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邵燕黎又随便拿了本书来打发时间,不过还是一样静不下心,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事没做,但仔细想想,又没有,很奇怪的无聊感觉,平时忙禄时没在意,休息时便很清晰地冒了出来,导致看书也成了自nüè,邵燕黎把书看到一半就索xing扔开了,躺到chuáng上补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最热的时段过去了,邵燕黎拿了自行车钥匙,准备踩单车去找舒清河,进了电梯才想起身分证忘了拿,电梯已经往下走,再返回去很麻烦,他侥幸地想反正都认识,没身分证和印章应该没事吧。
太阳已经落山,不过外面的热气温仍在持续着,邵燕黎一出公寓,就感觉热风扑面chuī来,带着属于炎夏的燥热。
邵燕黎踩着自行车来到派出所,支好车子走进去,一个五十来岁胖乎乎的警察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脑,旁边还泡了杯清茶,舒清河在里面的办公室接电话,看到他,向他摇摇手,又指指老警察,示意他请老警察处理。
“什么事?”老警察看到邵燕黎,眼睛眯了眯,先开了口。
邵燕黎其实不太喜欢跟警察打jiāo道,尤其是像眼前这位看着很像笑面虎,但全身透着老狐狸气息的警察,不过看qíng形舒清河一时半会出不来,他只好在办公桌前坐下,说:“我来领取失物。”
他把中午丢钱包的事说了,老警察取出登记簿,让他填写,说:“请把身分证给我看一下。”
呃……
邵燕黎正在写字的手微微一停,看到他的反应,老警察眼里闪过了然的笑,问:“忘了带来?”
是这样没错了,不过他就是这个社区的住户,没身分证也没关系吧。
邵燕黎指指自己刚写完的住址,说:“我就住在这附近。”
“住址跟冒名认领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年轻人,虽然我个人很相信你不会这样做,但手续还得按程序来。”
老警察还是一脸笑眯眯,不过他说的话让邵燕黎觉得他很欠打,舒清河讲着电话,眼神却一直在注意他们,看到不对头,急忙向邵燕黎摇手,邵燕黎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老警察感觉到不对,顺着邵燕黎的眼神转过头,舒清河立刻结束手势,在那里正正经经打电话。
老警察什么都没看到,低声嘀咕了一句,又转回头笑眯眯对邵燕黎说:“那说一下钱包里的金额和物品好了,这总没问题吧?”
有,有很大问题!
邵燕黎的记忆力相当好,但只记想记的东西,所以他从来不记得,或者说没在意过钱包里有多少钱,感觉少了就会往里面塞几张进去,让它保持鼓鼓的状态,这就足够了,至于里面的存量,不在他记忆范围之内。
“你不是吧?连自己钱包里有多少钱都不知道?”见邵燕黎踌躇,老警察这次难得的瞪大了眼睛,很不可思议地看他。
“有什么好奇怪的?”邵燕黎不悦地回瞪:“大部分人都不会记得自己钱包里有多少钱。”
“但大致总记得吧?”
很抱歉,大致数额他也不记得,一叠的话差不多就是一万多,或者一万五……也说不定有两万……
邵燕黎努力回想着,老警察则很同qíng地看他,“年轻人,如果你不是冒领的话,那你的记忆力真的很差啊,平时多喝点猪脑汤什么的补补吧,真可怜……”
什么时候警察有人身攻击的权利了?还是一个小派出所的小警察?他记忆力不知有多好,写书需要的资料看一遍绝对不用再翻第二次,他只是……
轻笑声赶走了邵燕黎内心正在奔腾的咆哮马,舒清河打完电话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他的钱包,邵燕黎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警察同样可恶,不帮忙就算了,还看他的笑话!
桌板被轻轻敲了敲,老警察品了口茶,又问;“怎么样年轻人,还是想不起来吗?这又不是考试,没时间限制,慢慢想,不用着急的。”
这比考试更难好不好,选择题还有四个答案呢,怎么没人给他点提示?
邵燕黎吐着槽,转头看舒清河,舒清河朝他眨眨眼,打开钱包,把里面的钱拿出来甩了一下,小声说:“有十三张呢,这人还满有钱的,嗯,还有Visa,Master,和JCB,现金卡两张……”
“咳咳!”
正在慢慢品茶的老警察被呛到了,邵燕黎眼睛一亮,立刻说:“里面一共是一万三千,信用卡……”
“好了好了。”老警察打断他的话,示意他把登记簿填好,然后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舒清河,说:“臭小子,放水放得太厉害了。”
“陈叔,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别这么为难人嘛。”
舒清河笑嘻嘻地说着,把钱包还给了邵燕黎,老警察没走,而是盯着邵燕黎写好的登记簿,好奇地问:“自由工作者是不是都这么有钱?”
邵燕黎拍拍桌上的钱包,微笑看他,说:“应该比在派出所做员警要好那么一点点。”
其实不止好一点,而是差距很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家这行业跟诈骗集团有异曲同工的地方,那就是它的存在也是金字塔形式,其中固然有不得不靠兼职支撑码字的作者,也有像邵燕黎这样的大红大紫的超人气作家,光是靠吃版税就能轻松养活自己了,他现在做文字翻译和写小说连载完全是出于兴趣。
被轻视,老警察瘪了瘪嘴,小声嘟囔:“赚钱多很了不起啊。”
“陈叔你赚钱也不少,不过你还要养家嘛。”舒清河很善解人意地说。
被安慰,老警察很满意,说:“所以说单身最好了,等你们结了婚,就知道每天能拿到五百块零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了,那时候你就会连钱包里有几枚硬币都记得牢牢的……”
“陈叔啊,刚才警署来电话jiāo代工作会议的事,听说月底有奖金拿,你看要不要去回个电话?”舒清河打断老警察的唠唠叨叨,微笑说。
陈叔立刻跑进去了,舒清河把门带上,在邵燕黎对面坐下来,笑道:“对不起啊,陈叔是唠叨了一点,喜欢没事开开玩笑,你别介意。”
“不会。”
要不是舒清河,他连钱包丢了都不知道,钱还是小事,信用卡现金卡都在里面,要补失很麻烦,而且没带证明资料,错在自己,邵燕黎没介意,向舒清河道了谢,把钱包收了起来。
“你平时出门都是带这么多钱吗?”舒清河整理着登记簿资料,随口问邵燕黎。
“是啊,怎么了?”
“最好不要这样做,现在基本上去哪里都可以用信用卡付账,带太多钱没有实际意义,而且万一丢了或者被偷了的话,多心疼啊。”
这些道理邵燕黎都明白,但明白和习惯是两回事,他习惯了出门多带钱,或者说他习惯了手头上有多余的存款,只有这样,才让他觉得有安全感,尤其是母亲重病突然过世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连他跟父亲的亲qíng都是靠每个月的抚养费来维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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