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体将发育,还没来得及进入青chūn期,他懵懵懂懂,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场呆住了。
随着陌生的躁动涌入他的血管中,“轰隆”一下冲进了他的脑子,魏谦才终于回过神来,猛地挣扎起来,回身给了女人一巴掌。
“啪”一下,屋里寂静了片刻,小宝终于被吵醒,声如洪钟地哭了起来。
女人舔了舔猩红的嘴唇,一手捂住脸,跪坐在地上,轻而断续地笑起来,一时间疯疯癫癫的表情竟然显得有些娇憨:“哎呀,宝贝儿子,原来你还不懂啊?”
魏谦的血冷了下来,他觉得身上女人的触感好像还在,就像有一条蛇缠在他身上,他一阵恶心,扶着桌子gān呕起来。
女人不笑了,漠然地看着他:“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这种事吗?怎么,觉得妈恶心?那又怎么样?十几年前,你身上的血就是我的,你自己不恶心?嗯?”
说完,她拢了拢头发,抬起下巴,端庄而冷漠地站了起来,嘴里却轻轻地哼着:“小羊小羊圆滚滚,嗷呜一口吃下肚,一个也别跑……”
一边哼唱,一边踩上她的高跟鞋,把领口解开了些,她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她突然回过头来,睁大了眼睛,眼珠都快要从眼眶里脱出来,定定地看着魏谦,胡言乱语地说:“我告诉过你别过河,别过河,你还要过!怎么样呢?宋大伟死了吧?你也完蛋了吧?就要被‘嗷呜’一口吃掉了吧!啊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越来越尖利,到最后简直像是捏着嗓子的乌鸦夜啼,生出某种撕心裂肺的不祥。
魏谦猛地惊醒过来,心悸如雷。
睡觉的时候忘了关窗户,晚秋的冷风一chuī,chuī得他狠狠地激灵了一下,而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赤luǒ的。
魏谦皱了皱眉,他平时压力极大,休息时间极其珍贵,一般是倒头就睡,不大顾得上这方面的需要,隔一阵子偶尔会有,也是用手草草打发自己。
可这天晚上,他觉得有点膈应,没伸手去碰,只是靠在chuáng头上,静静地等待欲望过去,也没有去关窗户,任由风chuī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心跳和身体才都逐渐平息了下来,魏谦起chuáng,打算去给自己倒杯水喝,他从梦魇中挣扎出来,觉得有点可笑——无论是那个梦,还是王栋梁。
他曾经尽可能地挺直着腰杆,离开学校,又因为那一点可笑的自尊,去给乐哥做打手,赚玩命的钱。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想,现在如果他愿意,如果乐晓东的夜总会还在,他能买它个两三个扔着玩,谁撼动得了他的自尊?
金钱和利益总会织起一张庞大的网,只是看谁的网大,谁的网结实了。
短短几天,魏谦已经把王栋梁摸清了。
备受王栋梁器重的小舅子在拆迁的时候打死了人,这件事被他在当地压下来了,谁知被打死的人家里有个远房亲戚,背景不那么简单,现在恐怕正在有人准备调查姓王的。
还有王栋梁手底下那一坨劳改犯,虽说都是靠他养着给他办事,但是随着这些人越来越无法无天,约束他们也越来越困难,王栋梁现在已经被一只脚拖下了水。
他肯定需要钱,很多的钱,他穷得都快要狗急跳墙了。
听说他手里现在有一笔从澳门那头洗完的款子,急需开个正经的口子流回内地,几乎找不到比这个广场改造成住宅的项目更理想的方式了。
A市的项目,马chūn明之前给出了非常jīng准的市场调研报告,当地预售管理并不怎么严格,绝对能在主体封顶之前拿到绝大多数的回款,甚至有可能清盘,如果前期操作得当,整个回款期可能不超过半年,罕见的“短平快”利润高的项目。
王栋梁必须要尽快弄到这块地,魏谦放下水杯,盯着略略反she着一点微光的水面,握着杯子的,是自己属于成年男人的、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他心说:我必须让你弄不到。
就在这时,魏之远的房门突然开了。
魏谦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压低声音问:“怎么这点钟还不睡?过时差生活?”
魏之远走过来:“嗯,刚才在和几个海外的朋友商量点事……哥,我有点担心你。”
魏谦觉得自己当时是冷静的——他觉得自己接到王栋梁的电话时是冷静的,噩梦也只不过是打破平时晚睡早起的生物钟的巧合——他方才还在条分缕析地想怎么对付大流氓的事,理所当然应该是理智的。
然而此时,他在这样的冷静理智中,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梦里疯女人的车轱辘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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