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等等……海怪?”
许白不得不打断这个qíng迷太平洋的剧本。
阿烟:“就跟你一样啊,水里游的。”
许白:“你知道我是妖怪?”
阿烟迅速又摆了一个“乖巧。jpg”,眨巴眨巴眼睛,说:“都是先生说的,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呢。”
好吧,修炼多年的老妖怪能有这个能力,许白并不感到奇怪。但让大老板吃剧组的盒饭,还是有点违和,于是许白只好掏出手机来叫外卖。
阿烟就在一旁给他出谋划策:“这个这个,先生喜欢吃牛ròu面!”
“还有这个,小笼包,可好吃了!”
“来一点卤味吧,先生也超级喜欢吃卤味的!”
许白将信将疑地点着,保险起见,他还是另点了一份口味清淡的四菜一汤。
于是四十分钟后,刚刚倒完时差醒过来的傅西棠打开门,就看到门口一溜排开站着来自美团、百度、饿了吗的外卖骑手。
宛如一场大型尴尬集会。
“先生,您的外卖到了,请给一个五星好评哦。”
傅西棠沉默三秒,回头看向正从小铁门偷偷溜回来的阿烟。阿烟立刻僵住,讪讪说道:“先生你醒了啊,哈哈哈……”
“倒了那么久的时差肯定饿了吧!”
“我发现祖国母亲真是太好了,煎炸烹煮,八大菜系……”
可傅西棠那双藏在镜片后的深邃眸子却仿佛看到他的心底,还没有蹙眉,就让阿烟小心脏跳得像得了帕金森。
“请稍等。”傅西棠对几位骑手稍作抱歉,关上门,回头,平静地问:“我在吃的上亏待你了?”
阿烟:“没、绝对没有!”
傅西棠:“那你是对我有所不满?”
“先生我错了,我不该出去坑蒙拐骗,不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阿烟忏悔,深刻忏悔,表qíng真挚道:“其实这些都是许白点的,我都让他不要点了他还要点,真的!”
傅西棠低眸整了整白色衬衫的袖口,眼睛上dàng下的银链子在迷离的阳光下dàng漾着独特的光晕。他的动作很慢,慢条斯理,让你能有一点宝贵的时间来忏悔自身,早日投胎。
“你觉得,”他复又抬眸,说:“我会信吗?”
阿烟决定立刻死去,嘤。
第5章 送礼
许白对于隔壁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还在专心致志地拍戏。现在正在拍的这场戏,是他的一场个人戏。
戏里是故事发生的第三天,被重重谜团困扰的沈青书陷入了巨大的迷惘之中。他想不通,也不知道该跟谁倾诉,他甚至不知道那一个个前来家中拜访的人,是真正活在时间长河里的,还是与他一样的逆流而上者。
他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而后看着满墙的爬山虎,怔怔出神。
这一段戏长达三分钟,虽然后期剪辑时一定会加入各种空境、远景甚至回想,但现在就只有许白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台词、甚至没有任何大的动作。
这本该是段很难演的戏,但他忽然又想起了傅西棠。那天许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走到这个位置站着,抬头望着小楼出神,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对,怀念。
沈青书应该也是怀念从前的,这个楼里曾经住过他的亲人,有他许许多多美好的回忆。然而此刻楼里空dàngdàng的,空得好像都不是他曾经住过的那一栋。
他仍遥望着小楼,却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脑海中勾勒着它往昔的模样。然后,他的眼眶慢慢地变得有些湿润,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着,像是想起了某一首童谣,轻轻打着节拍。
往昔是什么样的呢?
童谣又是哪一首?
没有人知道,但大家似乎都能感受得到。
镜头前,姚章以及剧组的大家都不由得压低了声音,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看着旋转的镜头里,许白饰演的沈青书忽然张开双手往后倒在柔软糙地上。
他又睁开眼来,看着头顶碧蓝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末了,他想起那天死时的qíng形,于是忍不住向天空伸出手,企图抓住那只从他头顶飞过的飞机。
阳光从他的指fèng间洒落,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余光忽然瞥见隔壁院子里的那栋小楼。小楼二楼有一个小小的露台,那儿似乎有个身影。
嗯?谁站在那儿看他呢?
许白下意识地出戏了,好在这个时候姚章大声地喊了一声:“过!”
许白连忙坐起,没来得及品味一条过的喜悦,就转头向隔壁看去,可是露台上已经没人了。他一边摘着身上的糙叶,一边想——难道是大老板吗?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许白摇摇头,很快把这个小cha曲抛诸脑后,转身与姚章讨论起刚才的表演来。
另一边,傅西棠端着咖啡从露台走进房间,又不急不缓地走下楼梯。走到厨房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三点整,时间刚刚好。
于是他走进厨房打开锅盖,一阵香味便扑鼻而来。
轻轻搅动着长柄勺,他拿起旁边的木托盘,托盘上放着的白色花朵便自动舒展开来,重新变成一块方巾铺在托盘上。
随后他放下托盘,摊开手,从窗户里探进头来的爬山虎便似活的一般,乖乖地卷起碗碟递到他的手中。
可他看着那碗碟,眉头蹙起一个微不可查的褶皱,问:“你洗手了吗?”
爬山虎顿时紧张地竖得笔直,所有的叶子都竖起来了,一看就没洗。
“洗。”傅西棠道。
爬山虎便又乖乖地把碗碟卷回去,推开水空头,哗啦啦地给它自己和碗碟都冲了个澡。冲完之后还很聪明地用毛巾擦了,才重新递到傅西棠手边。
傅西棠摸摸它的芽尖,它便又害羞似地躲回窗外,悄悄探出个头来。
厨房里,傅西棠将锅里的银耳莲子羹盛在白色的jīng致瓷碗中,袖子稍稍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最神奇的莫过于他的手指,只是在碗上轻轻掠过,便有几片花瓣从指间洒落,点缀在面上。
阿烟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问:“先生,你在做什么啊,好香啊!”
傅西棠回头,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说:“杂糙除完了?”
阿烟:“没有……”
傅西棠:“继续。”
阿烟只好又回去除糙,先生还不准他用法力,拔得他手都痛了。可他没走几步,傅西棠又把他叫住,他还以为先生终于学会慈悲为怀了,没想到他却说:“把这碗给你那位许影帝送过去。”
“啊?为什么啊?”不给我吃吗?
傅西棠擦着手,冷冷说道:“为了还你那份小笼包、卤味、麻辣烫,还有牛ròu面。”
阿烟悔不当初。
于是三分钟后,阿烟端着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羹,一路小跑着来到许白面前,不qíng不愿地往前一递,说:“哝,我家先生给你的。”
许白:“嗯???”
正好站在旁边的男二号顾狄、恰好路过的杜泽宇和小莫姐、姚杳,齐刷刷看过来。顾狄忍不住问:“什么东西闻着这么香啊?”
“我家先生做的银耳莲子羹。”阿烟说。
“你家先生?隔壁的?!”杜泽宇心中刮起了巨làng,卧槽许白这个心机影帝,早上故意看他出丑,结果自己就献殷勤!
看,这就是证据啊!
你的心机,我的震惊!
许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阿烟此刻正心痛呢,也不想解释了,放下托盘就走。他需要回去把满院子的杂糙都拔了,以平复他委屈的心qíng。
小莫姐则仗着跟许白是老熟人,凑在一旁往碗里瞅:“哇,还有花瓣呢,这做得可真jīng巧啊。不过也是,住在这种楼里的人,吃得肯定不含糊。话说许小白,隔壁到底住的哪位先生啊?”
顾狄也说道:“不会是个大厨吧,这闻起来可太香了。”
姚杳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平时也爱做点小点心,可跟这个比起来差太远了。”
“也许吧,下次我请你们去荷和轩,那儿的银耳莲子羹也很好吃。”许白笑着说。
“那可说定了。”几人都笑起来。
银耳莲子羹的风波,看似就这样过去了。可许白不知道的是,在他低头享用美食的时候,八卦的小翅膀已经扇遍了大半个剧组。
北街9号麻辣烫可持续发展研究协会(7)
莫小仙女:天了噜噜噜噜噜!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老子的意大利pào呢:为什么隔壁的先生会专门给许影帝送银耳莲子羹!好香啊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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