去吧,将军都要急死了。”

  段珀一听段提沙急死了,登时自己也跟着要急死了;而张启星和司机面面相觑,则是快吓死了。

  第15章 惩罚

  段提沙在自家宅院门口见到段珀后,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拍在了后背上!

  然后他还要继续打,结果被冯参谋长从后面被抱住了。段珀没想到父亲胆大包天,竟然敢对自己动手,不禁立起两道眉毛,预备发火。这时冯参谋长一眼觑见了他的神qíng变化,就推开段提沙走上前来,拎起他的衣领往段宅楼内带去。

  段珀知道自己理亏,可还是相当的嘴硬,在冯参谋长手中挣扎不已:“叔叔!放开我!他打我啦!”

  冯参谋长无暇穿过大院走去中楼,直接就把他搡进前楼内的一间空房内:“你这不懂事的孩子!”冯参谋长气的双手直颤:“你知道将军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我送你去清莱念书,你可好,一言不发的偷着跑去了清迈——你这孩子!”

  冯参谋长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就往外跑。段珀见状愣了一下,一瞬间也反应过来了!

  “爸爸!”他一边向外狂奔,一边发出了警报一般响亮的尖叫:“别杀启星!是我自己要去清迈的,不怪启星!”

  段珀和冯参谋长出现的很及时——当时段提沙倒提起一支长步枪,正用枪托狠砸张启星。而张启星跪在地上呜呜哭着,又不敢躲,满头满脸都是鲜血。这要是一般的小子,死就死了;可冯参谋长是眼看着张家兄弟长大的,感qíng上自然不同,故而就冲上去又阻拦了段提沙:“将军,别这样,这两个孩子都不懂事,你罚启星就是了,别这样下死手。”

  段珀失踪了两天一夜,把段提沙的命都熬去了半条。他不能打死儿子,只好拿这张启星泄愤。一枪托杵开冯参谋长,他举起步枪一定要活活打死张启星!

  这时段珀忽然斜刺里冲上来,挡在了张启星面前,口中大声道:“爸爸,不许再打启星了!是我自己要去的,不怪他!”冯参谋长也忍痛赶上来,狠命拉扯住了段提沙的一条手臂:“将军,启星没有坏心眼儿,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段提沙歪着脑袋站住了,斜着眼睛看了看冯参谋长,又看了看站在前方的儿子,脸上显出一种孩子气的凶相。

  冯参谋长了解段提沙,看到他做出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是要发疯了;而段珀则是有些心惊,同时又下意识的回手摸了摸张启星那血淋淋的面颊。张启星觉着自己这脑袋都要被将军打碎了,可是看到段珀那薄薄软软的手摸过来,他还是忍不住张嘴咬住了对方一根手指,又用舌尖轻轻摩擦了指尖。

  段珀没有其它的感触,只是觉着张启星好像狗一样,真是太可怜了。

  段提沙沉着脸,和面前这几人僵持了片刻。

  后来他转向冯参谋长说道:“冯先生,你放开我。我就这么一个老虎,让他给我拐走了两天一夜,我不能轻易饶了他。”

  然后他伸手抓住了段珀的衣领,直接就把儿子双脚离地的提了起来:“你也给我让开!你这个让我痛苦的东西!”

  不等那两人再做反应,段提沙骤然弯腰推到张启星,而后单手攥住枪管扬起步枪,一枪托就猛敲到了对方的大腿上!

  张启星随即惨叫起来,那声音刮破喉咙,走腔变调的嚎了出去——他的骨头被段提沙生生打断了!

  这回段提沙扔下步枪,斩钉截铁的对着身边卫兵一挥手:“把他给我扔进土dòng里,关上两天!”

  冯参谋长一惊:“将军,关他禁闭就是了,别把人往dòng子里送啊!”

  段提沙这回谁也不看,面向前方答道:“我这次只要他半条命,剩下半条送给老天,就看老天肯不肯收了!”

  土dòng,是本地一种特有的刑罚。

  dòng子能有个一二十米深,dòng内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生命,只有空气和死人的骸骨骷髅。

  这叫做gāndòng,足以把人在绝望中慢慢的熬死;还有蛇蝎dòng——那里面就热闹了,活人吊下去,不出一个钟头就能被蛇蝎们吃个jīng光!

  冯参谋长自知阻拦不了段提沙,故而就抬手揉着胸腹间的痛处,摇头叹息的独自离去了。段珀气急败坏的追在父亲身边,先还有条有理的为张启星求qíng,后来眼看着士兵拖行了半昏迷的张启星,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长长血痕,就急的方寸大乱,对他父亲直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他这一声未落,段提沙猛然回头对他也喊了一嗓子。段珀见父亲这样凶恶,不复往日的温qíng,竟是伤心起来。飞起一脚狠踢向段提沙的屁股,他真是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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