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病重,曲家居然置之不理,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闻不问,真好笑,原来脸面比儿女的命还重要,我当时只有十几岁,一边要照顾小墨,一边要照顾我姐,还要应付所谓家人的手段,所有事qíng都要我做,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做好。”曲微说到这突然重重的捶打了桌子一拳。
璃心见此不由皱了皱眉,可以想像那样的场景,豪门,家人,所以她并不觉得有家人有什么地方好,她是个孤儿有什么地方不好,这样的家人也许有还不如没有。
曲微咬了咬牙道:“小墨在暗中受了多少苦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一回我忘了拿东西,从学校回去,看见小墨什么都没穿,在大冬天被捆绑在钟楼的阳台上,一群女人正对着他哈哈大笑,雪花盖了小墨一身,那从他身上鞭打流淌出来的血水,映照在白雪上,刺眼的血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冲上去抱住小墨的,我唯一记得的是,小墨没有哭,那本来天真活泼的双眼,在那一刻蒙上了冰雪的温度,冷的吓人,只是在我抱着他冲回去的时候,淡淡的跟我说:“不要告诉我妈咪。”
那天我才知道,我的那些表妹,亲戚,甚至其他的姐姐们,在我不在的时候是怎么对小墨的,我姐毕竟是曲家人,他们怎么着也不会做的太过分,而小墨是齐家人,是齐家也不要的野种,是他们都被人嘲笑的根源,针扎,rǔ骂,体罚,什么都做尽了,那脱开的衣服里,小小的身子全是伤疤,红的,肿的,鞭打的,让人不敢正视。
你能够想像一群女人围着三岁的小墨,肆意取笑,讽刺他的来历,他的身世,他的身体,甚至xing别,对着他又打又骂,极尽侮rǔ?曲家的男人为了面子,指示女人出手,孩子出手,真是讽刺。”
曲微突然一声冷哼,眉眼中满是愤恨和厌恶的道:“这就是所谓的贵族,这就是所谓的淑女,中国有句话叫最毒妇人心,真是一点没错,她们真下得了那个手,说的出那些话,比街上的泼妇都不如,贵族,哈哈,这就是贵族的真实面目,撕开那层金光灿烂的外衣,里面全是最肮脏的东西。”
璃心顿时吃了一惊,定定的看着曲微,她从来没有想过齐墨会经历过这些,才三岁的孩子啊,这是多狠的心才能对他动手,他又是多倔qiáng而聪明,璃心不由有点沉默了。
曲微微微停顿了一下稳了稳qíng绪,红着眼抬头看着窗外道:“我姐是聪明人,她病在chuáng上不能动,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些,只是没有办法去反抗,她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只能一天天更加的衰弱下去,从那个时候起小墨就沉默了,本来活泼天真的孩子,目光一天比一天冷,除了对我再不跟任何曲家人说话。
而我因为出了那样的错误后,时时刻刻都把小墨抱在我身边,就算上学我也带着小墨,我想我还是晚了,小墨从那一刻已经憎恨上了女人,憎恨到厌恶,憎恨到根本不愿意碰触,憎恨到深深的刻在了骨头里。”
璃心沉默了,缓缓靠在椅背上看着曲微,心中微微泛起疼痛的感觉,不知道是怜惜,还是其他什么因素,她只知道心中酸酸的,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齐墨才会有那么古怪的规矩,才会是身为黑道老大,不是众女环绕,而是孑然一身,齐墨,原来你比我还不容易,璃心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太酸了,酸的全身都不痛快起来。
冷冷的道:“换做是我,今天我恐怕会十倍的还回来。”
曲微抬起头沉默了一回,方低下头道:“十倍,你还是比小墨心软,那时候小墨跟着我同进同出,我不允许他一个人守候在我姐身旁,却没想到在新年的前一天,我抱着小墨买了药给姐拿回去,却听见我父亲与我姐的对话,那是我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听见死字,活着还不如死了,这句话让我这辈子都记在心里,那是父亲对一个女儿说的话。
好绝qíng,好冷酷,还有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抱着小墨走进去的时候,我姐一边哭一边笑,看着小墨的目光中满是歉意和柔qíng,一句一句的哭泣着我走了你怎么办。
而小墨回答了什么,冰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戾气,奶声奶气的同时一句一句的道:“我会好好活着,今天他们欠我们的,来日我要他们百倍千倍的还给我,我要曲家一个不留。”
我和我姐都被吓住了,坚qiáng和自信的姐姐,在一瞬间的失神后,看着小墨同样一字一句的道:“不,他们是亲人,你可以对付他们,但是绝对不能杀了他们,答应我,小墨,绝对不可以。”小墨在沉默了良久,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
曲微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qíng绪朝璃心道:“当年的记忆太深了,深的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忘记,这就是小墨憎恨女人的由来,和狠不得杀了曲家所有人,却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原因。”
璃心靠在椅子上,满脸都是愤怒,沉声道:“难怪他那么痛恨曲家,qíng绪会那么bào躁,伤害有多大,痛恨就有多深,我以前怎么没有想过这点。”她却忘了不是她没有想到,而是她根本没去想,对于身外的事qíng她一向并不过问,这是第一次问及旁人。
曲微点点头道:“是,小墨的bàonüè和铁血,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被激发出来,我姐临终让他答应,就是不想他太无qíng,一个人太无qíng,伤害的环是别人,真正伤的是自己,我姐是聪明的,我到现在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小墨已经真正铁血,再不是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了。”
璃心扣了扣桌子,心中此时没来由的烦躁的很,感觉很想找个人打一架出出气,莫名的qíng绪更让她觉得烦闷,本来她认为一个黑道老大的成长,铁定不会是什么一帆风顺的事,早就明白齐墨的过去不会好,不过现在真正听在耳里,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很酸,很闷,很不舒服。
沉默了好一会儿,璃心控制了一下莫名的心qíng后,看着曲微道:“那后来为什么齐墨会在齐家?会拥有今天?”莫名烦闷的心qíng,让她忘了从不过问别人的私事,而她现在问的已经不是她所好奇的事qíng,而是在追问齐墨的成长过程了,这内容的转变也许带动的还有其他的变化。
曲微看了璃心一眼,见璃心眼中qíng绪莫名,不由嘴角轻轻闪过一丝宽慰的笑容,低声道:“姐死了后,我父亲就让我把小墨丢给齐家,那是齐家的人,不是他曲家的,没理由长在曲家,我势单力薄抢不过他们,等我赶到齐家的时候,小墨已经被扔在了齐家门前。
孤零零站了一天一夜的小墨,毫不犹豫否决了跟我回去,他只说他的命运要自己握在手里,那一刻我才发现,小墨骨子里流的果然是齐家的血,那个专横,跋扈,狂妄,冷血家族的血,注定今生走不了平凡路。
我陪着小墨站了一天,两天一夜,让齐家的大门打开了,小墨的父亲把他带了进去,等我再有小墨的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是齐家当家了,已经是纵横黑道的顶尖人物。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年他十九岁,整个齐家掌权的人全部被杀,他踩着鲜血坐上了那个位置,成为了整个黑道的传奇人物,带着齐家走到了今天,谁也不敢公然惹其锋芒的程度。”曲微说到这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该赞美齐墨的能力,还是该述说他的铁血手段。
璃心吐了一口气,见曲微停了下来,不由追问道:“接下来呢?”
曲微顿时苦笑一声道:“进了齐家我就没有了小墨的消息,我怎么知道他经历过哪些,才有了今天,现在我不比你跟他亲近。”
璃心一听不由挑了挑眉后,半响点了点头,知道在齐家齐墨是怎样爬上当家位置的,应该只有蛟文了吧,可能红鹰等都不知道。
曲微见璃心挑眉什么话也没说,定定看着璃心柔声道:“小璃心,小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你是唯一一个,我不知道小墨为什么会认定你,但是小璃心,答应我,小墨不是坏人,永远不要背叛他。”
璃心见曲微分外轻柔又慎重的道,不由微微一愣后看着曲微道:“我不认为齐墨是坏人。”也许对其他人而言齐墨是坏人,但是对她来说不是,能拼命来救她,能对手下不离不弃,齐墨,不是坏人。
曲微想了想皱眉道:“这就好。”
璃心想了想皱眉道:“为什么要答应你不要背叛他?我没说过我要背叛他啊,他是我老大,背叛他我不死定了,这需要答应你?”听了齐墨的点点过去,绕的她心里极不舒服,脑子也不灵活了,真不知道曲微这是什么意思。
曲微见璃心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脸的你这话是白痴的样子,不由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微微摇摇头道:“记得我的话就好,不需要你现在明白,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对了,不要把我说给你听的说给小墨听,否则,你多半不会怎样,我可能就会被发配到北极去盗企鹅的墓。”
边一脸慎重的看着璃心,齐墨早非当日的小墨了,要是知道他拿以前的事qíng说给璃心听,还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他可没那个能力敢应付齐墨的怒火。
璃心见曲微一脸的慎重,不由笑着摇头道:“齐墨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要是知道你说给我听,绝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从他根本就不避忌旁人说他的身世,就该知道他完全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顿了顿低声道:“齐墨是铁血无qíng的,更加是骄傲的,他要的不是怜惜和同qíng,他要的是绝对的敬仰和无条件的信任,这个世界没有他做不到的事qíng,所以那些往事不过是点缀,甚至连点缀都不是,他更注重的是现在和将来,那才是他的天下。”
听着璃心随口道来,好像想也没想的话语,曲微不由微微吃了一惊,他给璃心说的原因,就看齐墨待她不同,而显然璃心这个缺根筋的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同,想利用这悲惨的童年得到璃心的怜惜,进而加速到他预想中的那种qíng况,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他的方法不当,也或许并不要他再点缀什么。
当下曲微叹一口气道:“这么多年跟小墨生疏了,居然到现在还不如一个跟他才几个月的人,不过,我很庆幸小墨的眼光不错,人说平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有红颜如此,是他的福气。”
璃心顿时恶寒的瞪着曲微,微微的心qíng被他这一句话给全部破坏,红颜知己,开什么玩笑,她哪点像是齐墨的红颜知己?顿时瞪着曲微道:“你认为齐墨会有红颜知己这个认识?你认为我和齐墨能扯到这个词?别装出一副长辈的样子,福不福气不是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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