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子,我家大虎啥时候回家呀?他是个好孩子,他进局子前还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几天就出来了,回来跟我过年。”
老太太的脸上满是憧憬。
“人家说他回不来了,哪能呢?大虎是个好孩子,这都三年了,他咋没个音信呢?宇子,能带个话儿给那孩子不?他咋还不回来呢……妈想他呀……”
老太太在凉夜的秋风中,一直在说。
房宇一直站在她的面前,沉默地听。
杨磊走了。
那晚,他放过了房宇。
杨磊看房宇有点人味儿,不想当着那老太太的面动手。
他始终没忘要找房宇报仇,但没几天后,他就在大街上撞见了房宇。
不仅他撞见了房宇,很多市民都撞见了,或者说很多市民都在围观房宇。
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房宇正在打人。
整个过程很快,杨磊目睹了全过程。
房宇打的人叫棍子,是西城有名的混子。棍子当时正在街上和几个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走路,杨磊看见房宇的时候,房宇正一声不吭地向棍子迎面走过去。
经过一家杂货铺的时候,房宇拎起了柜台上老板放着的一个烟灰缸。
“老板,借一下。”房宇说得很客气。
没等老板回过神来,房宇已经走过去了。
多年混黑社会的本能让棍子直觉地感觉到急速靠近的危险,他一抬头,看见了房宇的脸。
据事后棍子描述,当时他并不知道房宇是不是找他,找他gān什么,他只是看了一眼房宇的脸,就本能地想逃跑。
这是动物性的对危险预警的本能。
所以棍子当即转身就跑。
棍子跑了两步,后领就被人抓住。
房宇抓着烟灰缸向棍子的后脑和脖子连接处就是一记重击,接着抬脚向棍子的脚腕狠狠一踹,棍子当即倒地。
棍子倒地后,房宇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肩膀,弯腰“啪啪”两下,把棍子的两条胳膊关节都扭脱了。棍子瘫软在地,当即丧失还手能力!
旁观的人都惊呆了。棍子那几个狐朋狗友都看傻了,没有一个人敢过来。
“认识我是谁吗?”房宇问棍子。
“房……房宇。”棍子讲话都不利索了。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不知道。”棍子说的是实话。
“昨天晚上你打了谁,记得吗?”
棍子想起了一个街边上卖瓜子的gān瘪老太。他昨天喝酒出来,那老太颤颤巍巍地缠着问他要不要买瓜子,正在酒jīng上头的棍子不耐烦了,一脚踢过去,将老太踢倒在路边,他还嫌不解恨,又甩了老太几巴掌,看到老太满嘴是血吐出几颗牙才解气,扬长而去。
酒醒以后棍子也后悔做得不地道,但是他再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替这个老太出头。
那个人还是房宇!
房宇蹲了下来,捏住棍子的下巴,举起了手上的烟灰缸。
“今天我要你的牙。你再动那老太,我要你的命。”
房宇说完,举起烟灰缸,一颗一颗地敲掉了棍子的牙。
当时看到那场面的人,都觉得非常恐怖。
棍子满嘴是血,下巴已经被房宇的烟灰缸打折了,松垮垮地垂着,好像一团烂棉花。
到医院后检查,棍子被打掉了六颗牙,鼻骨、下巴打断。
房宇打完后,站起身,留下一帮被这个凶残场面惊得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
房宇用手擦gān净了烟灰缸上的血迹,平静地走向杂货铺。
“老板,谢谢啊。”房宇把烟灰缸放在柜台上,对老板笑了笑。
“……”老板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房宇走了。人群躲得老远,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太不像话了!”房宇走远后,心有余悸的群众义愤填膺。“在大街上就敢这么嚣张!”
“还有王法吗?!”
“看着挺好一小青年,下手咋这么狠呢?”
“凶残成性!这些人都该枪毙!”
……
人群散去了。
杨磊站在原地没动。
后来黑社会里说起房宇这次大街上的出手,都很不解。没听说棍子和房宇结过什么仇,棍子虽然也是个狠角色,但他绝对不敢惹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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