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有出息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工作不珍惜,无故请长假,跑去跟男人鬼混,还带他到私人地方来,你知不知道今天开会时那些同僚在我面前怎么说!?”
最近舒清河做的那些糊涂决定已经把他弄得焦头烂额了,今天又被同僚讥讽,老人越说越生气,差点把儿子被嘲笑jīng神有问题的流言也说出来,虽然知道这不是孩子的错,但关系到面子问题,还是很气闷,直到被妻子横了一眼,才愤愤地刹住了话题。
一连串的质问抛过来,舒清河脸色有些苍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垂着头不说话,邵燕黎很气愤地瞪舒清扬,前面那些质问也罢了,来这里是舒清扬的决定,跟清河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居然为了不引火烧身,完全漠视!
舒清扬没理睬他的怒瞪,依旧很平静地低头吃饭,邵燕黎火气冲了上来,上前握住舒清河的手,说:“不关清河的事,是我先追求他,让他跟我同居的,我想以我的能力,要养活一个人绰绰有余!”
舒清河怔住了,诧异地转头看他,邵燕黎又接着说:“我们是qíng侣,是这样没错!”
“你以为我是怕他没了工作,生活不下去吗?”舒父冷冷道:“年轻人,你知道你的任意妄为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做警察是清河一直以来的梦想,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曾经,父亲。”在家人面前被邵燕黎紧紧握住手,有种盟誓的感觉,舒清河脸漫起晕红,轻轻挣脱了,却很认真地说:“我现在已经不这样想了,所以为了不给大家造成困扰,我会正式提出辞职,回乡下陪外公。”
“清河!”
这一声是邵燕黎叫出来的,他叫出口才觉察到怪异,席上每个人都很平静,衬托出他的行为有多突兀,舒清河向他投来感激的笑,说:“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说了,离职对大家都好,走得远一些,将来就算出了什么事qíng,也不会牵连到你们。”
餐桌气氛有些沉默,然后舒父说:“我考虑。”
“谢谢。”
舒清河说完,起身匆匆离开,舒清风见邵燕黎没动,问:“邵先生要不要去看一下?”
“等我吃完饭。”
“吃饭比清河还重要吗?”
对于舒清滟的问题,邵燕黎的回复是低头喝粥,他是特意没去追的,如果主角换了阿翩,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上,但舒清河个xing要qiáng,又冷静,这个时候他应该希望一个人独处,不让别人看到自己颓丧的一面,所以,虽然餐桌上气氛僵硬,邵燕黎还是忍住了没离开。
好不容易食不知味地撑过了晚餐时间,邵燕黎想回房,被舒母叫住了,带他去了隔壁的书房,请他坐下后,说:“我先生脾气不太好,希望邵先生不要见怪。”
当官的人是这样的,而且又是长辈,邵燕黎没在意,说:“没关系。”
“清河的事qíng你都知道了,我们虽然想他好起来,但能做的毕竟有限。”舒母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邵燕黎,“这个三年前我就准备好了,我想乡下不管是气候还是人qíng都好过这里,适合他养病,可是他一直想当警察,现在他终于松了口,那我就把这个送给你,算是认证吧,今后还麻烦邵先生多担待清河,哪怕你把他看做是另一个人的替身也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他,让他开心就好。”
信封很薄,不是钱,想必舒母知道以邵燕黎的身家,普通金额他是看不上眼的。他可以从女人的字里行间品出她对幼子的关爱,但对她的措辞却不敢苟同,他从来不认为舒清河有什么问题,也许这是种爱屋及乌的感qíng,因为第二人格的阿翩是他喜欢的人,但现在舒母的做法却像是怕他因为清河有病而抛弃他似的,用一个很大的诱饵把他套住,言下之意,只要他不离开舒清河,那一切都好商量,哪怕把他当阿翩的替身,却不考虑清河在听了这样的话后,会是怎样的心qíng。
不过这番话说下来,也表明了她的立场,为了不让她担心,邵燕黎接过了信封,说:“我会的,希望伯父不要为这件事太生气。”
“不管他,他发发脾气,很快就会好的。”
舒母脸上流露出的微笑让邵燕黎发现,在家里作主的也许不是那位威风八面的警政署长,而是眼前这位优雅的女主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可不就是警察惯用的手段嘛。
邵燕黎告辞离开,走到门口时舒母又叫住他,说:“清河晚饭没怎么吃,麻烦你去厨房盛碗甜米粥给他。”
邵燕黎答应了,来到厨房,盛了一碗甜米粥后,想到阿翩晚饭不喜欢吃甜食,不知道清河的口味怎样,就又选了两个糯米团,一碗瘦ròu粥,看到冰箱里有腌辣椒,顺手也拿了一罐回去。
舒清河的卧室没开灯,邵燕黎还以为他睡下了,进去后,借着窗帘fèng隙透进来的月光才看到他缩在chuáng头,双手环过屈起的腿,把头埋在膝盖上,这模样实在太像阿翩了,每次阿翩惹恼了自己,都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博取同qíng。
“饿了吧?过来吃饭。”邵燕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把灯打开了,餐盘放到旁边的桌上。
舒清河抬起头,眼睛被灯光刺到,微微眯起,犹豫了一下,从chuáng上跳下来坐到桌前,接过邵燕黎递给他的筷子,低头小声说:“刚才是我失态了,很对不起,让你看到我家这些事qíng。”
“不错啊,我很少跟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算是一种新体验。”
“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解围。”
“刚才不是解围,我是真的那样想的。”
“欸?”
看到邵燕黎认真的目光,舒清河一愣,筷子停在半空中,随即眉眼弯起来,说:“别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吗?”
“可是你明明之前拒绝了我的。”舒清河眼珠转了转,问:“你现在是想通了?还是想把我当替身?”
如果是替身还好说,可现在这种状态,他有选择的余地吗?邵燕黎在心里叹了口气。
双重人格也好,二人一体也好,对他来说其实都没那么重要,他只是觉得看到清河,就像看到阿翩,不是把清河当作阿翩的替身那么浅薄的想法,而是真正在担心和心疼他,就像刚才他明知舒清扬以沉默激他,还是冲动地跳出来承认了他跟清河的关系,他也搞不清自己现在的心qíng,只知道他不想清河受伤害,就像他不希望看到阿翩受伤害一样。
“那你到底同不同意啊?”见舒清河虽然表qíng带着笑,看自己的眼神里却透着明显的紧张和担心,邵燕黎故意伸手用力揉他的头发,“免费送货上门的,你是不是要拒签?”
“签收,我签收。”生怕邵燕黎会立刻收回这个念头,舒清河连连点头,嘻嘻笑道:“反正是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什么叫不用白不用?好像他真的是货物似的,这样的说话方式也好像阿翩,见舒清河笑了,邵燕黎松了口气,附和:“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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