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资是不是低点?”
“太低了。”
“那你冲啥去啊?”
“伙食好啊,听说过阵子清明节还杀猪。”
“杀猪?”杀猪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吗?
“老周家的大肥猪,你没吃过是不知道,那个味儿啊,去年他们家超市刚开张的时候,我跟几个兄弟半夜开车过去排队,买到过一回,也就是那么一回,这都多长时间了,我儿子做梦都还想呢。”前面的司机忍不住也搭话了。
“这老周是啥来头啊?”赵导演问道。
“嗨,老周啊,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如今在咱们彤城这地界上……”
这三位一路上相谈甚欢,几个钟头以后,车子开上大湾村,在小溪边的牛王庄入口处停车,之后的一段路就只能靠步行了,老周不叫人把车子往他庄上开,因为没地儿停车,要建停车场的话,势必就会占了田地。
刘师傅也下车跟他们一起上了牛王庄,路上还给他俩一人一张名片,说以后再包车还找他,给他们优惠价。
“我姓赵,这是我的名片。”赵导演也是慡快人,只要说得上话,对得上脾性,随便什么人他都愿意去结jiāo,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呦,大导演啊,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前几天电视里还见过,哈哈哈,瞧我这记性。”
“嗨,就是混口饭吃。”赵导演笑了笑,又去看一旁的年轻人,从这一路的谈话中,他大概也能看出来这年轻人不简单。
“我姓段。”年轻人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摸名片,动作到一半又顿了顿,冲他们俩抱歉地笑了笑,说道:“这回上这儿gān活来的,没带名片。”
“理解理解。”赵导演也是笑。
“哎,老周啊,难得来你这里一趟,叫我捎点东西回去呗。”三人进了四合院,开出租车的刘师傅眼尖,抬眼就瞧见老周正靠在二楼栏杆上盘着核桃。
赵导演跟着抬头一看,是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年轻男人,长得还挺gān净,却并不瘦弱,一脸笑眯眯的,看起来jīng神特别好,他旁边的栏杆上,还蹲着一个小孩。
照理说这二楼的栏杆也怪危险的,一院子大人却愣是谁都把这没当一回事,那小孩手里也盘着一对核桃呢,有模有样的。小孩旁边还蹲着一只似猫非猫的东西,正懒洋洋打着哈欠,见多识广的赵导演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丫是只猞猁。
“你们这些家伙,每回过来都成堆成堆地搬,这是要当二道贩子咋的?”老周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隔着下面院子里的许多人,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笑眯眯的也十分和气,声音也并不尖锐,赵导演等人却听在耳朵里却很清晰。
“谁那么想不开啊,自己都不够吃了。”刘师傅哈哈笑道。
“这会儿没工夫,等晚一点他们都下工了,有人说要买东西的话你就一起,顺便拉几个客人,省得跑空车。”
“那必须的,空车回去怎么划算?”
“晚饭就在咱们这里吃了吧?”
“那谢谢了!”见老周留饭,刘师傅半点都不带客气的。
他们这些人常常跑牛王庄,跟罗蒙他们都熟得很,偶尔也能帮忙带点东西或者发个国际快递什么的,而且这些人常来常往,确实是在很大程度上方便了一些没有自己开车上牛王庄gān活的城里人,几个人拼车的话,不比坐汽车贵多少。
这时候走廊后面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十分jīng神的年轻人,高高的个头短短的头发,有着充满力量的挺拔身姿和一双安静的眼睛。
“上山去吧?”那人对老周说道。
“成。”老周看向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依旧也是笑眯眯的,但是敏感的人,还是会从这中间看出来一点不同。
“走吧。”肖树林一把将栏杆上的猴娃子拎起来托到肩膀上。
“走咯。”老周也把花花从栏杆上拎起来,往自己肩膀上一放。
“那个,周先生!”见老周他们一家从楼上下来,眼看着就要离开四合院,赵导演连忙出声了。
“……”这一家人自顾自往院子外面走,谁也没回头。
“哎,周先生!周先生!”赵导演在一院子人的诧异目光中跟在老周他们身后一溜小跑。
“……”开出租车的刘师傅挠挠头,刚刚在车上他关顾着chuī牛了,好像确实没跟人家说明白老周其实不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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