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熙诺点点头,默认。
霍伯清一下子想起前段时间他和胡楠之间突生的矛盾,他忽然明白一切,难怪胡楠的态度会那么恶劣,难怪胡楠会越俎代庖替他定下终身大事,原来如此……
这与霍伯清之前的想象完全不同,他本以为龚熙诺是因为一心扑在事业上,不愿过早地涉及婚事,或者说,是因为他尚未找到合适的人选,可他万般不曾想到,答案竟是这般令他震惊和离奇。
“熙诺,本来你的私事,我无权gān涉。可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何况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你的身份,你的前途,你的未来,还有,郝先生即将隐退,你将会是……”霍伯清越说语速越快,足以见得内心的焦急和不安。
“我和会他结婚。”龚熙诺平静地打断霍伯清喋喋不休的话语。
这些话,胡楠不止一次和他提过。
看来,世俗观念根深蒂固的人们,反应都出奇地一致。
“结婚?”霍伯清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仿佛他在开玩笑,不敢也不能相信他的话。
“是的。我们会结婚。”
龚熙诺停顿片刻,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头,面对霍伯清疑惑的目光,缓缓道来。
“霍先生,合约期满,我不会再续约了。我会坚持到合约期满,不然,那么大的一笔违约金,我赔不起。我离开后,会转行的,不会让Clarence为难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霍伯清听着听着,脸色由白变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抄起桌上的一杯冰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半杯,缓和一下qíng绪,还是掩饰不住怀疑的语气:“你的意思是,你为了你的爱人,要放弃现在的工作?放弃所拥有的一切?你不是答应郝先生,你会尽快结婚的吗?”
“霍先生,世间的事,总是难以两全。我辜负了郝先生的一番期望,他错爱了,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我承认,眼下的机会□□我,但是,我无法接受女人,勉qiáng和女人结婚,我也尽不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那么,我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我的成功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场婚姻,注定是两个人的悲剧。我不想这样。”龚熙诺从未如此对人袒露心扉。“何况,我非常爱他。他值得我放弃一切。”
“可是,熙诺,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清楚,对于你来讲,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你不要冲动行事,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熙诺,你的年纪不小了,从头再来,岂不是太过于冒险?你难道愿意,愿意为了一个人,葬送一生的前途吗?甘愿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吗?”霍伯清面露急色,尽量压低声音,藏不住语气中的焦灼。
龚熙诺端起白色的瓷杯,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有的东西,对于一些人来说,微不足道,可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贵如生命。”
霍伯清失望地紧闭双目,咬住嘴唇,血液冲上脑顶,稍稍平静一下心qíng,他再次睁开眼睛,满是惋惜:“熙诺,我真的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我该走了,您别送我了,我打车很方便的。”龚熙诺站起来,主动结账。
“不不不,我还是送你过去吧。”虽然霍伯清尚未从打击中缓过来,不过,理智尚存的他,还是坚持把龚熙诺送到机场。
机场,霍伯清现在完全理解当初胡楠的心qíng,深有体会,仍不死心地劝说他:“熙诺,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用理xing的思维去想想,到底,孰轻孰重。”
龚熙诺没做回应,大厅上方传来登机提示,他转过身去,连一句再见都没说,快步地走进去,戴上墨镜,遮住微红的眼圈。
龚熙诺心里无比清楚,这一次,他真的,真的要从头再来。
过往的一切,都将会成为一场灿烂的梦。 
龚熙诺半夜三更回到家,把行李放在静谧漆黑的客厅,脚步轻慢地走上二楼。
推开客房的门,原本给余季阳预留的房间改造成为龚玺的小天地,但仍然保留大chuáng,毕竟余季阳还会时不时地回来小住。
早在一年前,龚熙诺便开始培养龚玺独自睡觉的习惯。
从最初要他陪着入睡,并且一定要打开房门,亮着台灯,到后来,完全适应独自睡觉,有时候还嫌他碍事。
龚熙诺走到小chuáng前,龚玺身上盖着粉色的毛巾被,两条小胳膊不老实地伸出被外,噘着小嘴,看样子像是在做梦。
龚熙诺把她的胳膊塞进毛巾被,摸了摸小姑娘嫩滑圆润的小脸,在她小额头上落下一个宠爱的吻。
龚熙诺轻轻地关闭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随手将门反锁上。
他边走近chuáng榻,边脱掉外衣,黑暗中,隐隐地见到放在枕头上的平整睡衣。
这是他们的生活习惯,每晚洗漱前,原璟坤总是会把他的睡衣放在枕头上。
即使龚熙诺不在身边,他还是会习惯成自然地这么做。
龚熙诺拿起睡衣,见原璟坤侧身熟睡,在原地换好睡衣,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想去抱抱他,又怕打搅他睡觉。
龚熙诺一连串动作发出的响声到底惊动了原璟坤,他微微转过身,半睁开眼睛,看到没打招呼直接回来的龚熙诺,稍稍惊讶:“回来了?”
“嗯。”龚熙诺挪过去一些,环抱住他,毫无困意。
原璟坤用温暖的身体驱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凉,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吃饭了吗?”
“宝宝……”龚熙诺的声音莫名地哽咽,皱起眉,紧紧地抱住他。
“怎么了?”原璟坤觉出他不对劲的qíng绪,顿时睡意全无,挣开他的环抱,翻过身,面对他,捧起他的脸,满是疑惑。
龚熙诺没有回答他,他抓住原璟坤的双手,将他压在身下,久久地凝望着秀丽的面容,迟迟未动。
原璟坤动弹不得,他的反常引起他的怀疑,瞪着眼睛,与他对视,却从他的神色中看不到答案。
对峙良久,龚熙诺忽地吻住他的双唇,这是一个霸道野蛮毫无章法的亲吻,他的唇瓣死死地压住对方的嘴巴,牙齿不停地磕碰着,舌尖互相缠绕,鼻尖来回磨蹭。
原璟坤被他钳住,根本无法回应,任由他撕咬,一瞬间,他几乎觉得龚熙诺似乎是想将他整个吞掉。
结束令双方均感窒息的吻,龚熙诺的吻自上而下撒落在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耳垂,最后停在他的脖颈处。
不知为何,龚熙诺半途而止,静默半响,原璟坤突然觉得脖间一凉,而后,一道清冷的水痕滑落至肩胛骨,令他大惊:“熙……”
龚熙诺再次堵住他的嘴,阻止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快速地解开他睡衣的钮扣,把他举到上|位,脱掉碍事的衣物。
原璟坤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居然把龚熙诺刺激到如此主动的地步,他清楚,现在不是追问的最佳时机,既然,他想要,他唯有配合他,满足他。
龚熙诺再次压倒原璟坤的时候,两人已是赤丨luǒ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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