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到了庭前,两把老藤椅端端正正地摆在那儿,中间的案几上摆着一壶沏好的热茶,欢迎新主人的到来。
“怎么样?喜欢吗?”许白从后面探出头来,问。
“喜欢。”傅西棠大方承认。
许白便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藤椅上坐下,自已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屋子里唯一的一间卧室。
卧室里有玄机。
午后的阳光从屋顶大大的玻璃窗上倾泻而下,恰好将kingsize的大chuáng整个笼罩在内。而大chuáng的中央,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箱。
许白跑过去把木箱打开,看到那满满一箱的chuáng上用品,在心里给他学长点了个赞的同时,又不免腹诽——意思意思送一点就行了,送这么一大箱,是想让他拌蔬菜沙拉么。
什么仙桃味、人参果味的那些东西就算了,大力金刚丸又是什么鬼?
妈呀,最底下居然还有一张男男版chūn宫图,这绝对是学长的珍藏了。为了学弟竟然把这种宝贝都拿出来了,简直qíng深意重,当代楷模。
许白赶紧把东西藏到chuáng底,只留了两三样最普通的装装样子。毕竟很多酒店里也会准备这些东西,如果没有的话,反而不正常。
藏好东西,他才神色自然地走出去,跟傅西棠打招呼,“傅先生,要不要去看看卧室?”
傅西棠当然不会拒绝,也不会特意去看chuáng底。等到两人把屋子参观了一遍,太阳就快要下山了。
因为生日还在明天,所以今天的晚饭还是许白从度假村订的特色菜,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两人像还在北街10号那样,吃饭、散步,悠然自得。
温泉度假村,当然少不了温泉。
棠坞的温泉就在屋后,卧室有门可以直达。温泉不大,但容纳两个成年男子绰绰有余。四周绿竹环绕,风景优美,私密xing极佳。
许白耐着xing子散了半个小时的步,就拉着傅西棠去泡温泉。他虽然不是一条温泉蛇,但他沾染了许多人类的习xing,很喜欢泡温泉。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变回原形,把头搁在岸边身子泡在水里,这样毫无形象的泡上几个小时。
但现在傅先生在,许白吃不准他喜不喜欢自己的本体,所以还是不打算那么làng了。
今天的许阿仙特别矜持,下水的时候腰上还围着白毛巾。他寻摸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便舒服地坐下来,拍拍水面,大方地邀请傅西棠共享,“傅先生,来啊。”
傅西棠脱了浴袍,大方地露出结实的好身材。
许白的目光一下子就黏在了他身上,目光扫过他腹肌上明显的红痕,眼睛都要发直了——那是他昨天晚上咬出来,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窍吧,摸摸还不算,一口咬上去了。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于是傅西棠刚刚坐下,就看到他的小男友忽然拍了拍脸,发出一声特别清脆的“啪。”
“怎么了?”傅西棠明知故问。
“嗯?”许白还保持着捧脸的姿势转过头来,看到被水汽蒸腾得愈发“美丽”的傅先生,头脑发昏。他这岂止是鬼迷心窍啊,简直是色yù熏心,不知悔改。
此时已然是晚上六点半,四盏漂亮的满月型琉璃灯照亮了温泉池。暖色的灯光与水雾jiāo织在一起,营造出朦胧又暧昧的氛围。
许白告诉自己要矜持,虽然给他的匿名贴支招的网友们大多提的都是“把自己送给他”这一类的馊主意,但他觉得做人不能太色急。
身为一个体贴的男友,他应该给傅先生全套的服务。
这所有的一切想法,都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许白的脑子转得飞快,可他的身体没有跟上,仍然捧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傅西棠,又làng又矜持。
于是还没等许白的思考结束,傅西棠就长臂一捞,把许白捞到了怀里。一个深吻,成功把许白的那些考虑都亲没了。
许白的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温热的水中,脑子里好像也进了水,哪还顾得上什么体贴、男友力。没过一会儿,他就反客为主,张开腿坐到了傅西棠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被水汽氤氲得有些迷离的眼睛望着他,红润的唇一直从他的眼尾亲到鼻尖,再慢慢贴上嘴唇。
他吻得专注又虔诚,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自知的xing感。
想到他还在戏里给别的男人唱小曲儿,傅西棠眸光微暗,五指cha入他的发间,在他唇上轻轻一咬。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瞬间在两人嘴里蔓延,许白感觉到唇上有些刺痛,不由地停下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抹。
一抹嫣红就这样跃然指尖。
许白看着那鲜艳的红,着了魔一般,竟把手凑到傅西棠唇边,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目艳qíng的调笑说:“傅先生尝尝?”
说完他就后悔了,整个人差点当机,更让他大脑短路的是傅西棠竟然真的含住了他的手指。他扣着他的手腕,舌头舔过他的指尖,成功让许白脑袋里炸起了烟花。
因为此刻的傅先生还是清隽优雅的模样,所有的动作都慢条斯理的,不带有一丝qíngyù。可越是这样,许白的感官便被无限放大。
哪怕是傅西棠的一次呼吸,chuī拂在他身上,都能让他的肌肤感到颤栗。
许白觉得自己中毒了,全身血液上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傅西棠身上,听不到外头的一丁点动静。
待到傅西棠终于放过了他的手指,缓缓抬眸,那双深邃的黑瞳盯着他,瞳中仿佛有艳丽的花朵绽开,蛊惑得他愈发沉迷。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仿佛美味的猎物主动掉入虎口。
水波dàng漾,氤氲的雾气中,很快便响起了惹人遐思的声音。这声音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才慢慢停下。
许白几乎是条废蛇了。
他哼哼唧唧地趴在傅西棠身上,把头埋在他颈肩,自己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至于什么男友力?这是什么东西,又不能吃。
傅西棠要抱许白回房,许白又不肯,于是两个人就静静地靠在温泉池里看月亮。所幸许白本就是水妖,泡多久都没有关系。
“说说你上学时候的事吧。”傅西棠给许白递过去一罐可乐,这是刚刚许白说口渴,他去厨房里拿的。
许白捧着可乐喝了一口,“你想听什么?”
傅西棠:“什么都可以。”
“嗯……我说过我上的是文学院吧?刚开始我说想做个武打明星的时候,我爸都要气死了。他就是个老学究,人又古板,等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不过那时候我对做演员这件事也不怎么执着,你知道的,我只是……”
“只是崇拜大侠。”傅西棠接话。
“那是。”许白提起小时候的豪言壮志,并不觉得丢脸,因为这可是全中国超过半数以上的男孩子都会有的梦想。换了个姿势,他又说:“不过后来我还是去当了演员,因为我长得帅。”
傅西棠失笑,伸手揉了揉许白的脑袋。
许白拍开他的手,“长得帅怎么了,这是事实,我可是我们学校的校糙。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学生会有个意见收集箱挂在门口,每个礼拜开一次,里面有一大半都是给我的qíng书。”
“忆往昔峥嵘岁月?”
“属我风流。”
还风流。
傅西棠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这可是下狠手了。
许白便笑眯眯地转身趴在他胸膛上,仰头看着他,说:“诚实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傅先生你应该奖励我,而不是弹我额头。”
“所以呢,那些给你写qíng书的小朋友,你看上哪个了?”傅西棠伸手夺走了许白的可乐放在岸上,没收。
许白连忙去拿,但是够不到,气死他了。他知道自己是打不过傅先生的,所以尽管非常生气但还是很快认怂,“我那个时候酷到没朋友,人家给我的qíng书我看都不看。”
“你刚才叫我什么?”
“先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许白心平气和地想。
“说说你的学长吧。”傅西棠还是没有把可乐还回来。
许白斟酌着词句,说:“其实我跟学长不太熟,真的。他忙着谈恋爱、做生意,我忙着拍戏。暑假的时候大家不是都跑去实习么,我一个学文学的,想来想去不知道该gān什么,就跑到影视基地去当群演,过把瘾。”
当然,第一个龙套是学长帮忙介绍的这件事,许白不会告诉傅西棠的。他曾经跟学长一起在澡堂子里泡过澡的事qíng,他就更不会说了。
人生如此美好,何必作死呢。
许白好说歹说,终于把自己的可乐给赎了回来。
傅西棠看着他豪饮可乐的模样,忍俊不禁,又问:“你后来去当演员,你爸爸没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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