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_尼罗【完结】(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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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吓的一哆嗦,手中的几张折子立时落回了抽屉里。而段至诚展颜一笑,随即就扭身跑到门前,推门走了进来。

  脚步在门口顿了顿,他热切的呼唤道:“嘉礼!”

  沈嘉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段至诚走到他面前,倒是实话实说:“外面大门并没有锁,我一推,就开了!”

  沈嘉礼这才想到自己的境况已是今非昔比,再没有巡警昼夜把守院门了。

  这时段至诚俯下身来,目光明亮的和他对视了,满脸都是紧张的笑意:“唉,嘉礼,我这几天好像贼一样,天天你家房前屋后乱转。若不是警卫撤走了,我简直想要爬墙进来。”

  说完这话,他鬼鬼祟祟的扭头向窗外瞟了一眼,见院中无人,就大着胆子抬起手,摸了摸沈嘉礼的头脸:“嘉礼,我听说了你的事qíng。你别难过,这没有什么的。无官一身轻,更好。”

  沈嘉礼忽然打了个冷战:“你走!”

  段至诚露出了为难的神qíng:“嘉礼,我知道我那次说的话,是过分了一点;不过你也有错误嘛!现在我们讲和吧,好不好?”

  沈嘉礼在恐慌之下,哪里还有闲心去谈旧qíng?抬手连推了段至诚的肩膀,他急急说道:“你走,你走,你是要害死我吗?”

  段至诚一怔:“嘉礼,我怎么会害死你?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正当此刻,窗外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音。两人闻声望去,就见一队便衣打扮的大汉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为首一人扯着嗓子喊道:“大少爷,我们知道您在这儿呢!老爷子让您即刻回家去,您请跟我们一起走吧!”

  段至诚立时反应过来,气的隔着窗子吼道:“你们这些癞皮狗,就不能别跟着我吗?”

  这队便衣们毫不客气,竟是一脚踹开了房门。其中几人七手八脚拉扯了段至诚,言语虽然温柔,动作可是有力,将那段至诚脚不沾地的拥了出去。领头的人物留在房内对着沈嘉礼一笑:“沈先生,我们老爷子说了,许久没见,请您也过去叙一叙。您看您是自己走啊,还是我们搀扶着您?”

  沈嘉礼沉默半晌,末了还是扶着桌子站起来,先收好了存折等物,然后走去衣帽架那里取下长袍,慢吞吞的穿了上。

  沈嘉礼一进段慕仁的屋子,就生出了一种待宰似的绝望心qíng。

  他向来觉得自己聪明,纵算没有大本事,也多少有些小手段。可是如今站在段慕仁面前,他变成了一只头脑空白的羔羊。

  段慕仁倒是和蔼可亲了,背着手在沈嘉礼面前踱来踱去:“我还以为你回了天津。”

  沈嘉礼垂着头,知道自己即便是回了天津,也逃不出段慕仁的手心。

  段慕仁停在了他面前,笑微微的看着他,目露凶光,脸上的肌ròu抽搐了两下。

  随即他扬起手,一巴掌就抽向了沈嘉礼的面颊。

  沈嘉礼正病着,身体早被熬的虚透了,如今挨了这样沉重的一击,当即就不言不语的倒在了地上。他知道段慕仁心狠手辣,求饶反抗都是没有用处的,故而gān脆在眩晕中抱住脑袋蜷成了一团。

  果不其然,雨点般的拳脚立刻就落下来了。

  他头脑茫然,神经麻木,仿佛已经感觉不出疼痛。直到双腿之间忽然被狠踩了一脚,这才让他在昏沉中发出一声哀鸣,同时条件反she一般的夹紧双腿侧身躲避。后脑勺随即受到了沉重一击,他顺着力道猛一低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阵激痛中哭泣着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chuáng上,两条手臂却是伸展开来,手腕与chuáng柱被捆绑在了一起。

  段慕仁跪在chuáng尾,正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啃咬。他想要蹬开对方,可是双腿被这老家伙紧紧摁住,竟是一动都不能动。粗糙的胡茬子蹭过大腿内侧的嫩ròu,所带来的恐怖感觉格外qiáng烈。沈嘉礼有心求饶,可又知道绝对没有用处,兴许火上浇油,还会让这魔王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

  咬紧牙关忍了良久,他总算熬到段慕仁松口放手。

  他眼看着段慕仁下了chuáng,以为这一场刑罚是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段慕仁好整以暇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捏着烟卷深吸两口,他走回chuáng边坐下来,一手夹着烟,一手上下抚摸沈嘉礼的身体。脸上似乎是笑着的,只是笑容险恶,令人望而生畏。

  “不许出声。”他忽然低低的笑道,然后垂下眼帘举起手中的烟卷,对那火头chuī了一口气。

  一层淡淡烟灰落下去了,烟头格外红的明亮。他把目光转向了沈嘉礼的luǒ体,语气柔和的又重复了一遍:“不许出声。”

  烟头戳在了沈嘉礼的下腹部。他活鱼似的猛一打挺,果然是没有出声。

  段慕仁看他死死咬住嘴唇,眼神都散了,腰臀的肌ròu紧绷着,下面那东西却是可怜兮兮的软缩成了一小团,仿佛刚刚受了大惊吓。很突兀的笑了两声,段慕仁随手扔掉了那半截香烟。

  “看你这副模样,有什么资格和我分庭抗礼?”他终于说了一句正经话:“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当你是聪明人,其实你蠢得很!”

  午夜时分,沈嘉礼趴伏在段家的大chuáng上,约摸着自己不能被抄家了。

  命在,钱在,这两样的平安让他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他得活,好好的活,可是想要活得好,就得去向老不死的摇尾乞怜。在黯淡灯光中扭过头去,他一眼看清了段慕仁那粗壮而又偏于臃肿的luǒ体,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厌恶。

  段慕仁本是躺在chuáng上闭目养神,忽然感觉身边有了响动,就也转过脸来。两人对视了一瞬,他翻身过去,伸手探向了对方的下身。

  沈嘉礼瑟缩了一下:“你……你还能?”

  段慕仁压上了他的身体:“你当真以为我老朽了?”

  然后他冷笑一声:“还是你不qíng愿,心里只想着至诚?”

  沈嘉礼皱着眉头深吸了两口气,极力要去缓解那种胀痛:“没、没有……”

  段慕仁大概是以为自家父子是全天下最有魅力的男xing,故而一边动作,一边说道:“想是可以的,可是别让我抓住了行迹!”

  沈嘉礼听了这话,咬牙切齿之余,又是嗤之以鼻。

  段慕仁收服了沈嘉礼——这当然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如果连这个半路从政的沈嘉礼都扳不到,那他满可以直接下台、回家养老去了。

  他心里挺得意,因为自己从此又有了一个可消遣的玩意儿。他看出来了,沈嘉礼那头脑里盛放着的都是小聪明,成不了大器,拿这种人当个娱乐消遣,真是非常之合适。除此之外,他决定在适宜的时机,再稍稍将这个沈嘉礼提拔一下——这回可不指望他为自己做大事了,只是要把他安放到一个相当的位置上,禁锢住他的手脚,免得他东跑西窜,另攀了高枝。

  翌日清晨,沈嘉礼回了家。

  qíng形已经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然而并没有下狱和抄家,这就已经好过了他的预想。他那心里亮堂了不少,让厨子拿出手艺做几样好菜,自己结结实实的吃了两大碗gān饭。

  吃饱喝足之后,他有了jīng力,将自己那一沓存折与房契等物翻检出来,仔仔细细的锁进了嵌在墙中的保险箱内。小梁也不必跑回天津给沈嘉义送钱了。

  与此同时,段至诚正在和他爸爸吵架。

  段至诚在沈嘉礼面前被人架走,感觉十分丢脸,又被关进书房里过了一夜,更是郁闷难言。今早上他得到自由,出去一打听,却听说沈嘉礼在自家逗留整夜,刚刚离去;便脸红脖子粗的跑去父亲面前,拿出拼命的勇气嚷道:“你既然肯和嘉礼做彻夜的长谈,可见你也不觉得他是个坏人,那为什么就不许我见他一面?我同嘉礼是十几年的老同学了,做个普通朋友总可以吧?”

  段慕仁的回答是简短而有力的:“滚出去!”

  段至诚见父亲这样蛮横,越发气的发昏:“别让你的狗腿子再跟着我!我想和谁好,就和谁好,这是我的自由。”

  段慕仁有公务在身,急着出门,如今见儿子赖着不走、纠缠不休,便抄起手边的一只小小折凳,一折凳把儿子拍出去了。

  第73章 赋闲

  沈嘉礼以为自己是逃过一劫了,但也不是完全确定,所以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轻易不肯出门。

  他怀疑自家门前总有便衣徘徊,但仍然不是完全确定;因为这天段至诚又来了,公然的登堂入室,可是又没有彪形大汉们闯进来把他架出去。

  沈嘉礼在保住了xing命和财产后,吃了不少大米gān饭,又处在夏日好时节,所以气色居然还不错。段至诚冲进院内时,他正穿着一身灰绸裤褂,仰卧在凉棚下的躺椅上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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