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现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张qiáng把高俊剩下的火烧拿到了手里,“你再去给我买十个来,饶你不死。”
“噗——”曲楠再也控制不住,仰着脖子满嘴食物的哈哈大笑,赵辉啧了一声,把装火烧的袋子拿回来了,里边还有残留的驴ròu渣滓。
“你丫至于么,为一火烧?糙。”
“谁说是为火烧了?我哪句话说是因为火烧啊?你耳朵没退化吧?”
“嘿,来劲是吧?你当我高俊啊?”
“就你?……连他小脚趾头都比不上。”
“就你好!为他吗一火烧说人家是爬行shòu,你丫不爬行你丫生下来就三条腿会跑!”
“谬赞了啊,没那么长。”
赵辉刚想骂,看了一眼瞄着他的曲楠,愤愤的把塑料袋扔了:“懒得跟你丫废话,脑袋让驴踢了似的。”
赵辉也走了。
曲楠大口吃完,开始喝水,从她带着二十个驴ròu火烧进来到现在,绝对不超过半个小时,当然,她来的时候,三人就已经吵的不可开胶了,驴ròu火烧纯粹是给补充体力的,看来,补的最快的,还是张qiáng。
“你最近是怎么了?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啊。”曲楠自认为是绝佳的独处时间,正是趁虚而入的机会。
“谁说的?我一直就这样儿啊。”张qiáng眼角都没抬。
“嘿,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
“肤浅了吧,露怯了吧,无知了吧!亏你还是做广告的,没听过那句广告词么?男人,今天你要秀哪一面?”
“行行行,我肤浅,我无知。走吧,姐姐带你去哈皮一下?”
“我在chuáng上最哈皮。”
“成啊,没问题,早就惦记呢着。”
“想多了吧,低级了吧,三俗了吧!亏你还是一女的,当然,yù女就另当别论了。”
曲楠嘶了口气,又爱又恨的盯着张qiáng。现在就他们俩人,至于还这么饱含攻击xing么?简直就像叛逆期的同学少年,天空撕裂一个口子都不满足。
现在的张qiáng,的确像个无赖,混不吝的无赖。他自己都清楚这一点,可就像女人的生理期,无法阻止其到来。宋伟明的事给了他很大触动,放眼望去,什么都觉得不可靠,只要一想到明天,眼前就立刻漫天的乌鸦,黑压压的一片,总是有一种下坠的感觉,持续的,飞速的,地球引力的,无可救药的。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粉身碎骨结束一切,于是恐惧着死亡,恐惧着到来,无法放开,又不能不等待。这已经不是稀里糊涂就能忽略的感觉,尽管不去拷问生成原因,可正是因为原因清晰无比的放在心底,他才能够放纵的无理取闹。
一时放纵,铸成大错,假如当初自己能够控制住对他的yù望……每每想到这里,张qiáng都会想到女人,想立刻匍匐在其身上,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并不是说跟高俊在一起就不是男人,别的男人可以龙阳可以断背,但男人张qiáng不可以,因为张qiáng从来不是少数派,因为张qiáng一直得过且过,因为张qiáng只想平凡生活。
已经度过的27年证明,自己没有毅力,遭到阻拦就会放弃,遇见压力就会躲避,没有翻江倒海的存水量,自然守得宁静自然凉。为了高俊对抗世俗?光是想一下就浑身发冷,半途而废才是最大的失败,既然知道自己无法坚持,不如一开始就投降。
可看到高俊,还是无法控制,在没有人窥探,心里认为安全,自己对自己都丧失监督力的环境里,龌龊的灵魂只剩下“压倒”的叫嚣……yù望和道德jiāo错,如何平静得了。
好好一桌拖拉机,没开局就被张qiáng骂跑了俩,看来自己这特意从老家带来的驴ròu火烧的滋补功效还是不够。曲楠给马立文打了个电话,有些日子没见着了,想叫过来分担一下张qiáng的乖戾脾气,结果马立文是昨天刚给骂走的,一听张qiáng又犯疯呢,立刻不是胳膊疼就是腿疼,说的自己不久人世根本出不了家门的样子,其实被窝里午睡刚醒。曲楠威bī利用没管用,可又不舍得走,巴巴的跟着去了车房,张qiáng跟陈小东一起修车,说起话来正正经经跟从前没什么不一样,可曲楠要是□去一句话气氛立刻就变味儿了,张qiáng就跟一个幽默的冤死鬼似的,说话带着小冰渣子,全都扔她身上了。
曲楠也不生气,反正马上就是冬季。脸上蹭了不少黑机油,短发乱七八糟,鼻头挺红,鼻孔下还有可疑的水泽,一个夏天的曝晒,皮肤黑了不少,秋天将近,又显得很gān燥,本是挺水灵的姑娘,憔悴了不少。也许她自己也意识到了,所以穿了一件背带裤,装嫩的打扮起了反效果,乍一看,像个烧窑的。
“qiáng哥,”朱宁踩着高跟鞋进来了,“高俊打电话要代驾。”
啊?曲楠和张qiáng都愣了,算起来,高俊走了还不到一个钟头吧?这么快,在哪喝的啊?
“他哪儿呢?”张qiáng从车坑探出头问。
“不远,东三环。”
“让小郭去吧。”
“小郭刚出活了。”
张qiáng看看在另一个车坑里也在忙活的林涛,刚想张嘴叫马立文,胸膛鼓起来,也想起来马立文已经另起炉灶了。
“我去我去!”曲楠把扳手放下了,蹲了半天,腿都麻了,呲牙咧嘴的站起来,“跟他收双倍的价,哎我能拿抽成吧?”
张qiáng嗤笑一声,钻回车底下不言语了,世界终于清静了,这段时间真是埋了炸药了,看见谁都有引爆的冲动,如何换成一把机关枪,肯定抱着见着人就突突,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火,可却没辙,每个人都有道自己的坎儿,自己的考验来的有点晚。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样折腾高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内疚只是一下下,自己又没多好受,何况归根结底,还是臭小子的缘由,分担一下自己的火气,理所应当。
再说曲楠,脸上的机油都没洗gān净就兴冲冲的打车到了指定地点,这地方她很熟,正是她第一次带高俊来的那个酒吧。在电梯里曲楠就乐开了,这个老板的钱真好赚,欧洲溜达了一圈给了自己一个四万多的案子,今天还能赚份代驾的外快,青天有眼,终于轮到自己时来运转。
事qíng跟曲楠想象的有些出入,需要代驾的不是高俊,是裘瑞克。
裘瑞克出院后约过高俊两次,那时高俊跟张qiánggān柴烈火的刚勾搭在一起,他就是跟针尖也cha不进去。如今张qiángyīn阳怪气的好一阵子了,晚上折腾得好像自己是猴皮筋做的似的,想心平气和的谈谈,白天犯疯晚上装睡,口气稍微冲一点就翻脸,而且张qiáng翻脸的手段真是卑鄙,不言不语冷冷的看着你,让你觉得自己像在外本事通天孙悟空,可眼下不过是如来佛掌心撒尿的可笑小猴子。高俊很憋屈,可又不敢贸贸然的去bī张qiáng,张qiáng有心事,上次跟马立文吃饭,马立文提起过张qiáng的母亲在给张qiáng安排相亲,虽然听着像个笑话,可却让自己最可笑。
彼此心知肚明,却谁都无法开口捅破那层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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