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同者恋爱实录_葡萄灰/葡萄333【CP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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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没什么事。”席来州轻描淡写地说,顺手给他抹汗,“在这里陪你。”

  “你别在这里,你……一点都不收敛。”

  席来州其实已经收敛了很多,可他这个时候实在做不到像个普通朋友那样对待萧一献。他正要为自己辩解两句,便突然听到萧一献歇斯底里地“呕”了一声,席来州胆战心惊地看下去,那白chuáng单上刺目的红,险些刺破了席来州表面的平静。他迅速按了护士铃,额头的汗比萧一献的还多,声音紧绷地说:“没事,医生很快就到了。”

  医生到时,萧一献又呕了一次,血沿着chuáng单一路往下渗,还有些许汇聚在铁制chuáng沿往下滴。席来州疾声问:“不是止了血吗?为什么他又呕?”

  “又吐了这么多!”医生面上也不轻松,急声吩咐护士,“去拿三腔管,准备——”他转过来问席来州:“他是什么血型?”

  “A!”

  “准备A型血袋。”

  两个护士应声而去。

  “萧一献……”席来州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他什么都做不了,连握萧一献的手,都不被萧一献允许。

  萧一献像个半死人躺在chuáng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和早上时截然不同。

  “他怎么越来越严重?”

  医生解释道:“因为他现在失血量太大,身体耗不了了。”

  席来州小指无意识地抖着。

  其中一个护士进来了,跟席来州说:“来签知qíng同意书,同意输血和……”

  满手是血的席来州转身夺过护士手中的笔,知qíng同意书托在左手心上,一个力透纸背的“席”字刚写完,医生追问道:“你是病人直系家属吗?”

  “嗯。”席来州应了一声,迅猛地将“来州”两字划完。

  “可你刚才叫他萧一……”

  护士看着病人chuáng头的名字——席一献,道:“病人姓席啊。”

  此时,另一个护士已移着医护小推车到了,医生忙着戴手套,匆匆结束前面的话题,一边跟病chuáng上的萧一献说:“药物止不了血,现在给你cha三腔管止血试试。三腔管从鼻腔进入你的身体,一会儿需要你好好配合。”

  医生还让席来州离开,但席来州听到“试试”这两个字,下唇咬出血,不肯离开病房。

  医生只好说:“你待会帮忙稳住他的身体。”

  席来州第一次看到萧一献吐血时,他还能说几句话,让人安心。到了医院,萧一献很快被推进急诊室,再见到他时,他也只是虚弱地躺在病chuáng上。医生给他做无痛胃镜时,他麻醉着没有反应,温顺得很,席来州便还能维持镇定,觉得病治好以后不要再犯就行。

  但现在直击医生给萧一献紧急止血,那条长长的三腔两囊管从萧一献鼻腔塞进去,萧一献难受得五官聚拢,喉咙一直发出嘶哑的惨叫。席来州压着萧一献的腿,都能感受到萧一献无法抑制地躁动。

  席来州才知道,原来萧一献那些淡定,那些温顺通通只是假象,是bào风雨过后的平静。自己在急诊室外时,萧一献有多少次这样的挣扎?席来州的心剧烈地痛着,终究还是红了眼眶。

  “咽下去,咽下去。”医生急声对萧一献说。

  第一次cha管失败,第二次cha管还是失败。

  每次cha管,对席来州来说都是一次煎熬。尤其是医生再次给萧一献打气时说:“你这种qíng况死亡率还是很高的,再克服一下。”席来州恨不得被cha管的是自己,大失血的是自己,这样自己就不用如此无力,心也不会如此地痛。

  到了第三次,医生终于成功将三腔管cha进萧一献的胃里,用注she管打进气体,止了血。

  席来州汗流浃背,脸色比萧一献还差。

  成功压迫止血后,接下来的事,萧一献闭着眼睛躺在chuáng上被动地承受着。这种治疗,甚至比这更让身体难受的治疗,他都承受过。经验是,熬过来就好了。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四周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萧一献休息了好久,正要睁开眼睛,忽然被一个人轻轻抱住脖子,那让人微痒的胡渣、那种混杂着烟糙的成熟男人的味道如此熟悉,而湿润的触感却是那么陌生,他第一次听到席来州哽咽的声音:“都怪我照顾不好你,对不起。”

  那种哽咽的、内疚的声音,湿热的触感,比cha三腔管还要让萧一献难受。

  身体是他自己的,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导致生病。他以为席来州会责备自己,却不想他竟如此内疚。就好像,自己的健康,本应是席来州的责任。

  萧一献微颤的手攀上席来州的肩,他能听到走廊外的脚步声,也许会有路人看到这一幕。但他想自己装了这么久的“正常人”,就让他在人前放纵两秒钟好了,就抱两秒——

  “萧萧!”

  第八十七章

  伴随着这声呼唤的,还有刺耳的拧门声。

  席来州不满的眼神朝声源处横去,训斥的话就快冲出喉咙:“病房——”

  门口站着两个人,为首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妇女,穿着一件中长款的刺绣毛呢外套,脖颈上的围巾被风chuī乱,手里拽着一个软手包。她眼眶通红,打量了席来州一眼,又看向病chuáng上的萧一献。

  “妈妈!你怎么来了?”

  听到萧一献的声音,席来州旋身匆匆抹了把脸,把眼角的泪擦掉,再转过身来,萧母已坐到萧一献chuáng侧,泪眼婆娑:“你怎么又搞成这个样子……你让妈妈怎么办?”

  萧一献躺在病chuáng上眼神闪烁,低声说:“我只是得了胃溃疡,没别的。”

  萧母这头在哭,席来州那头在跟她身后的护士jiāo谈。

  护士言萧母听到儿子住了院,千里迢迢跑到医院,又因为系统查不到“萧一献”这个名字,只能到今天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病人里挨个找儿子。

  “这是你们早上掉的手机。”把手机递给席来州,护士转身忙工作去了。

  席来州顺手将手机放入裤兜,神色不明地转头看了萧母和萧一献一眼,踱到走廊倒杯温水,走回来听到萧母温声训斥萧一献:“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学不会自己照顾自己?”

  按压下不舒服的心理感受,席来州走进病房,看到萧母弯下腰,拿着棉签给萧一献湿润口唇:“这次病好,可不能由着你折腾身体了,出院后,妈妈每天……”

  “伯母喝水。”席来州将水杯放在chuáng头柜上,有轻微的磕碰声。

  萧母并没有抬头:“你是?”

  席来州从容地说:“我是席来州——”

  萧一献很快接着往下说,轻描淡写地形容他的身份:“以前的同学,我来这边出差,正好遇到他了。胃出血的时候,他在旁边,就把我送过来。”

  “哦。”萧母拈棉签的手指微顿,“席先生,谢谢你送萧萧过来,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叫我来州就好了,”席来州淡定地坐在萧一献另一侧的椅子上,道:“我不累,倒是伯母你赶过来肯定累了,我给你订酒店吧?”

  “不用,”萧母放在chuáng沿的手攥了攥,被单都起了褶子,“我会留下来给萧萧守夜,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走吧,萧萧没什么jīng神会客。”

  萧母如此“反客为主”,席来州皱着眉没回应,病房里一时有些冷滞。

  “来州,你身上都是血迹,先回去休息吧。”

  萧一献生病,自己竟然连呆在他身边都不行?万一他半夜又呕血怎么办?他妈妈知道怎么照顾他吗?但席来州也明白,他妈妈比自己有资格留在这里,萧一献也怕他妈妈发现蛛丝马迹,他离开最好不过……

  “我先回去换衣服。”

  席来州就这么被“请”出病房。

  他在医院对面的酒店开了两间房,期间萧一献的手机响过几次,其中有一个是丁晓打来的,席来州将萧一献的qíng况告知了她。不久蒋特助也到了,送来了换洗衣服和工作电脑。

  “那条贱狗,你带回去养一阵子。”席来州进了浴室,声音变得空旷,脱衣服的时候,萧一献的手机掉了出来。

  他随意摁了一下,锁屏里笑得灿烂的人与狗,不由让他想起早晨做的梦,一时间有些恍惚。

  病房里。

  萧母看到chuáng头的病人名字,眉头紧皱:“萧萧,他怎么把你的名字给改了?”

  “改成什么了?”萧一献也不知道自己chuáng头的名字是什么,眼睛努力往上看也看不到,只能含糊地说,“来州不会乱改,也许有他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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