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季阳十分喜欢她,撇开令人疑惑的身世,她确实是个讨人喜爱的女孩儿。
余季阳每年都会专门抽出时间过来陪她,尤其是chūn节的时候,又赶上龚玺的生日,她一般都会住到正月之后。
龚玺学说话的时候,余季阳故意让龚玺叫她妈妈。龚熙诺没阻止,喊来喊去,她不过是龚玺名义上的妈妈,更准确地说,是龚玺对她的特殊称呼。
“妈妈,我爱你!”龚玺坐在余季阳怀里,发出清脆的童音。
余季阳高兴地亲了亲龚玺,夸她:“媛媛,好可爱。再说一次啊。”
“那爸爸呢?”龚熙诺弯腰,捏捏她的小脸,询问。
龚玺望着他,别过头,拒绝:“不要!”
余季阳笑道:“呵呵,这句话可是对妈妈专用的噢!”
龚熙诺不计较龚玺的区别待遇,坐在她们身边,端起咖啡,却没喝,双手握住杯子,感受着温暖。
“哎,某些小朋友一到下午就要困啦。好了,去和芹嫂睡觉吧。”余季阳把迷糊到睁不开眼睛的龚玺jiāo给芹嫂。
芹嫂抱过龚玺,拔出她手里的玩具,向室内走去。
余季阳重新坐回椅子里,盯着龚熙诺,无声地叹息:“熙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龚熙诺抬起头,面对她的目光:“有么?哪里不一样了?”
“你的眼神,总是含着深不见底的思念,还有……你的心,好像被占得满满的。”余季阳用女xing独特的第六感分析龚熙诺近来的状态。
龚熙诺没说话,起身走到糙坪中间,停下脚步,遥望着远方天空中层层叠叠的云朵,双手cha在裤袋里,低下头,皱起眉宇。
时光如梭,一眨眼,三年而过。
时间过得真快,原璟坤,你离开我,整整三年。
你在哪儿?生活得好吗?
龚熙诺在原璟坤离开的半年里,始终在斗争要不要找到他。他虽说未及手眼通天的地步,但要说打听一个人下落的本事还是有的。
龚熙诺终于下定决心要知道原璟坤到底藏在何处,王玉忠在短短的两天里便掌握到原璟坤的踪影。
龚熙诺在接到王玉忠的电话时,内心矛盾,既期待又害怕。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qíng绪让他再一次退缩,在王玉忠即将开口的时刻挂断电话。
龚熙诺不是不想知道原璟坤的下落,而是觉得即使知道又能如何。原璟坤既然不会心甘qíng愿地再次出现他面前,那么勉qiáng的结果,无非是彼此伤害。
龚熙诺没有争取,而是选择放弃。
偌大的cao场,空旷无人,高高的篮球架挂着破落的网袋,随着微风肆意地飘动,一个清瘦的身影倒映在高低的台阶上面。
“哎,你一个人看啥呢?”身影被一个年轻男人踩踏着,伴随而来的是关切的询问。
稳坐在台阶上的男人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cao场中间的一条白线,平静的面色含着浅浅的黯然,清清亮亮的眉眼透着淡淡的忧郁。
年轻男人大步迈上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总是这样想着。”
出神的男人恰是离去三年的原璟坤,在离开龚熙诺之后,他卖掉原来的房子,没有选择逃离这座熟悉的城市,而是在一处建于偏远郊区的大学里当老师谋生。
原璟坤之所以没选择彻底逃避龚熙诺,是因为他心中仍有许许多多的不舍,他不想离他太远,不想离孩子太远,不想离父母太远。
尽管,也许今生都不会再相见,好歹距离会近一些,呼吸同一片空气,有种亲近的感觉。
不知为何,原璟坤总是隐隐地期待着,期待或许有一天龚熙诺会出现在他面前,会找到他,会和他说出他一直很想听到的话,会……
可惜,他自始至终都是在漫长地等待,还有无尽的思念。
“我这次回家,我妈还提到你了。”年轻男人叫杨瑞德,是原璟坤的初中同学,自小和他私jiāo甚好,在他最为无助的时候,是杨瑞德给他牵线搭桥,让他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是吗?多说好话,保持我在咱妈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原璟坤回过神,侧脸看他,有点玩笑地回应他。
“嗯!问题是我妈自打知道你辞了金饭碗后,对你老失望的呢。”杨瑞德相貌俊朗,xing格外向,是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
原璟坤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尘土:“完了,连最后的粉丝都不见了。”
杨瑞德跟在他身后,迈下台阶,追问:“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总是在想什么呢?都想了三年了,还没想好呀。”
啰啰嗦嗦的话语响在身后,原璟坤没回答他,自顾自地大步走下去。
龚熙诺偶尔会去公寓,耿鑫早已搬离,和夏乐凡同居,公寓处于闲置的状态。每个周末会有清洁人员会过来打扫卫生,保持公寓的整洁。
龚熙诺每次来,总是会打开客厅、餐厅、厨房、客卧、主卧的灯,在明晃晃的亮光里,扫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所有物品的摆放都和原璟坤在的时候一样,更加平添出物是人非的凄凉。
龚熙诺静静地坐在沙发里,不停地回忆着那些平淡温馨的画面,却找不回当初的那份感动和温暖。
龚熙诺慢慢地走到卧室中,拉开衣柜,里面全部是他之前为原璟坤买回来的衣服,原璟坤走的时候一件都没带走,整齐地挂在衣杆上。
龚熙诺伸出手,摸着一件运动服,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原璟坤的味道,柔软的布料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
龚熙诺忽地把头埋在衣服里,盖住眼睛的布料瞬间被浸湿。
原璟坤,我想你。
路灯照映着修长的身影,原璟坤站在公寓外的路边,仰着头,淡huáng色的光亮洒在他的面庞上,愈发衬出他悲凉的面色。
公寓的灯又一次亮起来,原璟坤时而过来,这里带给他的那些美好,那些悲伤,深深地溶入到他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偶尔,他会见到公寓亮着灯,不禁在猜测,会不会是龚熙诺来到这里?又或者,这间公寓早已换了主人。
原璟坤的眼角渗出莹莹剔透的泪滴,模糊的眼神一刻不停地盯着公寓。
龚熙诺,我想你。
龚熙诺一身黑色西服,神qíng默然地站在灰色的教学楼前面的空地处,双手cha在裤袋里,笔挺地站立着,注视着二楼中的一间教室。
原璟坤双手撑在讲桌上,低着头,看着平铺在讲桌上的教案,一位女生站在排排坐的学生中间,似乎正在回答问题。
和三年前相比,原璟坤明显地消瘦了,脸色苍白,这让龚熙诺心疼不已。清瘦和苍白都是经历磨难的象征,而磨难会使人更加高尚,更加动人,甚至更加xing|感。
龚熙诺看着那张仍旧纯净的面容,真想冲进去抱住他,对他说我爱你。
过于理xing的思维克制住他的冲|动,默立良久,眼眶湿润,想念之qíng藏于心内,压抑到心脏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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