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睿……」任孤赧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意,抚摸著他的脸颊,
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也知道无法要求你什麽,
但我不会放弃你的。」
这一次,叶馨睿没有那麽抵制了,
他隐隐约约的觉得,或许任孤赧说的是真的。
或许……他真的在顾千佐和自己之间倾向了自己这头。
我……可以有这样的指望吗?
奢侈的愿望,不敢说出口,只是深qíng的和男人对视,
想从男人炽热的瞳仁中寻得一个答案。
男人只是重复著同一句,
仿若爱语,却又不是。
「别离开我。」
叶馨睿心动,心碎,心醉。
这qíng,如此真切。
是真的吗?
可是为何不说爱呢?
他的心更加的混乱,某些小小的希望在绝望中萌芽,却又被黑暗淹没。
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他一起吗?
可自己凭什麽……凭什麽……和顾千佐争呢……
只是爱qíng是流动的,顾千佐和任孤赧之间几年的空白无法忽视,或许那份爱在时间的沈淀下渐渐黯淡,
也许任孤赧只是习惯了自己在他身边,也许和爱qíng无关。
也许……也许……
他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轻轻的推开了任孤赧,然後在任孤赧的护送下到了顾琛那里。
他还是需要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
看到任孤赧渐渐远去,叶馨睿突然想起了李宇先前给他的东西。
掏了一下,
幸好还在。
原本以为,
顾千佐之前的事qíng已经是极致,自己再也无法被任何事qíng打击,可是信的内容还是超乎了叶馨睿的想象。
几小时前悄悄滋长的希望一瞬间轰然倒塌,
他对任孤赧所有的思念,
执著,都在这一秒化为灰烬。
「顾千佐……顾千佐……」念著这个名字,叶馨睿涕泪连连「我果然是永远也比不上你的,你的选择这麽决绝这麽残酷,没有人能及的上。」
他曾幻想,如果任孤赧真的对他还有一点感qíng,也许任孤赧会拒绝顾千佐,那任孤赧所亏欠的,
也只是一份失去无法复得的热爱。
哪里想的到。
哪里能想到呢……
叶馨睿苦笑著,眼泪在他怅然若失的时光中风gān。
「顾千佐,
你叫我怎麽比的过你呢。」他站起来,
眼泪滴落下那份丧礼请柬上。
「我怎麽可能,比得过一个死人呢……我永远也比不上的,永远也不可能的……你永远留在了他的心中,
以最完美最深qíng的姿态……无论我做什麽,都比不过你……这世上,不可能会有比死亡更令他记忆深刻的事qíng。」
32
叶馨睿痴痴的看著手中那片被眼浸的不成样子的葬礼请柬,他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qíng。
李宇所说的需要他和任孤赧一起面对的,并不是顾千佐的归来,而是他的死亡。
已经对自己死心的李宇,不可能想要拆散他们,只是他不知道任孤赧知道这件事会有什麽反应,所以才先让自己知道。
因为这是任孤赧最深最痛的伤口,李宇希望叶馨睿能治愈这伤口。
因为李宇也知道,对於任孤赧来说,
顾千佐有著怎样的地位。
就像是生命中珍贵的人凭空消失了,
任孤赧不可能无所谓的。
得不到,和死亡毕竟是不同的。
只能追忆,只能内疚,只能惭愧,只能思念,却无法相见。
任孤赧一定很难过,因为他的身边有叶馨睿,
起码在他最难熬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可以陪伴。
可是顾千佐,
什麽都没有。
这会是任孤赧一生都无法抹去的罪恶感。
李宇早就多年不和顾千佐联系,
突然想起也是最近收到了这份请柬的缘故吧。
看了日期,更清楚的说明了一切。
是叶馨睿去见客户那天。
任孤赧应该也是在当天晚上,被顾千佐的家人告知去参加葬礼吧。
连最後一面都无法弥补,任孤赧会是怎样的难过呢?
叶馨睿知道的,无论如何,
现在任孤赧受到的煎熬,比自己只多不少。
想起了次日从宿醉中醒来,叶馨睿望见爱人的那双眼。
带著无尽的伤悲和苦痛,
还有……依赖。
任孤赧回来的时候,定是希望自己能抚慰他的伤痛的。
可是自己醉的不成样子,让任孤赧放弃了,他决定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qíng,所以什麽都没有说。
这个平时那麽冷静沈稳的男人这些日子是多麽的憔悴,
多麽的láng狈。
叶馨睿的心隐隐作痛,是自己错了。
为什麽在爱人生命中如此重要的时刻,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不但不能给他鼓励,
反而远离。
任孤赧……一定对自己失望了吧。
叶馨睿望著镜子里那个失去了光彩的自己,
走近,
凝视这张脸。
「比起那麽好的顾千佐,我什麽都做不到,
我又一次败给他了……果然……他才有资格让你去爱吧。」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或许是有爱qíng洁癖的,不知足的渴望爱人的眼只望著自己,心只想著自己。
可偏偏他选择的是一个心里早有了别人的男人。
就算……就算自己真的能够走进他的心,就算肆意扩张,
也永远无法将顾千佐从对方的心里驱逐出去。
总是装作无所谓,总是装作不知道,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都是假的,
自己一直都在乎,一直都深深的嫉妒著顾千佐。
「那现在该怎麽办呢?」叶馨睿苦笑了一下「装作什麽都没发生,和任孤赧继续下去吗?」
可这怎麽可能,因为对方是那麽有责任心的任孤赧。
和任何人在一起,对任孤赧来说,都是对顾千佐的背叛,
都是一种折磨,他只是假装而已,心里却有著永远的沈重。
想的更远一点,
叶馨睿又想到一些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伤的事qíng。
任孤赧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什麽人的替身,可能是真话。
他一直以为自己听错,但实际上,从三年前任孤赧在自己面前无意识的呼唤顾千佐的时候,眼中有著惭愧。
或许那个时候他根本不是将自己错认为是顾千佐,而是一旦接近自己,
一旦感觉到快乐,就觉得背叛了他以为会深爱一身的顾千佐,他不自觉的呐喊著,向那个名字忏悔。
所以自己……从来就不是替身吗?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浇的路上一片láng藉,来不及成长的花苞就这样被打到地上散落开来,还未伸展的残瓣犹如被折断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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