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呀这是,这么大一箱?”罗兴佑说着把三路车后面那只箱子给他搬进屋。
“嗨,没啥要紧东西。”白老头摆摆手,笑容满面地问罗兴佑说:“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在我这里吃一点?”
“不用不用,家里媳妇等着呢。”罗兴佑推辞了几句,骑上三轮车又走了。
“白叔,这里边装的啥呀?你也学人家搞网购啊?”一起在打铁铺这个院子里住了一阵子,蓝燕他们都知道这白老头还挺时髦,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低头族,成天拿个智能手机玩得那叫一个溜。
“一点旧东西,我说丢了算了,那边的徒弟硬是要给我快递过来,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也没啥用处,làng费邮费嘛这不是。”
白老头说着,利落地从桌上抓起一串钥匙,挑了一把尖的,几下划开了箱子外面的透明胶,露出里面红红huánghuáng的锦旗,把这些锦旗拿开放到桌面上,就看到箱子下面摆放着好多个形状各异的奖杯。
“美娟啊,你快来看,咱白叔这里好多锦旗奖杯啊!”
艾美娟是孙林木媳妇,原本就长得黑黑瘦瘦的,嫁给孙林木以后,又经常到坡上帮他侍弄地里那些红薯,经常晒太阳,所以现在还是黑,不过黑得还挺好看,明眸皓齿,皮肤细腻,性格跟孙林木有点像,话不多,两口子成天安安静静的,一块儿gān活一块儿吃饭,日子过得也挺温馨。
蓝燕和李海梁夫妻俩性格外向些,又因为跟孙林木他们差不多年纪,之前还跟孙林木合租过一间屋子,现在两家人走得还挺近。
蓝燕这一嗓子,院子里除了老常和猴娃子,基本上都到白老头屋里瞧热闹去了,把他那些锦旗奖杯一样一样稀罕了个遍。
“咋都这么多奖杯呢你们?老燕子家也是,你家也是,老常那儿也是,咱屋里空dàngdàng的,下回都不好意思叫你们进去坐了?”马家老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落后分子。
“嗨,我那个就是玩儿,他俩一个保家卫国,一个悬壶济世,咱跟他们没得比啊。”老燕子哈哈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咱就是个俗人,说什么悬壶济世,哎呀,老头我钻研医术数几十年,虽不敢说妙手回chūn,却也已经算得上是略窥门径,如今却被人说成是专治恶疮,哎……”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若想给自己正名,白老先生还得依靠群众的力量。
“那是夸你医术好呢,连恶疮都治得好。”肖老大咧咧嘴,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树林啊,你来帮你白叔把这些锦旗挂墙上去。”
“哎,不用麻烦了,放着就行,挂它们做什么?”
“放下面也没gān啥呀,挂墙上还能挡挡灰呢,瞧你这墙上空dàngdàng的,把这些锦旗挂上,再把这些奖杯摆上,整得热闹点。”
“对对,都给它们挂起来。”一时间大伙儿七手八脚就忙活开了,这一大箱子锦旗奖杯数量还真不少,白老头这间小屋前厅的墙壁上差不多都被挂满了,奖杯没地方摆,肖树林就从他老子家拿了几块木板出来,临时给他钉了个架子,就固定在最显眼的地方,进屋就能看到上面摆着的一排排明晃晃的奖杯。
此时北方某市。
“你师父这是咋的了,让你寄那些东西弄啥?”
“他老人家不说,我咋能知道呢?”
“他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些个东西?”
“是不喜欢,也不爱参加行内组织的活动,他说要奖杯,我找了找,又没几个,只好从自己这边给他挪了几个凑数。”
“……”
咳咳,再回到水牛镇。
自打白老头把自家客厅装扮了一番以后,来找他看病的人,每每进到这个客厅,脸上的神情顿时都要比平时更加庄重几分,掏钱也更慡快了,白老头的心情又慢慢好了起来。
“大姐,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叫打铁铺的地方,那里是不是有个专门给人治恶疮的?”
“是啊,他一般下午都在家,你直接找过去就成。”
“灵不灵啊?我这也是老毛病了,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些年,花了不少冤枉钱。”
“咋不灵啊?都说一帖就能见效。”
“那么厉害?”
“可不是,人家还得过好多奖呢,你一会儿去了就知道了,墙上那锦旗多得,挂都挂不下。”
不久之后,又有不少人听说了,彤城市的水牛镇上,有个叫打铁铺的地方,那里住着个老头,治恶疮最厉害,一帖就能见效,家里还挂了许多锦旗呢,奖杯都摆了一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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