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哥的。”助理麻溜拉上车门,去开车。
张向显的?
萧一献讶异,半躺在chuáng上,打开信封。
里头是一张做工jīng致的喜帖,掀开处刻了两个人,新郎做得颇有张向显的神韵,而新娘子则有几分像《紫羽神功》的编剧。
萧一献拿出手机算算婚期,距离现在还有半个月。
萧一献病得特别突然,工作处于半瘫痪的状态,但好在艺人们的工作日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前期并没有耽误多少,后来有人接手萧一献的工作,他更少去关注了。
但他生病之前,都没有收到张向显要结婚的消息,张向显筹划这个婚礼显然仓促了。
手机开机,萧一献正准备打电话给张向显,就收到了许多条来自席来州的新信息。
“路上远,伯母您盖这张毯子睡一觉吧。”
前座和后座之间有个小隔断,萧一献看不到前面的qíng况,他们的声音也显得有点朦胧。
“谢谢,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反倒是伯母你,为了照顾萧哥,黑眼圈都重了。”助理道,“晚上肯定没睡好觉吧……”
萧母疲惫地说道:“只要他的病能好,我熬几年的夜都可以。”
萧一献垂眸,跳过席来州的信息,打电话给张向显。
“怎么突然要结婚?”
“我要做爸爸了!”张向显的语气充满了喜悦之qíng,还处于兴奋的状态。
这种qíng绪,多少感染了萧一献。
“恭喜,”萧一献发自内心地羡慕,他难得没从经纪人的角度苛责张向显安全措施没有做好,反倒问,“婚礼打算怎么办,官方发声的言论同公司商议过了吗?”
“请了婚庆公司,具体流程已经定下来了。”张向显说,“另外,我谢绝媒体入场,今晚应该就会发公告。”
两人就这件事讨论了许久,萧一献心里有底了,这才挂断了电话。
“是谁要结婚了?”萧母问。
“公司的艺人。”萧一献回答道。
萧一献羡慕张向显要当爸爸了,萧母羡慕张向显要结婚了。
“真不知道我还要熬多久,才能看到你结婚。”话说到最后,竟带了哭腔。
萧一献颓然地躺在chuáng上,嘴上却说着俏皮的话:“真命天女还没出现……缘分到了,自然会结,妈妈你不要着急。”
其实萧一献自己也渴望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席来州在一起之前,他还曾幻想过,自己要给新娘什么样的婚礼,要生几个孩子。
偶尔市里开盘,有好的学区房,萧一献也会跟风买一套。
但他现在非常明白,自己终将无法触及这个梦想。而母亲却永远不会知道……会反复在期盼中失望,再在失望中期盼……
好半响,萧一献才点开同席来州的聊天框。
最新的一条信息——什么时候到家。
萧一献捧着手机打字回复——到了给你发信息,我回悦亭住。
席来州秒回——我知道,已经让厨师准备食材了。
在晃dàng的车厢中打字,萧一献有些头晕,胃也有些难受。
——暂时不去你那儿。
——怕你妈发现?
萧一献侧躺着,曲着腿,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席来州。
——她知道了。我向她承诺会和你分手,这段时间,我们少点联系,给她做做样子。
对话框里久久没有新信息弹出。
隔断处传来萧母的叨叨念:“萧萧,记得盖被子。”
“……好。”
萧一献拖过chuáng尾的毛毯,搭在身上,很快便有了暖意,但这反倒让他更难受。
许久,对话框里才弹出席来州的回复——她骗了你,你骗她也不为过。
很快,又追加了一条信息——这是善意的谎言。懂?
萧一献懂,但欺骗了自己的母亲,让她永远沉溺在不可能的期盼中,他心里并不好受。
这厢席来州“咔啪”一声放下手机,沉默地陷在真皮办公椅中。
一会儿,他又拿起手机,想把“她骗了你,你骗她也不为过”这条信息撤回,但已经过了时效。
“应该没什么问题……”席来州深深闭眼,自言自语,“就算以后……他又不知道我查过……”
尽管如此,席来州还是决定,往后不再说这类型的话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很快,席来州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忙于工作,偶尔穿cha一点私事。
例如,浏览各大公司提供的珠宝画册。
尽管男士的钻戒样式比女士的少很多,席来州还是看得眼花缭乱。
“萧一献会喜欢什么款式?”席来州咬着大拇指指关节,看得有些浮躁。
萧一献回到B市时,人睡得有些迷糊,几缕银灰色的头发翘着,怎么捋都捋不下来。
好在他很快就进了自己的公寓,躺在chuáng上准备再睡一觉。
“起来把药吃了。”
萧一献只得又爬起来,接过萧母手中的药,一把吞了,喝了一杯水。
“萧萧,”萧母道,“你知道要改是对的。”
萧一献敷衍地“嗯”一声。
“就算不为自己想,”同xing恋这种“病”会给萧一献带来多少害处,在萧一献“认错”后,萧母已经反反复复讲过几遍了。现在她又从另一个角度出发,尽她所能,去稳住儿子想改正错误的决心,“你也要为家人想想,谁家出了个同xing恋,不是藏着掩着,生怕别人知道的?被发现了,不得低着头做人?”
“……嗯。”
父亲是同xing恋这个事实,曾困扰过萧一献学生时代的人际jiāo往。
诸如甜甜曾遇到过的歧视、嗤笑,萧一献亦曾遇到过相类似的。
这个社会对同xing恋的排斥力度有多大,萧一献很清楚。
就像艺人,偶尔卖腐,大众可以接受,但如果成了真的同xing恋……
第九十五章
虽然萧母说的这些话,萧一献曾在自己脑海里反复地思考过,但当另一个人喋喋不休地将这些——他清楚并选择置之不理的问题一一摊开的时候,他心qíng受到了很大的波动。
“妈妈,这些我都知道,”萧一献用手从前往后顺了下银灰色的头发,拧着眉头,“所以我才决心要改,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萧母看着他,说:“这些都是事实,我哪里说错了?”
“你做错了事,还怕我唠叨?”
“如果我不提醒你,你再行差踏错怎么办?”
在“同xing恋”这个话题上,萧一献说一句话,萧母能回十句。
郁郁的心qíng,再加上舟车的劳累,身体隐隐的不适,让萧一献在打电话给席来州之时,语气怏怏。
“到了。”萧一献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chuáng头柜找东西。
“累不累?”那头席来州早已提前离开公司,很快就要到悦亭小区了。
“有点。”
chuáng头柜没有他要找的东西,萧一献烦躁地合上,木制的抽屉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在做什么?”
“在找东西。”萧一献走到客厅,茶几上只有一盒纸巾,一个遥控器。
这个公寓他很久没有回来过,但他记得走的时候并没有收走很多东西,怎么连包烟都找不到。
“找什么?”席来州说,“我跟你说放在哪儿。”
是了,他之前收拾东西,总是一股脑塞进柜子里。后来席来州帮他收拾过几次家,东西放在哪儿,问他比自己盲目地找更方便。
但是……
“不用了,我找到了。”萧一献开始翻电视柜,不小心发出声响。
“心qíng不好,在找东西。”席来州方向盘一转,顺入停车场。“没找到,但骗我找到了。”
萧一献动作顿住。
“没听到开冰箱的声音。”席来州倒车,一步到位,冷讥,“萧一献,你是想找烟抽,还是想找抽。”
“……”
“给你买了电子烟,拿上去给你,还是你下来拿。”
“……我去你家拿。”
席来州沿着小路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瘦高的背影,银灰色的头发乱糟糟,luǒ咖色的中长款毛织大衣之下,是两条被深色丹宁直筒裤包裹的笔直小腿,整体装束简约随xing,赫然是久别多日的萧一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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