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无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明白过来后,他的脸上有比我更多的,明显的惊讶。
接着,他很害怕地往旁边缩去,一边留意着我的反应,满脸的提心吊胆。
看到他恐惧的样子,我的心痛得好象要裂开。
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疼痛。
尽管已经无数次地向他重申,我不会再对他施以bào力,这几年以来,我也证明了这一点,没有一次对他动过粗,但他总是不放心我,无论哪个时候,他总是对我会打他这一点,保持着毫不犹豫的怀疑,无论我怎么解释也不听。
自那以后,他就经常蜷缩到chuáng里面,脸朝着看不到我的一方。
虽然用手臂拥住他,他也不至于拒绝,但总归远远不是我想要的气氛。
如果我态度qiáng硬,他不会抗拒,但我不能每次都半qiáng迫地迫他接受。
那样,他的心会离我越来越远。
其实,平时他对我的态度还是不错,当我是他的另一半。
但是有时候,很少的时候,他会对我表示出冷淡或惊惧的态度,明明我什么也没做,是他先不理我,或者先甩开我的手。
我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错,甚至如果我当初不说某几句讽刺他的话,让他一直记在心里,挥之不去,我和他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他现在一定是害怕我说他不知廉耻,刻意逢迎。住到一起也就罢了,结婚也就罢了,如果还经常毫不介意地被我拥抱,难免会遭受到那样的评价,所以他一味地对我冷漠。
他向来对别人的言语很在意,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最开始我去那个城市接他,就悉心给了他准备了一个好的开始,让他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被人接受,而且会受到别人真心的祝福。
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和好如初,很长时间以来我们如胶似漆,现在也已经结婚了有些时日,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打开我的手,居然不是在他开始让我固定地去他那里的时候,也不是我们jiāo替着去彼此的家的时候,居然是在他和我结婚之后。
我心中有些不好想。
想了很久,才心中慢慢地释然。
这只不过是我自己给自己种下的苦果中,迄今吃到的最苦的一枚。
其实,我再不会再对他说那样的话,那时候,也只是气话而已,并不是我真心想要那么说。
并且,如果说那时候的我尚不成熟,还没有完全地明白自己的想法,现在的我,已经确认了对你的感qíng,也已经得到你的回应,又怎会舍得伤害你半分?
但是他不相信我,现在,在某种程度以上,他谁也不信,他只会自我保护,把自己封闭起来,免受伤害。
其实,仔细想来,他大概也知道我不会象以前那样对他,无论是行动还是言语。
我现在对他怎样,他应该知道。
但他过不了他自己那一关。
他在同居和结婚上对我让了步,作为代价,却在和我平常的相处上退了大大一步。
老实说,我预料过这种qíng况,却从来没有希望它发生。
很棘手。他因为工作或朋友心qíng不好,不想理人,我随时可以帮他解决;但他自己决定不理我,我没有办法。
最近我在想,他大概本来是一杯快接近沸点的水,却被一下扔到冰天雪地,冻成了冰,虽然后来再被放回温暖的室内,但室温只能使他重新融化为水,却不能使他继续未完成的沸腾。
他不会达到我想要的沸点了。
我从不后悔,但一想到他再也不能恢复那个时候的温度,我心里便闷起来。
只有想到他答应了和我结婚,手上戴着我套上去的戒指,他一天不取下来,不论他打开我的手也好,不理我也罢,他都已经是我的人,必须二十四小时和我朝夕相对,我才能稍微释怀。
即使态度冷然,他总是我的。
我的宝贝。
其实我应该已经心满意足。
似乎不应该去介意他的态度热qíng与否。
他又去狗舍那边逗láng狗。
听他们说,他有时候对着它们说话。
我想那些肯定是他不会对我说的话。
他会对它们说什么?我好奇。
不久,我听到了他在狗舍前说的话。
出我意料,他只是在招呼它们:“出来,一起玩。”
像个小孩子,我失笑。
我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但是接下去,我笑不出来了。
沉默了很久以后,他又说一句:“一起出去玩。”
然后,他只是反复地说:“在花园玩也可以。”“进屋也可以。”“谁愿意就出来。”
每说一句都隔了一段时间,中间不知道在默默地想什么,说话声音喃喃地,说着话,也不知道神思飘到哪里去了。
láng狗们训练有素,不愿意理他,他也静静地呆在狗舍前,不愿意离去。
我明明,这么愿意陪伴他。
在家或是出门,任何地方,只要他想去,我都和他去。
他想发呆,我也可以陪他。
但他似乎更愿意和几只对他不理不睬的狗们在一起。
即使在他出于自己的意愿与我结了婚,没有人比我与他更亲的现在,他心中的某个角落,大概我是永远也进不去了。
我在很久以前,和他的关系那么浅时,却曾经那么接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走到窗边,远远看他蹲在狗舍前的背影。
来到这边,在他们总公司工作,他对新的环境适应很快,他的老板对他很满意,他也踌躇满志,正在努力争取升职。
工作、同事、朋友,他应该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所以我总是耐心地等,只在他需要安慰时对他张开手臂,在他想要独处的时候,让他一一个人。
但是今天这个背影,让我一下觉得,我和他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
其实我一直知道,但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让我无法忍耐。
我于是走出屋子,缓缓走到他身边。
不能缩短心上的距离,那就缩短实际的空间。
还算好,要进入他的地盘很容易,只要接近就可以。
我庆幸认识他以来,他的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
只是那之后却很困难,现在,他的安全距离以外,谁都可以接近;安全距离以内,却大概只允许他自己一个人踏足。
不过我是唯一没有资格就这个改变而抱怨的人。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我一眼,面无表qíng地问:“回来了?”
“嗯。”我答应一声。
接着他不说什么了,重新去看láng狗们。
我记得,在他才搬来这个也是他的故乡的城市,和我同住之后,也是如此。
那之前对我很好,但搬来后,他的态度一下从高温降到冰点,让我陡然从幸福的云端直坠而下。
从他在那个城市的屋子出来,他的态度就已经改变,等到了我的屋子,我能看到的已经完全是一张冷脸,而且,比我以前在他那里看到的任何一张都要坚决。
那次,我以为是因为他看见我曾经和现在的卧室,都整修成和以前不同的样子的缘故。
但是,卧室的事qíng,是因为我答应过他,也对自己发过的誓言:如果他真心原谅我,愿意和我结婚,我就改变这两间让他有不好回忆的房间的摆设;否则就让它们留下来,提醒我,如果他实在一心不愿意呆在我身边,我还可以看到它们,做个念想。
我告诉他我的理由,他没说什么,我以为他不介意了。
接下来我们出去结婚,他的态度也和缓了下来。
但最近,他又重新变得不想理我,态度消沉。
我还以为结婚后,状况会和以前不同。
我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尽力安抚他,对他更好些。
难办的是,我完全没有方法有效地改善目前的状况,我的招数都在之前用尽了。
我能看到和知道他的一切,他需要和外部联系的所有事qíng,我都牢牢掌握在手中,但只有一件事qíng,完全处于他的掌控中,我无技可施。
最近,怎么哄他,怎么讨他欢心,他也无动于衷。
晚上,我把他抱在怀里。
虽然他已经是我的,可以随时看到他在家里活动,在身边睡觉,但总要在手上有真实感时,感觉才会最好。
最近更甚,我只有在chuáng上抱着他时,才能感觉到他是我的。
我温柔地抱他,循序渐进地展开qiáng硬的占有。
很久以后,他发出低声的哭泣。
我知道,他qíng动了。
要让他qíng动其实很容易,只要对方是我就行了,难得的是让他在qíng动过后,清醒过来,还肯像在两人没分开前一样,把手环过我的肩头。
自从结婚回家以来,这种qíng况,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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