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时候要是敢去。”小鹿用手背一打他的脸蛋:“我就把你扣下来做人质。”
说完这话,他仿佛啼笑皆非一般,又对着程世腾一皱眉毛:“你是疯了吗?想gān我想疯了?我不想再杀你了,你也识相一点儿,好不好?”
程世腾抬眼看着他,看了半晌,末了开口问道:“除了‘gān’,你心里还有别的字儿吗?”
然后把小鹿的大腿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他继续说道:“我已经在qiáng忍着不gān你了,你让我识相,你自己最好也识相一点儿。真说到我没法儿忍了,受罪的可是你!”
小鹿不置可否的望着程世腾,不知道他这话中的真假各占几分,同时也不打算把他这话往心里放。他那心里现在总是有条有理的,一点乱套的东西都不许往里进。要乱他秩序的人,也全被他视为敌人,比如此刻的程世腾。
扶着程世腾的肩膀站起身,小鹿低头抬手,解开了右手上染了鲜血的丝绸手帕。居高临下的将手帕往程世腾怀里一扔,他转身迈步,头也不回的说道:“走了!”
程世腾望着小鹿开门离去,并没有起身去追。有些事qíng,越是纠缠越是不清,比如他与小鹿的关系,开头开错了,一路越走越错,终于错了个不可收拾。
可他就是喜欢小鹿,他自己没办法。他也想不喜欢,他也想把小鹿忘掉放掉,他脑子里清清楚楚的,什么道理都明白,他只是没办法。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小鹿下楼回了大宴会厅,迎头却是遇上了武魁。
武魁一手端着一杯香槟,鼓着腮帮子不知道在咀嚼什么。忽见小鹿一个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了,他立刻打了立正,做恭候状,同时三口两口的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及至小鹿走到近前了,他张嘴正要说话,然而目光在小鹿身上一转,他忽然发现了问题:“哟,您那手怎么受伤了?”
小鹿心不在焉的答道:“碰了一下,没事儿。胡秘书呢?”
武魁端着杯子向后一指:“他在那边儿和洋人说话呢!”
说完这话,他弯了腰又去看小鹿的手背。小鹿看了他的举动,心中倒是有些感激,语气格外柔和的说道:“不必管我,你玩儿你的去,别出这几间大厅。”
武魁直起腰,顺手举杯喝了一口香槟:“我找点儿水,给您洗洗伤口吧!”
小鹿摆了摆手,不再多说,径直迈步往跳舞厅去了。
小鹿在跳舞厅里坐了不久,程世腾重新又露了面,手里依然握着他那根闪着金光的笔直手杖。隔着一张小圆桌,他和小鹿并肩坐下了,单看举止,两个人虽然谈不上友爱,但至少是很客气,并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之态,让人绝想不到他们方才刚进行了一场掩人耳目的长谈,并且程世腾还单方面的动了武。
程世腾坐了一会儿,喝了半杯果子露,然后起身走到小鹿身边,紧挨着他又站了一会儿。在闪烁陆离的彩色灯光之中,小鹿低头望着他的手杖,忽然问道:“腿怎么了?”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乐队正好奏出了一声高调。程世腾没有听清楚,于是对着小鹿俯下了身:“什么?”
小鹿只好又问了一遍:“腿怎么了?”
程世腾没看他,只保持着俯身的姿势轻声答道:“落水之后,撞上水底下的石墩子,骨头折了。”
然后直起腰望向前方舞池,他和小鹿都没再jiāo谈。
宴会进行到了午夜时分,在结束之前,一名青年走入跳舞厅找到程世腾,恭恭敬敬的提醒他时间已经不早。照着程世腾一贯的规矩,他此刻应该再去见见赵将军,告一声辞了。
程世腾一言不发的跟着青年转身离去,并没有向小鹿道别,只是在迈步之际,他不动声色的伸出了一只手。手指轻轻拂过了小鹿的脸蛋耳垂,随着他的一转身,指尖又在一瞬间滑过了小鹿的耳根脖颈。姿态轻巧而又温柔,如同一阵似有似无的风。
小鹿立时扭头望向了他,跳舞厅中衣香鬓影穿梭缭乱,程世腾西装革履的背影不算醒目,一闪之后便不见了。
于是小鹿重新转向前方,从鼻子里呼出了两道凉气。
宴会结束之时,京华饭店门口乱成了一锅粥。赵将军的汽车一马当先开上了大街,小鹿则是又坐到了赵将军身边。
赵将军今夜痛痛快快的高谈阔论了一番,因为说高了兴,所以到了此时此刻,兴致依然不减。坐在暗中摸索着握住了小鹿的手,他想入非非的用力一攥,结果攥出了小鹿的一声哼。
赵将军也感觉手中黏糊糊的不对劲,低头仔细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怎么搞的?”
小鹿正正经经的低声答道:“方才不小心碰了一下,擦破了一块皮。”
赵将军如今对他正是有qíng,见状便是心疼的了不得。及至到了家中,他甫一进楼,便大呼小叫着让人拿药水拿绷带,要亲自给鹿师长包扎伤口。副官长知道他如今正是宠爱鹿师长,但没想到他竟宠爱到了这般地步,几乎目瞪口呆;随即又听小鹿很不识抬举的说道:“不必了,先洗澡,洗完澡再说。”
说完这话,他自作主张的要往楼上走,赵将军人高马大的追上了他:“不相gān,我可以给你洗嘛!”
小鹿一摇头:“不用你。”
赵将军跟着他一起拐了弯:“哈哈哈哈哈,这个忙,我还非帮不可了!”
楼梯下的副官长咽了口唾沫,心想这回真是看见能人了,能把如此威严的赵将军调理成没脸没皮。
赵将军这个忙,终于还是没能帮上。
小鹿先他一步进了浴室,反锁房门之后便是坚决不开。赵将军对他怀有着特殊的qíng愫,虽然是十分的想破门而入,但是犹犹豫豫的,又不肯太露野牛本色。哗啦啦一阵水声过后,浴室开了门,小鹿低头走出来,身上穿着赵将军的睡衣——睡衣摆在浴室内的柜子里,他自作主张的翻出一套穿了上。
对他来讲,赵将军的睡衣显然是太过宽大了,偏偏又是沉重光滑的丝绸料子,裤脚袖口全没法卷,只能是拖泥带水的对付着穿。赵将军微微俯身细瞧了他,见他眉如墨画,睫毛眼珠全是湿漉漉的漆黑,眼尾有几根睫毛是特别的长,尖端还挑着小水珠子,一张脸则是白里透红的荷花瓣儿。因为周身实在是一点装饰也没有,连头发都只是短短一层,所以他美得没遮没掩,赤luǒluǒ的带了刺激xing,仿佛是要藉此吓人一跳。
赵将军承认他的美,但越是看他美,越没有要独占他的打算。虽说人皆有爱美之心,但美和美也不一样。赵将军有个俊秀佳人就心满意足了,这吓人一跳的美人,他自知消受不起。
这天夜里,小鹿再一次和赵将军同chuáng共枕了。
赵将军清晨被王师长扼杀了的chūnqíng,此刻重新勃发,非要和小鹿欢好一次。小鹿qiáng打jīng神敷衍了他一场,然后两人相拥沉沉睡去,直到了日上三竿之时方醒。
赵将军因为没有久留小鹿的意思,所以感觉小鹿和自己有如一对露水鸳鸯,偷qíng一般有今天没明天,所以格外qíng浓。大上午的,小鹿坐在他的腿上喝茶,喝一口,嘴对嘴的喂他一口。他像只魁梧巨大的雏鸟,仰着头专心致志的等小鹿喂,心中十分快活。快活了不过多久,他一低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长袍前襟以及贴身小褂全成了大敞四开的模样。
“gān什么?”他半笑半恼的问小鹿:“又要胡闹了?”
小鹿放下茶杯,然后扶着他的肩膀深深的低了头:“你喝了我一杯茶,还不许我吃你一口奶?”
赵将军只觉胸膛一湿一热,随即在痒痛之中笑道:“cao!”
赵将军快乐的在房内和小鹿厮混不休,一直混到了下午时分,他才不qíng不愿的被军务勾出去了。
他走了,小鹿也带着武魁出了门,想要随便逛逛。坐在赵家的汽车里,他默然无语的盘算着心事——胡秘书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他这边是把赵将军哄高兴了。赵将军这个人,大方起来倒是真大方,但若是触了他的逆鳞,看他那个脾气,也真能把人一撸到底再踹进坑里去。把他和程廷礼放在一起比一比,还真是说不出哪一位是更好伺候。
感觉自己已经把心事盘算清楚了,小鹿扭头问武魁:“你想逛逛哪里?”
武魁笑眯眯的张了嘴:“八——”
未等他说出第二个字,小鹿已经沉了脸:“闭嘴!”
武魁笑着不说话了,心想你不喜欢娘们儿,还不许我喜欢了?
小鹿看武魁傻乎乎的只是笑,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不由得又有些心软。很不耐烦的呼出了一口气,他气冲冲的又开了口:“好吧,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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