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个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而严云农的身体和心灵都受到重创,就变成了如今这幅鬼样子。
三锦一点也不同qíng他,只是觉得好笑。而严云农见他嬉皮笑脸的,便又怒道:“就凭我严某人这个学识、这个风度、这个仪表,她们俩个臭婊子不但不偷着乐,居然还敢对我下毒手,真他妈的混账!”
三锦发出了质疑:“是么?我看你却是风度不错,仪表一般,学识没有。”
严云农愤然起身,手指门外发出咆哮:“滚!!”
第52章 新年前夕
三锦把严云农狠狠的嘲笑了一番,后来看对方真要翻脸了,才识相的住了口。
晚上三锦吸足了大烟,仰面朝天躺在热烘烘的烟榻上,开始进入正题:“我记得你前两年在大连,认识了一个白俄,叫什么米哈伊尔的,现在还有联系吗?”
严云农气哼哼的盘腿坐在他身边,粗声粗气的答道:“有!”
三锦把身上的单绸褂子解开了,十分惬意的抚摸着白肚皮:“听说他那里有德国枪,是不是?”
严云农也跟着伸手去摸:“是!”
三锦探头向下扫了一眼,发现自己那肚皮鼓的很圆:“我想私人买五百支枪,要好的,钱不是问题,你能不能去给我办一办?”
严云农在他肚皮上拍了一巴掌:“就凭下面这些破兵,还要好枪gān什么?再说你发财了?”
“我把天津的房子给卖了!”
对于三锦的卖房之事,严云农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就好顿埋怨,说三锦是脑袋被门挤了,居然把那样一幢好房子托日本人出售,不被大揩油才怪!
三锦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在钱上散漫惯了,只要自己手头够用,严云农再不闹穷,那便足矣。将购买枪支的任务jiāo给严云农,他自觉着一身轻松,便悠然的在严宅小住起来。
几日过后,他惦念着马家屯的银元,就动身回去把钱重新找地方妥善放置了;因为眼看太平无事,故而又返回林西严宅,守着严云农过冬。
三锦已经有好几年不曾这样长久的与严云农朝夕相处了,而严云农现在没有美人暖chuáng,便也钻进了三锦的被窝;两人每夜在入睡前必定互相谩骂打闹一番,清晨醒来时却又总是个抱做一团的状态。那严云农躺在chuáng上,就不禁感叹道:“想我一表人才,竟要搂着个带把儿的睡觉,真是悲哀啊!”
三锦双目朦胧的也跟着感叹:“想我一表人才,竟被一个带把儿的搂着睡觉,真是悲哀啊!”
严云农把手伸进了三锦的睡裤中:“让我摸摸你的把儿。”
三锦一听,一瞬间就把裤子退下去了,十分期待的等着严云农来摸。
可惜严云农还在犯困,糙糙摸了两下后,便握着三锦的家伙又睡着了。
三锦在严宅住了一个多月。后来严云农亲自动身往大连去了,他才回到马家屯预备过年。
如今他是真正的没家没业了,虽然身边十分热闹,但是偶尔也会觉着孤伶伶的不自在。正当此时,他大哥霞山忽然来了。
许久未见,霞山的衣着愈发阔气。他身穿银狐皮袍子,头顶黑貂皮帽子,脚踏香牛皮矮筒靴子,靴帮上还绣了花。因他自报家门说是多王的哥哥,所以无人敢拦,卫士直接就将他带入校内,领到了三锦的房中。
三锦没有什么准备,其时正坐在火盆前的小板凳上烤火,忽见自家哥哥来了,也没有起身的意愿,只冷淡的一点头:“这不是大哥么?”
霞山上次在旗里明知下面要闹事,却是不声不响的自己先溜了,导致三锦被白晓峰给捉了去。有一点让他很感奇怪,便是白晓峰居然没有宰掉三锦;而三锦既然没有死,他也就只好继续做镇国公,继续敷衍这个弟弟了。
心虚而费力的蹲下来,他十分和蔼的笑道:“弟弟,我是来找你回旗里过年的。”
三锦斜了他一眼:“往年也没听你提起过这个话,怎么今年有心关怀我了?”
霞山尴尬之下,视线集中,立时显出了斗jī眼的趋势:“这里不是没有天津热闹嘛……再说大格也没了,就剩下你一个人……”
三锦不满之下,两只眼睛一起斜出去了:“难道旗里又有穷梅林闹起义,所以你要找我回去当人质?”
霞山在火盆的热气中打了个喷嚏,而后像个软蛋似的笑道:“弟弟,别这么说……你让哥哥的脸没地方放了。”
三锦夹枪带棒的把霞山损了一通,而后把他给赶走了。
霞山临走时,将一张脸臊的通红,又不敢得罪这个新近发迹的弟弟,只得忍下这一口恶气。三锦是个不吃亏的人,唯独拿这个哥哥没办法——霞山平时对他不算坏,可是一旦起了心思,就能毫不犹豫的把他推进火坑里去。
“我回去gān什么?”他守着火盆想:“与其看旗里那帮人的老脸,不如去林西找老严一起过年。”
三锦在火盆前坐着无事,就让巴达荣贵给自己拿了一个红薯过来,放在火炭上烤。两人先前都没gān过这事儿,如今就一起眼睁睁的注视着火上的红薯,结果过了不一会儿,房内便充满了香甜气息,红薯也渐渐软化了。
巴达荣贵拿了根筷子扎进红薯里面,试着从软硬程度判断生熟。三锦眼看着他把一个囫囵红薯扎的千疮百孔,就气的去推他:“滚!我好好的红薯,让你扎成了这个×样——到底熟没熟啊?”
巴达荣贵不敢确定,就从火炭上把红薯拿起来,想要掰开看看,哪知红薯极热,烫的他用两只手换着扔来扔去,一个不慎没接住,那红薯竟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三锦眼看到嘴的食儿飞走了,恨得跳起来去打巴达荣贵。巴达荣贵十分惭愧自责,当然是任他踢打,不敢辩解。房内正是热闹之时,忽有一名卫士咚咚敲门,随即不等允许便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司令,那什么,咱们下面有个营,和过路的一个独立团打起来了!”
三锦一愣:“赢了还是输了?”
“都快让人给打没了。”
三锦并不关心部下的死活,横竖受损的不是他那充为家丁的便衣队。他只希望战争立刻平息,自己好安安稳稳的过年。
支使巴达荣贵为自己拿来了军装大氅,他坐在椅子上一边穿马靴一边说道:“我瞧瞧去……真他妈的,那个独立团是哪儿来的?”
卫兵答道:“就是顾云章那一帮人。”
顾云章是关外一个最有名的大匪头,新近被招安了,拉的柳子也随之变成了独立团。三锦听说过他的名声,可没见过他这个人,心中便很好奇,打算去会会这位传奇人物。随着卫兵走出去,他且行且问这战争的起因,士兵如实回答了;而三锦一听,却是感到啼笑皆非。
原来这独立团是往东北走的,在马家屯一带的空营盘里借宿了半天一夜。保安大队的士兵们没事跑去闲逛,在营门口看见一个人蹲在雪地里津津有味的吃热烧饼——这人是便装打扮,挺年轻,脸面也挺秀气。一个士兵见他相貌好看,就起了玩心,走过去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结果那人咬着烧饼猛然起身,一刀就捅到那士兵的肩膀上了。旁边同伴见他出手伤人,上前一步刚要叫骂,谁知他拔出刀来顺势一抹,竟将那同伴给抹了脖子。
这回出了人命,保安大队的士兵们虽然人少,可也不依了,堵在营门口又吵又闹;营里面立刻出来了人,双方就此开始火拼。火拼到后来,双方都出动了援兵,而真相也渐渐随之大白——原来那士兵所摸的人,竟然就是顾云章!
谁能想到堂堂的独立团团长、恶名远播的顾云章会蹲在雪地里吃烧饼呢?
三锦也觉得这种行为很不可理解,所以边走边点评道:“这姓顾的脑子有病吧?”
第53章 三锦的除夕
三锦在营里转了一圈,同时派人去给顾云章送了信。
在信中他先表示出了充分的善意,然后就邀请对方过来谈一谈,把矛盾尽快讲开。信使带着信骑马而去,不一会儿回来了,告诉三锦道:“司令,顾云章说他马上就到,让您等着他。”
三锦就安安稳稳的等着——等了不过半个小时,顾云章真来了。
三锦走到营门口迎接他,一见之下,发现这人果然相貌很好,一个土匪出身的家伙,身上居然带着点文气。笑嘻嘻的伸出手去,他很热qíng的召唤道:“这位就是顾团长了?欢迎欢迎。”
大冷天的,顾云章下身是军裤马靴,上身只穿了一件短夹袄,却不见瑟缩之态。握住三锦的手轻轻一摇,他怕人听见似的轻声道:“多司令,对不住,我惊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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