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病不起了看不清。”程漠说。
方驰笑着挑了半天,最后买了个竹编小青蛙。
“买这个gān嘛?”程漠问他,“你哥喜欢这个?”
“不知道啊,可能会喜欢吧。”方驰说。
“那你买?”程漠看着他着。
“我喜欢啊,”方驰笑了起来,“我小时候爷爷给我做好多呢。”
“那……”程漠犹豫了一下,“肖一鸣喜欢吗?”
“我哪知道,”方驰说,又看了看四周,“他喜欢吃糖炒栗子,要不你看到有卖的就买一包给他得了。”
“哎,真有。”程漠立马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了。
方驰过去把小青蛙戳在了孙问渠的背包上。
“想爷爷了?”孙问渠回头看了看他。
“你怎么知道,”方驰笑了,“是有点儿想他了。”
“这东西一看就是你爷爷会做的,”孙问渠回手在小青蛙上弹了弹,小青蛙在空中蹦了几下,“你会吗?”
“不会,”方驰有些不好意思,“我手笨,这些做不来。”
“再买几个去,”孙问渠转身往小摊走过去,“我回去拆开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做这个gān嘛啊?”方驰跟着他。
“你想爷爷的时候我给你做啊,”孙问渠说,“你不想叫我爸爸的时候可以叫我爷爷。”
“您回头看看您这撒了一地的脸行么!”方驰非常无奈。
程漠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不过炒栗子的肯定没有考虑到恐高人群的需求,摊位在栏杆旁边,他是叫人家送货上门的。
肖一鸣从拿到栗子的时候就开始笑,边吃边乐,几个人一路笑到了吃饭的地方都还没停下来。
“我知道为什么上这儿来吃了,”肖一鸣说,“是不是因为这条路不靠山边儿啊?要上别家,你估计过不去吧。”
“没那么严重,”程漠并不介意被他们笑了一路,“我算是轻的,我盯着自己的脚就行。”
“那你这趟不是白来了。”一直没出声的孙问渠说了一句。
“哎。”程漠一听也乐了。
不过虽然嘲笑了程漠,他领着来的这个农家饭味道还不错,人很多,还的确是有不少本地人不为看山,是专门过来吃饭的。
要搁暑假最旺季的时候,估计吃个饭都得等半天。
就这不是最旺的时候,他们等着上菜也等了快半小时。
吃饭都没用半小时。
二十分钟他们连吃带喝地就结束了战斗。
“坐缆车上来的都能饿成这样……”方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个凉拌jī胸不错。”肖一鸣把最后一片jī胸ròu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再要一份?”程漠马上问。
肖一鸣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已经撑了,这一片是送客ròu。”
“送什么客?”程漠没明白。
“谁也不送,就是吃完以后再吃一片ròu,安抚肚子用的,”肖一鸣解释,“因为一会儿喝口茶就什么味儿都没有了。”
“……哦。”程漠看着他。
山上其实还有不少地方,但随着时间越靠后,山上人越多,程漠的状态也并不是十分合适一览众山小的活动,再加上都吃撑了犯困,几个人坐了缆车下了山。
方驰没有喝酒,开车的任务落在了他身上。
“稳着点儿开啊。”程漠jiāo待了一句。
“要不你开。”方驰啧了一声。
“我只有摩托车本我。”程漠如实回答。
“摩托车,”方驰把车倒出车位,“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上回你开的那辆川崎,平时没见你开啊?”
“又不是我的车,”程漠笑了笑,“何宝宝的车,我借来的。”
“啊?”方驰愣了愣,“他的车?他还真不像开那车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程漠说,“不过那车他的确是从来不开,一直扔家里,那天是我专门跑他家去开出来的。”
“你……真不容易啊。”方驰从后视镜里看了肖一鸣一眼。
肖一鸣的目光跟他对上了,笑了笑没说话,低头拿了筒爆米花开始吃。
这趟恐高之行之后,程漠跟肖一鸣的后续发展,方驰没有打听,他第二天跟孙问渠就往回赶了。
反正这几天假肖一鸣不回家,程漠也不回,他俩可以慢慢培养了。
大概是爷爷告诉了小子他们今天回来,方驰开着车刚到村子外面的路口,就看到了蹲在糙堆上往来车的方向看着的小子。
他忍不住笑了,放下车窗伸头出去喊了一声:“小子!”
小子脑袋一抬,耳朵猛地就夹到脑袋后面,从糙堆上一跃而下,叫着跑了过来,在车边跟着边叫边蹦地跑着,一直四爪生风地跟着车跑到了后院的空地上。
方驰一下车,就看到了爷爷从后院走了出来。
“爷爷!”他跳下车,在小子脑袋上抓了两把,跑到了爷爷跟前儿,“我回来了。”
“老远就听到小子叫了,”爷爷笑着说,“是跟水渠一块儿吧?又换了个车?”
“他朋友借的,”方驰回头看了看,“这车大吧。”
“是,真大。”爷爷点头。
“小王八蛋回来了啊!”奶奶拿着根huáng瓜也跑了出来,“哎哟,是不是黑了啊。”
“本来就不白,”方驰过去搂着奶奶晃了晃,“想我了吧?”
“想起你就烦。”奶奶笑着说,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水渠这是瘦了啊?”
“爷爷,奶奶,”孙问渠走了过来,跟爷爷奶奶打了招呼,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瘦得这么明显吗?”
“脸尖了,是不是热的?”奶奶看了看他,“要不就是又熬夜了。”
“大概是热的,”孙问渠说,“我怕热。”
跟爷爷奶奶聊了一会儿,孙问渠上了楼,他的房间还是原样,大概奶奶经常收拾,屋里一点儿灰都没落,chuáng单什么的还换了新的。
孙问渠把自己的东西放好,靠在桌上看着这间屋子。
这次如果不是早就答应了方驰一块儿过来,他本来是不想再这么同时出现在这里的,马亮的话让他心里不是太踏实。
李博文的酒吧经营得不错,去年才又新开了一家咖啡厅,一直也没听他说过要弄什么农家乐。
弄个农家乐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这边现在徒步和探险的人越来越多,农家乐却就是村里人在自己家弄的,规模大一些的基本没有,投点儿资弄一个很正常。
但李博文来做,就不正常。
李博文不至于为了他和方驰的事就专程来弄这么个农家乐,但顺带使点儿坏却很符合这人损人不利己的风格。
孙问渠不在意李博文对自己做什么,但对方驰的话,就不行。
“你要洗个澡吗?”方驰从楼下跑上来,推开了他房间的门。
“你先洗吧,”孙问渠靠着桌子没动,“我现在懒得动弹。”
“嗯,”方驰回头往楼下看了看,进了屋,两步跨到他面前,搂着他亲了两下,“那你先歇会儿吧,马上吃饭了,要不你吃完了再洗。”
“好。”孙问渠在他脑袋上抓了抓。
“亲我一下,”方驰转身走了两步又跳了回来,“热qíng一些。”
孙问渠笑着伸胳膊勾着他脖子往自己跟前儿一拽,往他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速度没控制好,俩人的牙磕一块儿了。
“哎,”方驰捂着嘴,“好猛烈。”
“洗澡去吧,”孙问渠笑着也摸了摸自己的牙,“我牙要掉了……”
孙问渠听着方驰下楼的声音,关上门给马亮打了个电话。
马亮把事qíng又详细跟他说了一下,李博文这个农家乐还没有开始有动作,虽然人很烦,但李博文在做生意这件事上还是很认真谨慎的,要不也能把酒吧和咖啡厅都经营得很好。
现在他应该是在了解行qíng,罗鹏他们这阵出来玩户外的时候,李博文都跟着。
这个季节再过一两个月就是户外淡季了,李博文资金应该没问题,如果要弄,应该是在明年chūn天。
“这半年应,应该没事儿,”马亮说,“而且万,万一人就是要开,拓新领域,呢,要不你先别,别让我大,大侄子知道。”
“看qíng况吧,”孙问渠说,“该说还是得说,这事儿要只跟我有关系,我肯定不说了,但现在可能会影响到他,还是得说。”
“他心,心思重,”马亮有些担心,“现在说了,他得失,失眠半,年。”
“该扛着的事儿就得扛,”孙问渠笑笑,“我觉得他没问题,他……经常让我挺吃惊的。”
门被敲了两下,方驰探了脑袋进来:“哎,奶奶让你洗……你打电话呢?”
“没事儿,亮子,”孙问渠挂掉电话,“怎么?”
“奶奶说饭后洗澡不好,”方驰顶着一脑袋水珠子看着他,“让你现在洗呢。”
“我……”孙问渠有点儿犹豫,他不想动。
“最好洗吧,”方驰说,“刚她已经骂了我一顿了。”
“骂你gān嘛?”孙问渠笑了,抓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说我十月了还用凉水洗澡,骂了五分钟。”方驰嘿嘿笑了两声。
“我现在去洗,”孙问渠走出房间,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洗热水。”
“哎,”方驰靠在门框上回头看着他,“孙问渠。”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跟我说啊?”方驰声音不高地问。
“有么?”孙问渠看了一眼,甩着衣服下楼了。
孙问渠还挺喜欢跟爷爷奶奶还有方驰一块儿吃饭的,听他们聊天儿有种很舒服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就会觉得懒洋洋的。
今天的菜是爷爷做的,提前两小时就准备着了,虽然就四个人,还是做了一大桌菜。
孙问渠看他们心qíng奶好,陪着爷爷喝了点儿土酒。
吃完饭的时候他窝在沙发里,整个人都很放松,小子过来舔他的手他都没被吓着。
“学会偷袭了你,”孙问渠手指在小子鼻梁上轻轻弹了一下,“小老狗。”
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孙问渠上了楼,喝了酒有点儿懒,他想躺一会儿。
乡下这个季节已经凉了,孙问渠开了窗,晚上的风chuī进来已经带上了凉意,他很舒服地往枕头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房门他没有关严,半天着,能听到楼下聊天儿的声音。
方驰跟爷爷奶奶聊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在给他们说学校里的事,老头儿老太太对大学生活一点儿都不了解,问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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