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凌波也刚好从北京回来,失联了那么多天,他只是简单解释一句,“处理了一些私事,不方便开机。”
瞿东陈也不好再问。和瞿凌波也只是说,他要出国陪沈曼文一段时间。
瞿凌波似乎还有其他的心事,不疑有他,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叔侄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道了别,在当时,只以为是千万次道别中的一次简单再见,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一次分别,竟成了永别。
瞿东陈打车去的机场,没有让任何人送,也没有告诉任何朋友。
他看到鳞次栉比的大楼在眼前飞驰而过,看到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各自忙碌,看到路旁高大的树木和不知名的花糙,看到一个身背红色书包的小女孩站在人行道上伤心地哭着……他看到很多很多他以前从未入眼的景观,他觉得这座城市是那么熟悉,忽而又觉得十分陌生。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瞿东陈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闭上了眼睛,他在这座城市中长大,在这里经历了父亲的死亡,经历了自己的蜕变与成长,经历了人生中的求而不得,这是这座城市带给他的回忆,如今,他要暂时离开,离开这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去往另外一个,他还未知道的,新的开始。
一首歌忽然在耳边响起,熟悉的音调再次闯入他的脑海。
La di da di da da
La di da di da da
La di da di da da
La da da
I am tired by truth like an anchor
我已厌倦了像锚一样的真相
Anchored to a bottomless sea
牢牢地扎在在无边无际的海洋
I am floating freely in the heavens
我自由自在地游走在天上
Held in by your heart’s gravity
被你深深吸引着
All because of love,All because of love
这都是因为爱,这都是因为爱
Even though sometimes you don’t know who I am
尽管有时候你并不知道我是谁
I am you, everything you do
我就是你 你做的一切
Anything you say, you want me to be
你说的任何话语 你想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You’re me with your arms on a chain
你就是我 手被链条束缚着
Linked eternally in what we can’t undo
永远地系在一起 我们都无法解开
And I am you
我就是你
……
“瞿东陈走了?”
“恩。”
“你这样又是何必,你想想,他会有多恨你……”
“你清楚现在的局势,上面那位倒台,瞿凌波已经被盯上了,上面不动声色的在查他,我没有选择。”
“你可以告诉他真相。”
“不,告诉他真相,他不会走,他这人重qíng义,不会抛下瞿凌波不管,更不会让他爸辛苦打拼下的基业在他手上毁掉,现在bī他走,他还以为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你就利用许颖这件事,让瞿东陈以为你在报复他?”
“是,不管绑架许颖是不是他指使的,我都要利用这个机会,我手上掌握的这些资料,他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不得不走。”
“你以为你能瞒他多久?他早晚要知道……”
“我不会让他知道,只要他一离开,就不可能再回来,我有我的法子。”
容锦珏在那边低声叹了口气,想说,这又是何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问,“绑架许颖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送他进监狱,让他一辈子都没机会再出来。”
容锦珏知道厉深说到做到,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容锦珏才继续道,带着劝慰的口吻,他说,“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也别对他报什么心思了,他是恨死你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过好以后的日子吧。”
“恩,我知道,”厉深仰头去看窗外的阳光,阳光刺得他想流泪,他笑了一下,说,“知道他算计我时我确实是气极了,也恨极了,说了很多伤害他的话,现在还bī他走,可只要他安全,我只要他安全。”
挂了电话,厉深抬头望向窗外,阳光和煦,一幢幢高楼耸入云间,有飞机拖出薄而长的云尾,像爱人落在颈间亲密绵长的吻。
此时正值午后,有微风轻柔地抚在脸上,厉深闭上眼睛,感觉到瞿东陈正温柔地抚摸着自己,我爱你,他看到瞿东陈流着泪对自己开口,再见,他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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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故事上半段已经结束,所以把容锦珏的故事放上来,以前在微博写过,可能有些小伙伴没看过,所以我重新发上来一遍~~
如烟,因给你递过火,如火,却也没熔掉我。回望最初,当丧失是得着可不可,可痛若骊歌,乐如儿歌,像你没来过,没去过。
——不来也不去
北方的下雪天总是带着一种入骨的冷,因为天气,城市路况不是太好,樊江言探头出去看了一眼qíng况,排了太长的车龙。
助理小陈正好把电话递给他,“言哥,容先生的电话。”
外面正是大雪纷纷,樊江言却一直开着窗,像是此时才忽然感到的寒意,他一面关上窗一面接起电话,容锦珏的声音比雪天还冷。
他问,“怎么还没到?”
樊江言知道他此时定是松了松腕上的表,他耐xing历来不好,生气时的小动作也是固定的,只怕他还没发觉,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完美主义者。
他如实答着,“堵路了。”
“我晚上还有事。”说完这句他就不耐地挂断电话,樊江言听着电话那旁嘟嘟地占线声,面色平静。
还是小陈担心地看着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对他道,“言哥,要不,要不我们改道?”
樊江言淡淡笑了一声,说,“没事,等等吧。”
来到木樨园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小陈看到容锦珏站在门外,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是等得不耐烦了,再看樊江言一脸平静地推门出去,还不忘转头朝他笑笑,道,“你在车上等我就好。”
容锦钰看着他走近自己才转身进门,樊江言跟在他身后,俩人一直上楼进了卧室,不是容锦钰的房间,是另外单独的卧房,容锦珏从来不让他进自己的卧室,这是俩人在一起的第一天容锦珏就警告过他的,樊江言一直记在心里。
“要先洗澡么?”容锦珏问他,他今天心qíng像是很差,平日里他其实很少给他脸色看的,但今天却冷着一张脸一副不厌其烦的样子,有点bī良为娼的愤恨,樊江言不禁想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谁上谁呢。
但也只是想想,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站在那里开始脱衣服,“我来之前,洗过了。”
听他这么说容锦珏却是挑挑眉,指指chuáng上,冷笑道,“那就脱了躺上面。”
小陈等了快两个小时才看到樊江言从对面的房子出来,大雪簌簌往下落,没有半点降小的趋势,小陈一时忘记反应,只是看着樊江言拢着黑色大衣走在雪中,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簌簌雪花落在肩膀,一时间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人。
长这么好看,怪不得连容锦珏都攥在手心里这么多年,要不是婚期将近,说不定都舍不得放手。
樊江言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小陈才发现他一直在笑,嘴角噙着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直接弯腰笑出声来,小陈担心地叫了一声,言哥。
樊江言笑得朝他摆摆手,我没事,说完靠在座椅上重重地呼了口气,像是把这么多年污浊的空气全都呼了出去,整个人像是焕然新生,“开车吧,去找文小姐。”
阿姨在门外犹豫是否要敲门,刚好看到刘伯上来,刘伯朝她摆摆手,道,“暂时别打扰他,你先下去吧。”
阿姨低声叹了口气,担忧地往门上望了一眼,道,“容先生这样,又是何必呢。”
刘伯没答话,俩人安静地下楼了。
容锦珏靠在chuáng上抽烟,这间房里还留有他的一丝丝味道,手臂上的牙印尚未褪去,是他刚才痛得受不了狠狠咬上去的,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不去求饶,因为哪怕哭着求他他也不会停下来,后来变成反抗,他的背上,腰上,腹部都是他痛时留下的痕迹,俩人更多时候像是困shòu,彼此伤害,不过终于结束了,容锦珏夹着烟笑了一声,他看他穿衣服时迫不及待的样子,出门连头也不回,他知道他心里有多欢喜。
而这最后一次,容锦珏失笑,他既然想彻底,他就给他一个彻底。
容锦珏记得第一次见到樊江言的样子,他去参加商业活动,讲完话之后百无聊赖就想着抽身,但身边一群殷勤示好的让他连移步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好不容易来到阳台透气,就看到对面的青年身影修长,端着酒杯靠在护栏上,对身边的朋友低眉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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