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反应。
许一瞬间就急哭了,带着哭腔吼秦越:“你他妈的把嘴张开!脑子不要了是吧,你是不是想忘了江宴!”
“江宴”两个字不知道是刺激到了秦越的神经,他居然张开了眼睛,对着他叫了声:“阿宴。”
一瞬间,许一如坠冰窟。
秦越的眼里还不太清明,眼神却执拗地跟着许一。
许一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他又想哭又想笑,心里又痛可又觉得秦越能够醒来真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秦越温和地说:“乖,把药吃了。”
秦越张开了嘴,许一把退烧药消炎药一股脑地送了进去。
大抵是因为苦,秦越皱起了眉头,许一剥了一块糖塞进了秦越嘴里,苹果味儿的,就像他的心情一样又酸又甜。
秦越的眼神渐渐的清明了,才看清眼前那个狼狈不堪吓的要哭的许一。
黑暗能够很好的掩饰每一个人,秦越觉得许一像一只又惊又怕可又拼命强迫自己镇定的兔子,迫切地需要别人安慰。
他对着许一伸出了手,哑着嗓子说:“许一,你别怕,我没事的,别怕了。”
许一握住了秦越的手,秦越用力拉了他一把,把许一揽进了自己怀里,一起裹着被子,秦越摩挲着许一的后背,喃喃自语:“别怕了,我真的没事。”
许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后怕而有脱力地埋在秦越怀里小幅度地抽噎着。
对面精疲力尽的阿文裹着被子躺在地上,看着秦越抱着许一,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还看见秦越垂下头亲了亲许一的发顶,许一毫无察觉,依旧埋在他老板的怀里。
秦越吃了退烧药,意识开始模糊,昏昏欲睡。他想起他刚睁开眼睛,面前的那个人,着急的叫他,眼神里都是清澈的关心,和年少的江宴一模一样,而真正的江宴不知何时忽然丢了让他动心的情态。
许一穿过风雨,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到他的身边,逞着一腔孤勇用自己并不坚实的肩膀为他遮风挡雨,秦越不自觉的把怀里的许一抱的更紧了。那青年让他觉得温暖,很温暖,有那么一瞬间,秦越甚至想要放弃伤害这个注定要被抛弃的人。
怀里的许一忽然动了一下。
秦越抖着嗓子:“怎么了?”
许一从他怀里抬头:“我脚疼。”
秦越吃力地拿出手机,打开了照明,对着许一的脚,才发现许一的脚趾骨呈现不自然的弯曲,指甲也劈了血肉模糊一片。
“怎么弄的。”秦越声音喑哑。
许一懊恼地说:“我来之前为了拿你的车钥匙,踹你房门来着,那会没注意,现在忽然疼了才发现脚趾受伤了。”
秦越抖着手,把药箱拽了过来,给许一消毒包扎:“怕是骨折了,台风过了我们救护车就来了。”
阿文在对面睡的很熟,打起了呼噜。
许一看了阿文一眼,转过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秦越。
秦越听见许一小声地说:“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秦越给许一包扎好,摸了摸许一的发顶,又把他揽进自己怀里。许一把下巴放在秦越的肩膀上,侧着身子搂着秦越的腰,被子严丝合缝地裹着他们。
外面风雨怒嚎,他们彼此依靠异常温暖。
许一太乏了,只听见秦越带着浓重倦意的一声:“睡吧,台风就快过去了。”
“嗯。”黑暗彻底笼罩下来。
第二十章
雨过天晴,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工厂,秦越先醒了过来,许一窝在他怀里难得猫一样得乖顺。
“秦总,救护车来了。”阿文的嗓音有些哑,大概是昨天折腾了一晚,夜里又受了凉的缘故。秦越吃了许一送来的退烧药,除了头晕,没什么大碍。
倒是许一在秦越怀里直冒冷汗,眉头紧皱着,嘴里还说着梦话。
"许一,你醒醒。”秦越叫他。
许一依旧不醒,还在痛苦的梦呓。
救护车的声音渐渐近了,许一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秦越觉得许一可能是真的累了,就不想打扰他,左右背着他走也没有关系,许一好好休息就成。
他想要帮许一陇一陇皱巴巴的衣服,许一忽然睁开眼睛,他眼神还不清明,一下子把秦越推到了一边,然后飞速地缩到了墙角。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声音里都是恐惧:“秦越,你别碰我。”
秦越看的分明,许一眼里都是明晃晃的恨意,对他的恨意以及惧怕。
“许一你醒醒。”秦越走到了墙角蹲下,平视着许一:“你醒醒,台风已经过去了,我们去医院。”
好半天,许一才从梦呓里反应过来,看见眼前的秦越才放松了下来,他将下巴放到秦越的肩膀上:“秦越,头好痛,我昨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了…… ”
许一头似乎真的很疼,他吃力的去想昨天晚上那个可怕的梦,可大脑里全是空白。
秦越面色镇定,阿文却发现他的手在抖,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得小心翼翼:“你梦见什么了?”
许一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
他的头还是疼,炸裂的那种痛,恍惚中许一想起来,他只顾着跟秦越吵架,整整两天把吃药忘得一干二净。
外面的阳光打在许一近乎透明的脸上,秦越甚至能看见许一脸上细小的绒毛。许一站了起来,走路都不太稳,跌跌撞撞的去找昨天带来的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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