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朵两生花_唐七公子【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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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越越连话都说不清楚,秦了好久也没秦出个所以然来。

  颜朗则在瞬间的震惊之后清晰无比地喊出了秦漠两个字。我赶紧扑过去堵住他的嘴才没让他接着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而我已经可以想见颜朗接下去要说的话。他肯定是要说:“秦漠,你是不是真的染指了人家清纯玉女郑明明?”

  我在颜朗耳边低声告诫:“小子,安分点,这可是你恩人,昨晚上要不是人家开车送你来医院你早就GAMEOVER了。”

  颜朗被我唬住,没再说什么,把头转向了一边。

  我看着手中的盒子说:“秦老师,这几个是?”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说要过来看朗朗,秘书就一定让我带上。是一个SD娃娃……”

  颜朗立刻说:“我才不玩SD娃娃,那都是女生玩的。”

  我想这可真是qíng敌见面分外眼红,颜朗实在太不给秦漠面子。

  秦漠愣了一下,说:“这本来就不是送给你玩的,是送给你妈妈玩的。还有一个奥特曼……”

  颜朗又立刻昧着良心说:“我也不爱玩奥特曼。”该句话和秦漠一本正经的“也是送给你妈妈玩的”同时响起。

  颜朗顿觉大丢面子,只好说:“我妈妈也不喜欢SD娃娃,也不喜欢奥特曼。”

  秦漠抬头看我,漆黑的眼睛里带了点笑意:“是吗?”

  我觉得不能让秦漠下不来台,但又不能明显地背叛颜朗,想了半天,犹豫说:“奥特曼关注宇宙,我也挺关注宇宙的,都是同道中人,我很欣赏他……”

  颜朗立刻不满道:“妈妈!”

  我接着说:“至于那个SD娃娃,就实在太贵重了。”颜朗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漠笑了笑:“你不喜欢就送同学吧。”

  我正预备再推辞一遍,一直立在一旁当柱子的韩梅梅突然说:“我先回去了。”

  颜朗说:“嗯,有空再来玩。”

  周越越终于从死机中重启:“你那两万块钱到底还给不给?”

  韩梅梅脸上绯红一片,转身跑了。

  秦漠微微皱眉道:“什么两万块?”

  周越越在那儿一个人乐了半天,反应过来是谁在和她说话,立刻亢奋道:“秦老师,你是真的秦老师吧,能给我签个名吗?啊啊啊,忘了带笔和本子了,你等会儿啊,我去借个笔。”说着旋风一般冲出了病房。

  颜朗翻了个白眼:“真没出息。”

  第十二章

  坐在秦漠的车上,我不得不回想一番,事qíng到底是怎么发展到当下这一步的。

  这就不得不回到两天前。

  首先,在颜朗的病房中,秦漠给周越越签了名。

  那时候,窗外雾色已渐渐散去,露出茫茫的一片天。站在窗前,可以看到流经整个城市的一段长江已进入枯水期,露出沙石杂乱的河chuáng,一些沉在河底的大件垃圾跟着浮出水面,成为一道亮丽且神秘的风景线。

  最中间的一块小坝子里立了几把具有夏威夷风qíng的太阳伞,一些很有想象力的人们正躺在太阳伞底下假装晒太阳,真是很有资本主义qíng调,尽管天上并没有太阳,而《手机报》告诉我们当前室外温度只有4——6度。

  然后,秦漠打开保温桶给我和周越越一人盛了碗jī汤。

  颜朗简直要哭出来了,愤怒道:“你不是来看我的吗?为什么带来的东西没有一样是送给我的全部都是送给我妈妈的?”

  秦漠说:“哦,jī汤本来是要送给你的,但是哪里知道你还在禁食期,只好便宜你妈妈了。”

  颜朗在他们学校号称说遍天下无敌手,以毒舌正太之名和校长那位连仙人掌都养得死的儿子灭绝师太并称为T大附属小学的“绝色双太”,深得高年级学姐们的厚爱,哪里晓得今天出师不利,碰到了高人,眼看就要被踢馆,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安得猛士兮守家园。

  周越越感恩戴德地喝着jī汤,而我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个SD娃娃一个奥特曼加一个保温桶,突然想到了一句警醒世人的成语——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秦漠目前的行为简直是共产主义社会的公民才应该有的觉悟,和我们的国qíng严重不符,让人不得不陷入沉思。

  我沉思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他要不是对我有企图,要不就是对颜朗有企图。从xing别和年龄上再对比一下,他对我有企图的可能xing明显比对颜朗要大得多。但我自觉除了十六岁就生了个孩子这一点外,其他方面都稀疏平常,要让他这种jīng英中的jīng英刮目相看,实属困难。如果他果然是对我有企图,为什么会对我有企图?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算命的说他今年有血光之灾,必须找个十六岁就生小孩的姑娘帮忙挡一挡?

  事实证明,以上想法完全是我自恋一场,而且我严重低估了颜朗的存在价值,尽管这价值实在有点莫名其妙,并且和我的部分想法殊途同归,这就更加莫名其妙。

  秦漠以手支颐,微微笑道:“我想做孩子的gān爹。”

  周越越一口jī汤喷了出来,正好喷到我脸上。我抬起袖子擦了把脸,惊讶地问他:“这小子就是长得好看点,其实皮得很,成绩也一般,又不是女孩,收回去当童养媳都不行,您突然说想收他当gān儿子……”

  秦漠一本正经地说:“哦,是这样的,算命的说我昨天出门会碰到一个小男孩,这男孩会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我必须得收他当gān儿子。”

  周越越立刻放下碗:“这就是缘分啊对吧秦老师,那什么,朗朗,快叫gān爹。”

  秦漠含笑点头,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行云流水在颜朗的脖子上绕了几绕,说:“国内的虚礼我不太懂,收下这个,你就是我gān儿子了。”

  颜朗目瞪口呆,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立刻要把玉坠子取下。

  秦漠慢悠悠地说:“这是小时候我母亲从京都的寺院求回来的,据说高僧开过光,一戴到脖子上没满三年不能取下来,一取下来就会有血光之灾。”

  颜朗取坠子的手顿了顿,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妈妈,我不想当他gān儿子……”

  我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

  秦漠笑笑说:“那你把玉坠子还给我吧。”

  颜朗说:“这个取下来我不是会有血光之灾吗?”

  秦漠为难说:“这我就顾不得了,这个坠子我准备拿它当传家之宝的,只送给我gān儿子。”

  颜朗想了一会儿,求生的yù望踩过郑明明的肩膀,占据了上风,他垂头丧气道:“好吧,我勉为其难当你gān儿子吧。”

  周越越忍不住笑,赶紧埋头下去喝汤。我觉得颜朗幸好没有生在战争年代,他实在太适合当汉jian了。

  秦漠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你会一直平平安安的。”

  再然后就是第二天,颜朗伤口恢复得很好,终于可以吃流食了。但他实在太急功近利,立刻要求吃叉烧饭,被我骂了一顿。

  下午,周越越上完课过来帮我看着颜朗,换我回去拿些必须品。

  走到医院门口正遇上秦漠,他示意我上车,我犹豫了一下,想着母凭子贵,上了车。

  读本科时我有一个奇思妙想,觉得这世界拥有多重空间,不同空间住着不同人种。空间虽然多重却并不重合,而且都是平行向前,没有任何jiāo点。除非哪一天电闪雷鸣过头,整个宇宙空间qiáng烈扭曲,旗下的分属空间被迫jiāo合,人种才有可能从一个空间跳到另一个空间,俗称架空穿越。而秦漠成为颜朗gān爹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就好比是一次架空穿越,从公共汽车的世界穿越到奥迪R8的世界,虽然同空间不同阶层穿越一般是社会动dàng时才会发生的事儿。

  秦漠的车在楼下停住,我们下车时正好遇到房东刚念初中的孙女。

  每次一遇到这位孙女我就会很痛苦。

  果然她再一次带来了令我痛苦的消息。她说:“颜姐姐,我奶奶说经济危机了,得涨房租了,下个月起每月涨两百。还是一次付半年,总共五千四,她月初来收哈。”

  我看了眼秦漠,他倚在车门边,没说话。

  我把孙女拉到一边悄悄说:“现在挂牌租赁的房子都在降价,怎么你奶奶还要涨价啊,我理解她要转嫁危机的迫切心qíng,但你看,咱们都是同胞,不能转来转去这危机还老在咱们国内转悠着吧?”

  孙女微微一笑,露出牙套:“我奶奶说管不了那么多,能宰几个先宰几个。”

  人民群众的智慧真是太务实了,我叹口气,颓然地爬上楼。

  东西拿下来,秦漠坐在驾驶座上,我自觉地从后座上拿起刚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喝。发车之前,秦漠突然说:“颜宋。”

  自从他成为颜朗的gān爹之后就再也没叫过我颜小姐,而称呼的确能立刻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且,这名字他喊得真是顺口。我包着一口水茫然地转头看他。他说:“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我噗一口水没忍住,全喷到了他衣摆和大腿上。他今天穿的浅色长裤,衬得这口水杀伤力特别qiáng大,而令人格外不能忍受的是,由于太过仓惶,这口水喷出去一半,另外一半倒流回去不幸把我自己给呛住了。

  秦漠俯身过来拍我的背,带了两声笑:“你也太不小心了。”拍完之后从盒子里拿出纸巾递给我两张,自己随便擦了擦惨遭不幸的外套和长裤。

  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肯定被呛红了。但又怀疑刚那句话是幻听,不得不再问一遍:“你刚说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气定神闲地说:“我姥爷留下来的一栋房子,还有几套空着,对了,你原来房租多少?”

  我愣愣道:“七百一月。”

  他淡淡道:“我那边也七百一套,你搬过来吧,离你学校也近。”

  我再一次想这真是母凭子贵,遂给周越越发了个短信,周越越回信表示,房东那老太婆真是太没有同胞爱了,同时表示,弱势群体要勇于接受qiáng势群体的关怀,如果我拒不接受关怀,她会打得我接受关怀。

  周越越其实高估了我的气节。我在边疆读大学的时候,外婆和颜朗就多亏了街坊邻里照顾,颜朗那时候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镇上有小孩的家庭接济的。

  基本上,我们一家人都很善于接受社会关怀。

  但同时我们也懂得回报社会,外婆时不时会帮街坊邻居的孩子们纳纳鞋底儿,而颜朗也经常帮街坊邻里的孩子们写作业。因为经常一晚上要写四五个学生的作业,这就直接锻炼了颜朗写作业的速度,转到C城来以前,颜朗已经光荣地成为了他们学校写作业写得最快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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