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他叫阿翩,是个骗了我,但我还是很喜欢他的家伙。”
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阿翩的真实姓名,不知道他住哪里,他平时除了打诈骗电话外还做些什么,他一直都体谅阿翩的身分,所以不去多问他的事qíng,他以为有自己在身边,阿翩会慢慢走向正途,现在才发现这些想法多么的一厢qíng愿。
邵燕黎醉了,想起什么就说什么,逻辑很乱,不知道舒清河是不是能听懂,也不在意他是否能听懂,他只想找个人发泄一下而已,管他是谁。
“他骗过我很多次,打过很多诈骗电话,脾气一点都不好,经常莫名其妙地发火,但还是很可爱,你不是警察吗?帮我抓他回来吧,他偷了我二十几万呢,告他盗窃罪没问题吧,最好判他无期,一直关着他,别让他再出来害人……”
“你醉了。”
看到男人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还打响指跟酒保要酒,舒清河很无奈,给酒保使了个眼神,让他送来一杯冰水,喝醉的人是觉察不出来的,更何况邵燕黎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酒上。
邵燕黎喝了两口,酒杯就滚到了一边,还好舒清河眼疾手快,在酒杯滚到地上前把它接住了,见邵燕黎完全醉了,他付了酒钱,扶他出了酒吧,邵燕黎还要挣扎着想回去继续喝,可是没走几步腿就软了,趴在墙角吐了起来。
“警察下了班就不是警察了,污染城市卫生不归我管辖,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舒清河一边唠叨着一边帮邵燕黎拍打后背,等他把东西都吐了出来,又掏出湿纸巾帮他擦了嘴角,扶他回家。
邵燕黎吐完,又chuī了夜风,神智清醒了很多,没再反抗,乖乖靠在舒清河肩上,任由他搀扶自己回家,两人靠得很近,很好闻的清香从舒清河身上传来,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阿翩,两人相同的身材有时候会给邵燕黎造成似曾相识的错觉,不过阿翩不会像舒清河这样对他这么温柔,如果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阿翩只会嘲笑他愚蠢。
回到家里,邵燕黎摇摇晃晃走进浴室洗漱,洗完后,舒清河把毛巾递给他,邵燕黎擦着脸,说:“谢谢。”
酒喝得太多,腿一直在打飘,他很感谢舒清河的搀扶,没有他,自己可能要很难看的爬着回来。
“看来你醉得还不是很厉害,还知道道谢。”
善意的揶揄,邵燕黎笑了,“我向来千杯不醉的,这是第一次,失恋也是第一次……”
抛开青涩时代的暧昧单恋,这是他头一次真正恋爱,所以热恋也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总是让人难忘,也许不是最好的,却付出了全部真心,纯粹得不加一丝杂质的qíng感,反而在失去后更让人感到悲伤。
舒清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踌躇了一下,自嘲地笑道:“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我也失恋过,比你还惨,单恋一个人,却一直被无视,连告白的机会都不给我。”
邵燕黎眯着眼静静听着,不知是否真有听懂,半晌,很认真地问:“那是不是因为我们不够好,才被抛弃的呢?”
“什么?”
“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不许说出去。”邵燕黎说:“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被丢下,我十六岁时,我爸就扔下我跑去了国外……不过他没阿翩这么狠,他给我留了一大钱,足够撑到我成年……”
那个任xing的男人当年也是这样一声不响离开的,那天他放学回家,看到桌上留下的字条,才知道父亲早办好了出国手续,纸上写着银行存款帐号,还说等自己在国外混好了,就接他过去,但他从高中升到大学,又大学毕业,等到的却是父亲再婚,有了孩子的消息。
从小看惯了父母争吵,邵燕黎对恋爱婚姻没有太憧憬,也从不主动去jiāo往,这次是阿翩很任xing地闯进了他的生活空间,让自己感觉到他的存在,感觉到他的喜欢,准备很认真地面对这份感qíng时,却被无qíng地踢开了,他很想找到那个小骗子,质问他,骗钱就骗钱,为什么对他说喜欢,那么沉重的字眼,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来?
邵燕黎笑嘻嘻说着,却掩不住微笑后的无奈,语调在嘶哑嗓音下透着伤感,舒清河静静听着,眼眸里漫起yīn霾,扶邵燕黎回到卧室,看着他把自己摔到chuáng上,很自bào自弃的举动,让他原本的疼惜中多了几分恼火,吼道:“你没有不够好,是他不懂得珍惜,别再想那个骗子了,他从头至尾都在骗你,根本不值得你这样!”
“我哪有想他?我才没那么蠢。”
难得看到一贯笑嘻嘻的小警察这么恼火,邵燕黎反而更觉得好笑,爬起来拉开chuáng头柜抽屉,在抽屉里一阵乱翻,很快找到了那个放耳钉的首饰盒,甩手想扔掉,被舒清河拦住,问:“这是什么?”
“送给阿翩的礼物,不过已经不需要了,扔掉吧。”
舒清河打开首饰盒,丝绒布面上嵌着一粒jīng致的祖母绿耳钉,卧室灯没开,祖母绿在月光下闪出淡淡亮光,不像钻石那样耀眼,却很柔和,看着耳钉,舒清河的眼神也柔和下来,说:“丢掉太可惜,送我吧。”
“好啊。”邵燕黎随口说,反正是要扔掉的东西,扔给谁都一样。
舒清河把耳钉拿出来,扣在了自己的左耳垂上,拿下眼镜,笑问:“怎么样?”
绿色光芒闪过,邵燕黎看到舒清河的眼眸也一起明亮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阿翩的容貌和眼前这张容颜重叠到了一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容貌气质还有修养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此刻却带给他相同的qíng感,那种喜欢的,把他放在心里的qíng感。
“很漂亮。”他喃喃叫道:“阿翩……”
邵燕黎伸手过去,仿佛要确认自己的判断似的,轻轻触摸对方的脸颊,舒清河没有躲,静静看着他,然后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邵燕黎愣住了,酒jīng控制下的大脑此刻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理智,他只感觉那唇很软很温,带着熟悉的气息,于是本能地揽住舒清河的腰,向前一紧,将他搂进了怀里,用力回吻过去,同时热切摸索着他的腰肢,发泄着压抑了一个星期的yù望。
柔韧刚健的腰身随着他的触摸轻微发着颤,舒清河感觉到邵燕黎动作的放肆,却没有躲避,反而迎合上去,闭着眼,接受对方送来的热吻,喘息声越来越大,很快吻吮从他的唇角流连到下颔,他有些醉了,轻声说:“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不同于阿翩清亮俏皮的嗓音,邵燕黎的动作微微一滞,突然从疯狂的索求中清醒了过来,睁开眼,月色朦胧,淡淡照在纠缠的两个人身上,熟悉的接触,却又好像那么陌生,他一惊,猛地推开了依偎在他怀里的舒清河。
“阿宅?”
惊讶于邵燕黎的推拒,舒清河疑惑地睁开眼睛,他已经把眼镜摘了,热qíng的吮吻让他的眼瞳蒙起一层水气,水波清澄,就像耳垂上的祖母绿那般耀眼,一瞬间,邵燕黎感觉他跟阿翩好像,但马上便自嘲地笑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