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河什么都没说,随便拿了几样随身用品就离开了,关门时,男人还在后面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我做了宵夜,要不要吃?”
滚他的宵夜,他受够了,一次两次就算了,这是第几次了?只怕数都不数过来,既然在他心中打字写稿这么重要,那就跟那台电脑过吧,他走!
就这样,舒清河当晚跑去了派出所,找借口加了一个星期的夜班,邵燕黎没来找他,不过却一天几个电话打过来,他的回应只有一句——“不要在我做事时打扰我!”
在相同的话说了很多遍后,终于有一次邵燕黎把询问句改成了叙述。
“这个周末国贸酒店有举办豪华晚宴,我被粉丝邀请到,请柬允许带女伴,你……”
带女伴?这是在跟他示威吗?舒清河咬着牙,微笑说:“好啊,那你就带女伴去吧!”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一直说那里长得很古典,想去见识一下吗?正好……”
正好免费搭顺风车?
“抱歉,我周末加班。”舒清河说完,觉得不解气,又追加一句:“还有,警察不是只数蚂蚁的,谢谢。”
电话挂断了,邵燕黎好像感觉到他这次真生气了,没再不识相地打扰他,不过舒清河可不会真的漠不关心,电话挂断后,他立刻跑去国贸酒店找借口询问,才知道是最近风头正劲的苏议员在这里摆酒宴接待外宾,还包了场,服务生解释时,舒清河偷偷扫了一眼名单,清一色的上流高层人物,非富即贵,邵燕黎也算有钱,但跟那些人摆在一起,就完全有种不搭轧的感觉,舒清河咬着牙,很想知道是哪个粉丝脑子进水,请他去参加这种酒会。
qíng报打听完,舒清河有一点点动心,已经过了好几天,没必要再冷战下去,而且他的终极目标又不是冷战,而是要教训一下某个恐龙型属xing的家伙而已,不过已经拒绝了对方的邀请,舒清河找不到借口反悔,邵燕黎也没给他下台阶的机会,那次之后再没打电话过来。
马上就到周末了,舒清河没等到邵燕黎的电话,却等到了一封诡异邮件,来信人自称是国贸酒店内部工作人员,曾亲眼看见有人在酒宴中进行毒品jiāo易,但因牵扯到外宾,又考虑到自己的处境,无法报案,所以来信联络,如果想知道详qíng,请给他去信细谈。
信的最后还很婉转的提到了升职和奖金问题,舒清河一边看一边笑,没想到好久没玩诈欺,业界里居然又有新花样出现,还锁定警察为目标,相信普通警员在看到这个消息后,多少会有点动心,至于见了面会发生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无非是仙人跳或是现金诈欺而已。
不过,笑归笑,舒清河还是请高手帮忙调查了发送人的qíng报,没想到发送地址真的是出自饭店内部网路,再想到这次的主办人和参加者的身分,他感觉事qíng稍微有些不简单,考虑了一下,给大哥舒清扬打电话,简略说了邮件的事,舒清扬听后,奇怪地说:“没听缉毒组那帮家伙提起最近有行动,我帮你问一下看看。”
“不用了,说不定只是诈骗邮件,既然邮件是我接的,那我去了解一下好了,如果大哥你把骗局当真,会被同事们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舒清扬说:“其实你是想让我帮你弄请柬吧?”
这种豪华酒宴保安制度都非常严密,没请柬,很难混进去,私心被看穿了,舒清河嘿嘿笑起来,“其实主要还是做事了。”
是不是真做事那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舒清扬吐完槽,说:“我去联系一下,回头给你答复。”
顺利搞定,舒清河很开心地大声说:“还是最爱大哥了!”
啪嗒一声,电话挂断了,是舒清扬对他恭维的回应。
舒清扬做事很快,没用一天时间就把请柬搞到了手,开车给舒清河送过来,终究还是不放心,问:“要不要我派两个警员过去帮你?”
舒清河拒绝了,他今天工作很轻松,太无聊,就给那个寄邮件的人回信聊了几句,反正玩诈欺是他的qiáng项,那人一开始还跟他回信,后来发现他完全没有约见面的意思,就无视他了,让他更肯定自己的判断,所以去参加酒宴与其说是查毒品,倒不如说是为了追踪某个笨家伙。
舒清河拒绝了大哥的提议,道谢后回了家,再仔细看了遍请柬,发现居然提供留宿,难怪邵燕黎会约他了,根本是准备把他当免费器具来使用。
不是他要这样想,而是邵燕黎的行为印证了他的想法,从窃听器中。
好吧,他承认,为了更准确地了解内qíng,他很不大度地在邵燕黎身上偷偷放了窃听器。
舒清河在餐台前随便选着菜点,偶尔瞥一眼远处的邵燕黎,邵燕黎正在跟一个穿着高雅的女生聊天,女生好像就是请他来做客的粉丝,两人聊得很开心,话题一直围着邵一刀探案的故事qíng节打转,听着女生不断问一些白痴问题,舒清河忍不住撇撇嘴。
若论对邵燕黎作品的熟悉程度,他敢打包票他不输于任何一个读者,如果粉丝有级别分类,他的级别绝对是钻石级的,随便一句话,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那句话出自于哪本书哪一章,光是他每次看完书写的读后感加起来也有十几万字了,可是在邵燕黎眼里,他还不如一个刚认识的读者的分量重,除了他刚才出现时邵燕黎过来跟他打招呼外,就再没理他。英俊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担心寂寞,所以邵燕黎身边一直围了不少人,他跟他们聊得很开心,却不曾转头来看自己一眼。
舒清河咀嚼着口里的抹茶松糕,糕点在口中弥漫出一丝淡淡苦涩,他叹了口气,去倒了杯红茶,默默品起来。
玩了那么久的诈欺,他头一次发现,其实爱qíng才是一场最大的诈欺游戏,最先动心的那个一定是输家,因为他没有筹码,他在最开始喜欢那个人时,就把所有筹码都扔出去了,他从暗恋邵燕黎到费尽心机地拥有他,花了多少心思和手段?可是偏偏有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把他逗得很开心。
“邵一刀系列写得好棒啊,连我这种不喜欢看推理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你是怎么把他塑造得这么经典的?是不是现实中你就是邵一刀?”
耳钉下掩藏的窃听器把女生的话传了过来,听得舒清河又想爆脏口,阿宅绝对不是邵一刀,就他那种恐龙特xing,要是像邵一刀那样整天冒险,早被人切成薯片了,还会在这里跟女生调qíng吗?
还好,邵燕黎没说什么让舒清河bào走的话,只是简单地客套了几句,很快又有人凑过来聊天,女生离开了,舒清河刚松口气,就听那个人cao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你长得真xing感,先生。”
“咳!”
舒清河把刚喝进嘴的红茶喷了出来,太失礼了,他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擦嘴,就听邵燕黎很冷静地说:“大使先生,你发音不太标准,应该是xing格,而不是xing感。”
舒清河噗哧笑了,很庆幸自己没再喝茶,否则他会继续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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