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胃部qiáng坐起身:“他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打扇子的使唤。”又对沈月道:“你既把拿的东西搁好了,现在还不回去,别站在这里碍眼!”他惊得一哆嗦,忙低着头往外跑,马占在他背后笑起来,一只手扭住他的胳膊,连拖带拉拽到门外去。
我听着他在门外招呼,一会儿聚上人来,沈月发出一阵轻微的闷响,然后便有一声声喘叫,带着奇异的笑声,欢乐的,悲凄的,遥遥隔着我,却像根针刺进耳朵里。
我连忙跑下chuáng,马占在门口拦了我,微微笑着说:“是杀人的场面,瑶瑶别去看。”
第90章
扒着门向外看去,沈月仰面躺在地板上,luǒ露的大腿被扳到胸前,下体在昏暗灯光下一片模糊。一群人围着他,退了衣服抠抓着玩笑,我再走近过去,像有根鞭子狠狠抽上背脊,竟见有人把他的肠子拖出来,通红的一截ròu从肛门垂到地上,红白体液从ròudòng咕咕泻出来。
马占仍是端一碗汤,挨到唇下尝一口,轻轻笑着对我说:“你刚才不是说胃疼?快过来喝汤暖一暖。”我一言不发回了屋,坐在chuáng上往铺盖里摸,当年罗礼不知安了什么心送我一把雕睚眦的刀,我总把它压在chuáng底下,想着等有一天总能派得上,沈月心思细,沦落致此也没忘了我的习xing,生怕我住不惯,刚才把刀塞进chuáng褥里。
马占从背后过来抱我,我拔出刀子往他身上扎,他吓了一跳,猛抓住我的手腕,虎口向外一扳,硬把刀夺过去。我朝着他冷笑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叫我不好受,自己也休想再安稳!”
汤碗摔在地上跌得粉碎,溅出一大片热气腾腾的汤汁,房里便熏出浓浓的猪脚香,他低了头不说话,手指拈着刀锋细细的瞧,过一会儿转身走出去。
我缓缓坐下来,额头渗出汗水,忽听着外面一声惨厉嚎叫,魂魄几乎吓出躯壳,连忙跑到门外去看,却见马占踩着沈月漏出的肠子在地板上翻碾,油亮皮鞋底下是一滩肿烂的ròu。
我脑子里一空,扑到他身上撕打起来,长指甲抓着他的脸,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他皱着眉将我拎回屋,一只手把我按在chuáng上,另一只手抚摸自己脸上的伤,指尖染上一片红,映得满眼也要滴出血。
我瞧着哈哈笑起来,马占按住我,扳住胳膊抓起一只手,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去,从关节揉到手指尖,好像摸着心爱的细软,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细细的把玩,连着鲜艳的红指甲都摩挲过,似乎仍觉得不够亲呢了,凑了嘴唇过去亲吻。
我稍微愣一愣,指上骤然窜出钻心的疼,好像一把锥子从指尖凿过去,扯起嗓子没命的喊。他拿了睚眦的尖刃撬进甲fèng里,指甲的边缘立刻涌出血,一顺着指间流到chuáng单上,刀子深深往ròu里扎,混着凤仙花汁艳丽得一片糊涂,他分明是让我疼,动作却轻极了,像做一件了不得的手工活,细细剥开指甲下面嫩红的ròu,把一片完整的指甲齐根剥下来。
待到那片断甲被擦净了送到面前,我已经大汗淋漓虚脱过去,头发渗着汗黏在腮上,眼睛里闪出明明暗暗的影子,像是那些烟花死后留下的魂,他又托着我的手,寻出消毒的绵球来,用镊子夹着擦拭那片血ròu模糊的ròu,我疼得全身颤个不停,马占给我盖好了被褥,眯起眼睛心满意足笑一笑,挨着耳朵说:“小疯子。”
我身上一震,任由他抱着,全身的疼痛连绞在一起,好像一片种子漫无目的洒开来,最后也闹不清究竟疼在哪处。
外面沈月还在微微的呻吟,憋着低低的声音,一会儿细着嗓子哭,一会儿又只剩下闷哼,马占嫌吵闹,叫那群人移到别处玩,他翻身上了chuáng把我抱在怀里,好像哄孩子般拍着我睡。
这屋里黑dòngdòng的一片,我们两个紧密无间,心虽隔了十万八千里,骨头却几乎要揉到一起。他仿佛是挨在陡崖上,全身僵硬一毫不动,只是再我身后默默的叫“瑶瑶,瑶瑶”,声音轻的像一抹土,被风chuī走了,便再也寻不回来。
我吃吃的说:“我胃疼。”他怔一怔,忙坐起身,迟疑了一会儿,喊人再端一碗汤,自己捧上青花瓷碗,舀着雪白的ròu汤喂给我。我嘴里还有股jīng液味,汤勺挨到唇上,怎么也喝不下去,他便也不勉qiáng,将碗搁到柜子上,命下人把地上的碎瓷收下去。
他手臂仍是温暖,我心里渐渐沉静,惦记自己肠子里还留着jīng液,便要挣扎着起身洗gān净,他厉声喝斥住,单手卡了我的脖子,悬空着力道说:“你哪里也别去,从今就呆在这chuáng上,我宁愿你死在我眼前,也不想你在别处活着。”
我微微打个哆嗦,面孔埋在chuáng单里,肩膀抖瑟如糠,他一时bào怒,一时又温存得紧,自己跟自己闹着别扭,这会儿猛改了态度,捧着我的脸柔声问:“你还疼不疼?我叫人进来给你洗。”
好似刚才yīn戾狠绝的是另一个,手指抚着我的唇,指腹沿着嘴角轻轻磨挲。我指上的血还没gān透,指尖连着心的疼,想也没想便朝他咬一口,马占身上震一下,勃然大怒的扳开我,从被褥里拉起一条腿,随手抄了碗里的汤匙往后xué里捅。
所幸那勺子并非金属制的,圆润的瓷器卡在肛门里,边缘沿着环状的扩约肌刮搅,我咬着牙没叫出声,等着他动作顿下来,嘴里狠狠抽出气,喉咙涌出股血腥气。他再把汤勺拔出来,肛门像个小喇叭绽开着口,肠子里边是一片血红,马占说:“你从来也没有心,想要爱谁便爱谁,想要恨谁便恨谁,把别人糟贱进泥沟里,只当所有人都欠着你。”
他舀一勺汤往后xué浇进去,我昂了头“啊”一声叫,肛门上像烧起一团火,一堆摺皱混着ròu汤收缩蠕动。他拾起搁在一边的刀,冰凉的刀柄抵在屁眼上,朝着那火红的ròudòng轻轻说:“这个东西你收着,凭你如今的样子,永远动不了我分毫。”
我怕他要把刀塞进屁眼里,连忙扭着腰苦苦挣扎,马占松开手,拈着火红的指甲,连同刀子收进橱柜里,我瞟眼望过去,竟见那一整柜都摆满了他昔日送我的东西。
他起身yù要走出去,我眼前被汗水模糊住,脱口对他道:“就是你亏欠我,分明什么也给不起,烦腻了就拱手把我送给别人!”他步子停下来,转过身狠狠说:“那是罗礼硬抢了你!我不会把你给任何人!”
第91章
这屋子像栋监牢,白天只点着豆大的灯,到晚上便漆黑的一片,好在房门一直是虚掩的,马占还记得我若被锁着可是会发疯。
沈月毕竟活下来,他命如糙芥,下贱却又生机勃然,被人扔在楼下发了整夜高烧,第二天竟还能拖着身子上来瞧我。好在我并非一筹莫展,终是寻着机会把他托到别处去,免得这孩子再受迁连。
马占另派了个孩子伺候我,不过十余岁,长得虎头虎脑戴一付长命锁,因在虎年养的又排第三,便唤作三虎,小孩刚进屋便手脚麻利端水给我洗身上,我躺在chuáng上动也懒得动,他怯懦说道:“少爷,你要什么尽管来喊我,马爷爷说了,随便进这屋是要杀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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