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章没想到沈傲城还惦记着自己,心里登时就是一别扭,十分的不舒服。
这时沈天理走到顾云章面前,洋洋得意的笑着看他:“我可是投奔你来了,你要怎么招待我啊?”
顾云章抬起双手,捧住沈天理那张圆脸:“来了,就别走了。”
沈天理觉着自己这脑袋成了对方手中的一个大苹果,就后退一步挣开来,半笑半恼的斥道:“你那手像砂纸似的,别摸我的脸!”
在这天下午,顾云章带沈天理乘汽车外出,在市内的“洋街”地界四处逛了逛,又请他在日本馆子里吃了晚饭。沈天理所走的都是繁华整洁地方,所以感觉良好,认为这地方颇可住得。吃饱喝足之后,他笑问顾云章道:“喂!王八,你这人还算够意思,发了财真能想着我!”
顾云章在沈天理面前,一贯是温和的八风不动:“我怎么成王八了?”
沈天理坐在那雅间里的榻榻米上,因为看准他在自己面前是个老实头,所以就把脚从矮桌下伸过去,用力蹬了他一下:“怎么着?要装人吗?你个混蛋贼王八!”
一脚蹬出未等收回,他忽然觉着脚踝处一紧,却是已被顾云章用手握住了。
顾云章缓缓用力,把他往自己这方带去,而沈天理被他拽的坐不住,只好以手撑地向后仰过头:“放开!别跟我上头上脸的胡闹!”
顾云章见他那丰润面颊反she了电灯光线,白皙细腻如瓷,真有当年沈天生的意思;便心中一dàng,心怀叵测的松手笑道:“吃饱了就走吧,回家!”
虽然顾云章发了财,但沈天理并未因此高看了他。一路上他不住的拿顾云章取笑,自己把自己逗的前仰后合;那开车的司机坐在前方,也紧咬了嘴唇忍笑,不敢让主人察觉。
及至到了家,顾云章和沈天理进了院门。两人并排走在院子里,顾云章想要拉住沈天理的手,但沈天理用力甩开他,且大声说道:“少像个娘们儿似的和我拉拉扯扯,骚王八!”
他骂人骂的这样出奇,顾云章也不生气。
沈天理今天下火车后四处奔波,感觉疲劳得很,所以进楼后便张罗着要睡觉:“姓顾的,我住哪儿啊?”
顾云章将他带到二楼一间卧室内,沈天理进房之后,就自行去脱外衣解领带——忽然发现顾云章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就皱着眉头转向他道:“看个屁呀!老子要上chuáng啦,你出去!”
顾云章回手关上了房门,亲切和蔼的说道:“我陪你睡。”
沈天理打了个饱嗝儿:“哎哟,你这待客待的太周到了,不但陪吃,还他妈陪睡。”
顾云章见他生着一张沈天生的面孔,偶尔很熟悉,偶尔又很陌生。
此刻这人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这事实真是让他有些激动——就好像沈天生死而复生了。
时光如水,大làng淘沙,他在淤积的泥泞中寻找到一块带有往日美好的卵石。
慢慢踱到沈天理面前,他抬起一只手,几乎痴迷的抚在了对方的面颊上:“我脾气不好,可是只要你听话,我就一定好好对你。真的,如果再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自己死,让你活。”
沈天理愣住了。
他愣了足有半天,不是因为别的,是他发现顾云章的眼神又悲伤又刻毒。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他莫名其妙的向旁边跳了一步:“别摸我的脸,恶不恶心啊?”
顾云章追上去死死的拥抱住他,低头吻向了他的嘴唇。
沈天理在大惊之中张开嘴,就觉着对方的舌头伸入口中搅动——怔了片刻,他骤然大叫起来,随即伸手胡乱打向对方的面孔肩膀,扭头大骂道:“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狗胆包天的东西,你马上给我松手!”
顾云章见他不从,就也露出本来面目,连推带搡的将其按在了大chuáng上。沈天理从未遇过这种危机,一边大喊一边拼命挣扎,奋力踢打着顾云章。
顾云章没想到这小子很有一把子好力气,一时不容易制住,便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手薅住他的头发,把他那上身拎起来扯向到chuáng头;沈天理头皮生疼,几乎落下泪来,狂怒之下扬手一抓,竟是在顾云章脸上挠出了三道血痕。
顾云章没在乎,一步做二不休的托起沈天理的脑袋,狠狠的往huáng铜chuáng柱上撞去。
脑壳和金属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哐哐的大响。顾云章本来下手就重,此刻又恼恨沈天理不听话,所以毫不容qíng,仿佛是想要一举撞碎对方的脑袋。而沈天理先还张牙舞爪的要抬手抱头,可是挨了几下重击之后,也就渐渐没了声息。
顾云章停了手,气喘吁吁的直起身来。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窗前,一粒一粒的解开纽扣,嘴角含着一丝狞笑。
他是不懂得善待旁人的,当初沈天生在他手里时都没有落过什么好处,何况chuáng上躺着的这位只不过是个赝品。
他慢条斯理的扒光了沈天理——他一直都想这样做一次,可是在北平,他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所以避世隐居的行为根本就是愚蠢之极,他决定从今往后永远向前看,再也不要回首往昔了。
沈天理人事不省的趴在chuáng上,肌肤是雪白中透出一丝粉色,摸上去温软光滑,带着一点暖融融的ròu体芬芳。
顾云章赤身跪在一旁,先是伸手将他从头到脚的爱抚了,然后就俯下身去,像要吃人似的狠咬了对方一口。
沈天理处在昏迷中,并没有反应。
顾云章在他身上留下了几处渗着血的深刻牙印,随后把两个枕头叠起来垫入他的下腹,让他将屁股高高的撅了起来。
大大分开沈天理的两条腿,他挺身而上,也谈不上xingyù澎湃,只像要报仇杀人一般,恶狠狠的就硬捅了进去。如此进出了不过三五下,身下那白枕头上便点点滴滴落了血迹。顾云章看沈天理像个死人一样伏在那里,不言不动的,xing致就愈发低落,纯粹是为“做”而做了。
事毕之后,他无jīng打采的坐在chuáng边,身后那chuáng单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他觉得这实在是无聊透了,同时就愈发怀念起沈天生。那小子好像只长了两个心思——第一是吃,第二就是chuáng上这桩事。顾云章记得那个傻东西一旦坐在自己身上了,就必然会快活的哼哼唧唧,既不遮掩,也不要脸。
扭头望向满身láng藉的沈天理,顾云章毫无感qíng的想道:“应该让他死,去换天生回来!”
顾云章的xingqíng是yīn沉而喜怒无常的。早在下午时他还对沈天理想入非非,可是到了深夜时分,他在心愿得偿之后,却又对chuáng上这猎物感到了厌倦与厌恶。他那脑子里生不出缠绵思绪来,可也隐隐有了一点“佳人再难得”的感伤与愤慨。
他用枕巾把自己擦gān净了,然后穿上裤子下了chuáng,赤膊出门。
他身体好,不怕冷,光着膀子在楼下找到了听差,让对方到楼后的狗窝里找根带锁的铁链子回来。那听差看了他一眼,感觉自己好像是见了鬼,扭头赶紧跑了。
不久后听差将链子送到他面前;他就拖着铁链一头,慢悠悠的走回楼上,进入卧室。
他把链子一端套住沈天理的脖子,另一端锁在了chuáng柱上。沈天理口鼻间还存有热气,并不是要死的样子。
死了也没什么的。
顾云章满怀恶意的从隔壁抱来了枕头棉被,而后钻进chuáng下,把自己裹入棉被蜷成一团。
第55章 把头
沈天理在清晨时分,万分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他呼出了滚烫的气流,口中沸腾着甜腥的血味,身体略略一动,就从四肢百骸中传来了粉身碎骨的痛楚。
喑哑着嗓音呻吟了一声,他咬紧牙关抬起头来,耳边“呛啷啷”响起一串金属撞击声,沉重的铁链压迫了咽喉,让他不由自主的紧皱了眉头。
这时,chuáng下传来了轻微的窸窣响动;随即chuáng单一角被掀起来了,顾云章的面孔无声无息的从下向上出现在了他眼前——短发蓬乱,面孔苍白,目光明亮。
沈天理吓的一抖,然后便嘶声大喊起来,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顾云章像一条大蛇一样游出chuáng底。站在沈天理面前,他得意洋洋的仰起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晨光之中看起来有多么可怖。一道道深浅伤疤五花大绑着纵横jiāo错,他那皮ròu底子是雪白的,伤疤却鲜红,他整个儿就是个绽裂着的人!
顾云章很痛快,沈天理越是长声惨叫,他越是愉悦。后来他像受了刺激似的骤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转身向外跑去,哈哈哈哈哈。
顾云章非常兴奋的冲进浴室,排山倒海的洗漱沐浴,搞得室内水漫金山。湿淋淋的走出来,他换上簇新的衣裤皮鞋,而后又套上了沈天理带来的那件貂皮短褂子——新年过后,天气还是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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