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些沙哑暧昧,邵柏翰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目光对上宁耳微红的眼睛。
邵柏翰吞了口口水,喉结颤动。
把翻涌上来的yù望压制下去。
揉了十分钟,宁耳已经差不多能活动脚踝了。邵柏翰看家里没人,进厨房给宁耳烧了一壶热水。他看着宁耳咕噜噜地将水喝光,单手撑着下巴,问道:“叔叔阿姨还没回来,你要是想gān什么不方便。要不要……到我家去睡?”
这次是真的没有私心。
和小耳睡一张chuáng不是在折腾小耳,是在折腾他自己。邵柏翰已经做好准备今晚冲个冷水澡,这样才可以就近照顾宁耳。
然而宁耳更单纯地摇头:“刚才妈妈给我发消息说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邵柏翰有点遗憾:“这样啊……”
三分钟后,宁爸爸和宁妈妈回了家。
宁耳早就把自己受伤的事qíng告诉他们,宁妈妈心疼地责怪:“怎么不小心点?现在还疼不疼了,明天能去上学吗?要不要请假,还是让你爸爸把你背过去?”
邵柏翰说:“小耳明天应该能走路了,我早上会和他一起走的。”
宁妈妈感激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小翰。”
第二天大早,宁耳推开家门,看见邵柏翰穿着一件厚厚的秋装外套,倚着门框等他。
宁耳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邵柏翰扶着他一路往学校走。走到小区门口,邵柏翰直接蹲下来:“上来吧,我背你去学校好了。”
宁耳走路的速度实在太慢,这样下去两个人说不定要迟到,他只能乖乖地爬上了邵柏翰的背。
趴在这个温暖的背上,宁耳心里顿时安定下来。他贪婪地将脸庞搭在邵柏翰的肩膀上,感受着属于这个人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宁耳想起一件事:“邵柏翰,今天有25°呢,你怎么穿这么厚?”
邵柏翰淡定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怕冷。”
宁耳:“?”
邵柏翰什么时候怕冷了,不是他最怕冷吗?
邵柏翰双手拉着宁耳的腿,表qíng镇定,心里却苦啊!
今天早上他穿上这件秋装的时候,邵奶奶还很奇怪,让他快换下来,邵柏翰却义无反顾地穿上了。为什么要穿上?那是因为这件衣服够厚。要是他今天还要背小耳,绝对不会被小耳蹭到硬!
放学的时候被蹭就算了,反正马上就要回家了。这要是走到学校被蹭硬了……
这一整天该怎么过啊!
不过放学的时候,宁耳没再要邵柏翰背。他的脚好得差不多了,过了两天,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新学期开学两周多,所有学生都互相熟悉。班主任让宁耳帮助邵柏翰融入班级,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邵柏翰就和十三班的学生相处得很好。
qiáng化班的学生非常佩服成绩好的人,宁耳最擅长的就是理科,邵柏翰却比他还qiáng。九月底将会有一次数学竞赛,两个qiáng化班的学生都会去参加。宁耳开始做各种竞赛习题,邵柏翰也开始老老实实地做题目,为比赛做准备。
到第三周的周五,宁耳正低头专心做题目,邵柏翰做完一张卷子,将笔盘在手里转着。
“周末有环湖马拉松。”
宁耳抬起头,看向邵柏翰。
邵柏翰的手指在桌子上哒哒地敲着,嘴角勾起:“小耳,想不想去看看?”
燕城每年都会有两次马拉松大赛,分chūn季赛和秋季赛。
宁耳体育很差,跑步能及格就要谢天谢地,他根本跑不了马拉松这种东西。但是越是不擅长的东西,就越让人心生向往。宁耳自己跑不了,看着别人跑就觉得很开心。
他上一次观看燕城马拉松大赛已经是高一的秋季赛了。
马拉松大赛的现场气氛非常热烈,数以万计的燕城人会聚集在景独湖边,为这些坚持努力的选手们加油鼓劲。
宁耳有点心动。
他低头看看桌上的卷子,还是摇头:“我周末打算在家里做习题。邵柏翰,下周就要数学竞赛了,你也要好好准备。”
邵柏翰倏地将脸凑过去,吓了宁耳一大跳。
宁耳的心脏扑通直跳,邵柏翰看着他卷子上的笔迹,看了一会儿,转首看他:“就错了一道填空题。以这个水准去参加这次竞赛,肯定二等奖以上……小耳,你想要一等奖?”
宁耳没回答,心里想:你连我错什么都知道,你难道肯定一等奖了?
邵柏翰一脸很委屈的样子:“那我们周末就在你家好好复习,不去看马拉松了。”
宁耳一愣:“为什么要去我家复习?”
邵柏翰:“那我们去看马拉松?”
宁耳:“不看马拉松,我要复习。”
邵柏翰一锤定音:“那就去你家复习。”
宁耳:“……”
不对,这不对,为什么选项只有看马拉松和在他家复习?
宁耳被邵柏翰绕晕了,等回过神时,邵柏翰已经不认账了。认他怎么说也没用,邵柏翰厚着脸皮地说:“周末去你家复习。”
宁耳:“……”
宁爸爸周末要加班,宁妈妈也出门打麻将了。邵柏翰敲开门的时候,只有宁耳一个人在家。他穿着蓝白格子的睡衣,很别扭地给邵柏翰倒水,帮他搬椅子,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天气转凉,邵柏翰看着宁耳又厚又长的睡衣,完全无话可说。
两人做作业到中午,一起去邵家吃中饭。到下午,宁耳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到一阵震天响地的欢呼声。
“加油!加油!加油!”
“啊啊啊坚持!坚持住!!!”
宁耳听着这声音,停住了脚步。
邵柏翰走到chuáng边,拉开窗纱往外看了一眼,道:“湖边人不少。”
这个小区临近景独湖,马拉松比赛是环湖两圈,当然有很多围观者聚在湖边,看比赛。
宁耳走到邵柏翰身边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选手奋力地从小区门口跑过。他再往远处看,湖边围了一群人,他们欢呼雀跃,活力四she。
这样的热qíng能够感染人,宁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回到房间里,开始做习题。
邵柏翰没想到宁耳会这么果断地回来做习题,他坐在宁耳的对面,眼神直勾勾地看他:“叔叔阿姨都不在家,小耳……你就真的不想去看看?”
宁耳摇头:“过两天就比赛了,不去。”
邵柏翰无奈地点头,只以为宁耳是真的要专心复习,对看马拉松没兴趣。
半晌后,一个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邵柏翰……你跑得了马拉松吗?”
邵柏翰抬起头,只见宁耳认真地看着自己,目光清澈。
他愣了一瞬:“我以前跑过一次。全马太长了,我跑不了,半马还是可以的。”
宁耳点点头,视线垂在面前的习题册上:“我也有点想跑……上半年的chūn季赛江晨去参加了,他回来和我说,跑完的感觉特别好。身体非常累,这感觉却能记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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