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动了动嘴皮儿,上野寻出口的三个没有温度的字眼儿,伴着她邪魅的声音,凉飕飕地灌入了她的耳朵里。
好熟悉的骂人话?
感慨地翻了一下眼皮儿,宝柒失笑,“他总这么骂我!”
“宝柒,在我的面前,不要总露出一副幸福的表qíng来,这样子他只会死得更快!懂吗?”眉目一沉,上野寻收敛起了神色。
不要显示幸福?
差不多就像见不得人炫富一样吧?
变态!
狠狠瞥了他一眼,宝柒嘴角轻轻一抽,搭一把手便使劲儿推他。
上野寻低头盯住她,若有所指地说:“女人,不要动来动去,你是在勾引我吗?!”
什么,勾引?
差点儿被口水呛死,宝柒喉咙鲠了鲠,赶紧收回了手,一动也不动了。因为,上野寻这话里的意味儿太过明显了,而且,她现在正活生生感受到贴在自己身上那部分男xing特征雄纠纠的。
不要脸的男人啊!
身体不能动弹,她的嘴没有闲下来,鄙夷一撇,“丫畜生变的啊?!”
浅蓝的眸子暗了暗,上野寻邪魅又尊贵的俊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抹淡红,诡异的红色——难道他是在害羞?不会吧?
见状,宝柒差点儿吓死!
不过下一秒男人却懒洋洋地放开了她,侧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裤腰,声线儿邪气的说,“不过是想评击一下你六年前的论点,用实事告诉你,拿大拇指去衡量男人的大小,未必会准确……”
“停停停——”
调转过头来,宝柒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马桶盖儿上。
望着他,她目光炯炯。
一旦想开了,她反倒淡定了。一捋头发,一撇嘴巴,她摊了摊手,无意义地问:“不要谈风月,更不要忘了,我是你的ròu票!”
上野寻眉心一紧,不答。
托了一下腮,宝柒忍不住又疑惑地问,“话又说回来了,你怎么突然闯进来了?不怕碰到我正在拉大号,脏了眼睛啊?”
上野寻淡定的神色,一下子凝固在唇边儿。
好半响儿……
他盯着她,一点一点地再次绽开了笑容,唇角掀起,他凉凉地说:“出去吧,不要企图在我面前玩这种小把戏,更不要以为推延时间就有用!”
宝柒抿嘴。
得,小把戏,一下子便被人看穿了!
不过,她二皮脸,向来淡定有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便配合的站了起来。
站定在她面前,上野寻邪邪的勾起唇来捋了一下她的头发,眸底的邪气便散了开来,浓重的yīn戾褪去后,他突然一低头,小声在她耳边儿说:“金子说,卫生间里根本没有纸!”
“呃……”
宝柒的脸扭曲了一下,差点儿没有喷。
吸一口气,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视线便落在上野后的身后,冲着正急匆匆赶过来的金子微微一眯眼儿,笑了一下。
“怪不得人都说呢,不要随便撒谎,你看……一撒谎吧,不小心就救了我一条小命儿!”
无视她的笑意,金子冲着上野寻恭敬的点了点头,“主上,用仪器仔细测试过了,他的身上没有带家伙。手里拿着一摞资料。不过没见到人,他不愿意jiāo出来。”
眉头深锁一下,上野寻瞄了一下宝柒,“外面都查过没有?有没有尾巴?”
依旧低着头,金子回答,“没有。所以我准备请示主上,是不是让兄弟们都撤退?”
抬起手,掸了一下衣襟,上野寻语气复杂,一把拽过宝柒来圈住,吩咐金子说,“一切按原定计划吧,让大家撤回日本!”
金子低下头:“好的主上,一切按您的指示办!”
“去吧!”上里寻扬了一下手,金子什么也没有再多问。微微抬起头,神色不明地看了宝柒一眼,便像往常那样躬着身体慢慢地退了下去。
转过头来,上野寻看着宝柒的眼睛,微微顿了一下,拉着她出去了。
接下来,只剩等待!
宝柒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而上野寻则慢条斯理地在屋内的酒柜里拿出一瓶琥珀色的酒来,倒了满满一杯,晃dàng着,晃dàng着,好一会儿才轻啜一口,高大的身躯静静倚着酒柜,身形和轮廓在灯光下,像是由特级匠人jīng心雕刻出来的一般。每一个地方都透着优雅,尊贵,邪魅。
两个人的静默,有些诡异。
良久,他偏了一下头,“有什么疑惑,问吧?”
这么好?由着她问?
宝柒的思绪还停留在‘撤回日本’几个字上。
皱着眉,她心里太多不解,却又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上野寻的眸光微眯望着手里潋滟的酒波,没有看她,不过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替她解了惑。
“这几年来,曼陀罗在z国的势力被你的冷枭一步步分散,瓦解,蚕食,各个击破,现在,我们必须要回国发展,以图后报!”
这样的?
宝柒心里微微一愣,实事上,她一直不知道局面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张和方惟九一模一样的脸,她不期然又想起了孕妇餐馆的事qíng儿来。一想,有些东西便堵在心里,不吐不快。
“上野寻,我想问你,方惟九……在哪儿?你是不是知道?”
上野寻看着她,视线有些灼热。
下一秒,他端了酒杯一步步走近,再近,直到他的呼吸都近得能喷到她的脸上了才停下来。突地,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声音邪魅冰冷。
“换一个话题问!”
心里狠抽一下,宝柒被迫抬起头,呼吸骤紧,目光斜视,“好,那我再问你,上次在京都的孕妇餐馆里,你用我的手机和冷枭通电话,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没有问他么?”上野寻轻问,眉梢挑起。
“……什么都不回答,你让我问什么?”宝柒冷冷反嗤。
放开她的下巴,上野寻没有离开,而且端着酒杯坐了下来,声音邪歪歪的说,“他知道是我杀了姓伍的小姑娘!”
咯噔一下,宝柒心脏抽紧,“为什么要杀她?”
“你说呢?”上野寻反问道,语气yīn戾地继续,“不杀了她,这小姑娘心思不好。一天到晚总琢磨着怎么整你,早晚着了她的道儿……而且,我想送给你们一份大礼……这么一来,关系不是公开了么?多好啊!”
“你——卑鄙了吧?”想到自己受的那些唾骂,宝柒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你啊,就没安好心,故意的吧?不对啊,上野寻……”
说到这儿,她面色一变,倏地顿住了。
上野寻拧眉:“你想说什么?”
心下略略慌乱,稍顷,宝柒才疑惑地低低问:“如果你和他说起伍桐桐的死……你说是你gān的,那么你杀了人,你就不会是方惟九吧?……他,冷枭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方惟九,而是上野寻?”
上野寻愣了愣。
接着,他‘噗哧’一声笑了,“傻瓜,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是奇怪,他当时为什么不gān脆抓了你?还让你逍遥快活反将一军?这不符合他的个xing……”
“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方惟九!”淡淡的说着,上野寻脸上看不出来qíng绪,而宝柒更是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了。越说越懵圈儿,她刚想再问他,上野寻的手便按在了她的手背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准备一下了,你不想他么?”
想啊!
怎么能不想?
宝柒听着她缓慢的语调儿,感觉着那话里透出来的冰寒,心里凝结成了一团。
他不再说话了。
于是乎,整个房间便沉静了下来。
时间走得极慢,极慢……一分,一秒……
自到上野寻喝到了第二杯酒的时候,金子回来了,报告说一切准备好了,曼陀罗该走的人已经走了,冷枭正带着东西等在外面……
“好了,出去吧,你可以见到他了!”上野寻双臂搭在她后背的沙发上,浑身上下都是邪佞的慵懒感,紧绷的唇角放松了,望着她时再次换上了那一张能迷惑未涉世少女的迷人笑靥来。
“谢谢!”宝柒也笑了。
老实说,她觉得丫要不是一个心肠歹毒的恐怖头子,那么还真是一个条件好又长得蛮周正的大好青年啊。一念至此,她撑着沙发站起来的时候,瞥他一眼,摇着头说了一句。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阿弥陀佛!现在还来得及。”
她的‘佛口婆心’,上野寻不知道体会到没有,不怒不急,笑着过来揽了她的肩膀,样子轻松得不像在赴一个死亡约会,“行了,今天的事儿解决了,我就到岸了,一切就阿弥陀佛了!”
解决!
想到他说的解决了是怎么回事儿,宝柒的心里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压抑着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愤恨的推开他的手,鄙夷地嘲讽。
“你和你们的政府都不是东西,为了自己的侵略和扩张,千万百计搞破坏,不让人过正常日子了?”
见到他的目光变凉,她浅眯一下眼,尽量让语气平和一点儿,接着斥责:“上野寻,说实话啊,咱就是普通人,哪儿来那么多的国仇家恨啊?自己活得幸福潇洒才最靠谱儿。你今儿就算杀了我们,回日本就能好过么?……那谁不是说么?最勉qiáng的和平也比最正义的战争受人欢迎!”
“呵呵,真该把你的嘴巴堵上!”
上野寻摇了摇头,也同样站起身来,莫测高深地盯住了她的脸,唇边儿倏然又扯出了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来,“一会儿,见到你亲爱的再拿这话去劝他吧……”
说完,眸底收敛,长臂毫无预警地一拉就将她紧扣在了怀里。
“小妞儿!”
“喂……你gān什么?”宝柒惊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惊叫出声,上野寻温热的唇便毫无预警的覆盖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嘴巴。
一个吻,浅尝辄止。
他偏着头,盯着她的侧脸好久没有说话,灼热的男xing气息一下下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之上,还替她顺了顺头发,动作暧昧得像qíng人之间离别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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