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愣住了,太出乎意料了!
她没有见过谢铭诚的老婆和儿子,更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样的qíng形下,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停在了门口。
单说长相,谢大队长配他这个媳妇儿还真是屈了,火哥挑人估摸着都是挑长相的,虽说谢大队长这个人比较憨直木讷,但他那长相是很不错的,刚毅挺拔,套上军装绝对的帅气,要不然也不能得到小久姑娘的青睐,而他媳妇儿长得就有些粗糙了,而且看那样子就是比较泼实的女人。
而最纠结的得算他们的儿子谢小时了,四岁的孩子,完全没有遗传到谢大队长的一点儿英气,老实说,现在社会的小孩儿长得都挺好看的,可是他家这孩子,五官真心不好看,不管凑一起还是拆开来看,没有一点儿像谢队,估计完全是像了他妈。
见状,除了替小久扼腕,她也有点儿替谢队叹息。
依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这样慡直不阿的男人,哪怕不是小久,也完全值得更好的女人,之前得知他已经结婚有了小孩儿时心里那些祝福,在瞧到他媳妇儿这样子后,真的有些替他不值了。
除了慡妞儿拿着纸巾在替小久擦身上的水,在场的人大多都没有讲话,毕竟家务事儿,外人很难cha手。
瞅到这样的qíng形,邢爷心里有些恼了,将女儿jiāo给连翘抱着,目光一扫就冷冷地怒问。
“怎么回事儿?”
正在撒泼的王素花见到他进来,那泪珠子就滚了下来,滚滚如cháo……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邢小久的身份,于是变本加厉,哭天抹泪般的嘶吼起来,整个人坐到了包房的地方。
“首长同志,你得给我做主啊,他们,他们搞破鞋……呜呜……”
瞥了一眼一动不动保持沉默的妹妹,邢爷没有望那个女人,而是冷睨着谢铭诚,冷冷地说。
“铭诚,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小久还没出嫁呢,把媳妇儿管好。”
“对不起!”谢铭诚目光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邢小久,脸上的表qíng相当地复杂,也不知道这声对不起是跟谁说的。
视线很快又落到了老大的身上,他的声音淡淡地,但话却说得很坚定。
“老大,我明儿打报告,离婚!”
见状,王素花闹腾得很厉害了,扑腾过来拽住他的胳膊就不放,“啊!想离婚,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想都别想,没门儿没门儿,谢铭诚,你个没良心的,我替你照顾爹娘那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结婚第二天你就回了部队,我这好不容易落户到京都了,我不要脸的跟着你来了,你还天天住在部队,天天晾着我,不跟我一块儿过,心里就想着这个小妖jīng吧……不要脸的东西……呜……”
“抿紧了唇,谢铭诚怒气和悲伤jiāo织着参杂在脸上,一把拽起她,”走,别丢人现眼了!“
”我丢人?是,嫌我跟你丢人了吧?嫌我没文化,没小破鞋长得好看是不是?我给你生儿子,给你照看父母我错了吗?你个没良心的谢铭诚……“
又撒泼又打滚儿,王素花把看家的本领全施出来了。
千万别瞧着她可怜无害,其实这丫的心里可不单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最在行。
这时候,好半晌儿都没有动弹的邢小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猛地站了起来,冷不丁地瞥向了她,凉凉地吐出了一句话。
”最后再和你说一遍,在你们婚礼之后,我有整整五年没见过你老公了,爱信不信!“
估摸着真是伤了心了,邢小久拉了一把旁边傻呆呆的司机小王就要往外走。
哪知道这王素花不仅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的扑过来拉住她就不撒手,又磕头又作揖的,边哭边求。
”大妹子,嫂子求你了,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年轻,不愁没有男人喜欢的,你就别和我抢男人了,你看嫂子这把年纪了,什么也没有了,除了我男人什么也没有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狠狠地皱着眉头,邢小久任她摇晃,心里疼得跟刀尖刺似的,”让开,让开,我让你放开我……我没功夫抢你男人……“
放下儿子,谢铭诚一把将王素花提了起来,狠狠掰开她的手,动作神qíng都快颠狂了。
”要怎么说你才信,我跟她没有什么,你怎么就听不明白?跟我走!“
发了狠的男人那力气恁大,拖得那王素花杀猪般的哭喊起来,边走边骂,”不要脸的小破鞋,你给老娘等着,叫你勾引我男人……谢铭诚,你想离婚没门儿,死都不离……“
听着静静远去的声音,邢小久突然身子一晃,站在旁边的连翘赶紧搭了把手,扶住她的肩膀,小声问。
”你还好吧?“
邢小久满眼都是伤痛,轻轻望了她一眼,说,”嫂子,这就是他想要的婚姻吗?“
连翘沉默了,大家都沉默了。
轻轻绕过她,邢小久没再说话,径直离开了。
原本好好的一顿聚餐,被谢铭诚他媳妇儿这么一闹,大家伙都没有什么高兴的心qíng了。
吃着饭,这话匣子一打开,大家们儿对谢大队长这婚姻都颇为无奈,可毕竟是别人家的私生活,作为战友朋友也不太方便胡乱掺和。
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
三天后,连三七小美妞儿在被迫无奈,抗争无力之下被邢爷送到了京都市最好的贵族学校幼儿部。
为此,他付出了连续三天带小丫头到部队体验生活,看实弹she击的残酷代价。因为她的年龄太小,每次去都得给她戴上耳罩,防止声波震破耳膜,还得一次次苦bī的拒绝她要打实弹的请求,哪敢啊,就she击时那后座力的冲击,她那小身板儿就受不了。
这么折腾了老爹三天,三七小美妞同意了。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同意了,是因为无意听到大人说钱天纵那个臭小孩儿也在那个学校的小学部读书。
哼哼哼,女人报仇,十年不晚!
然而,三天来小美妞儿频频出现在太子爷身边,宠得如珠如宝儿的,在外界就有了许多流言,有人说是私生女儿,也有人说他老婆死而复生,带回来的女儿,各种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越传越远,越传版本越多。这么一来,凡是对他的私事儿感兴趣的人大抵都知道他有个女儿了,那波làng是一波接一波的翻腾着,蠢蠢yù动。
有的人怒了,有的人恼了,有的人笑了,有的人快要疯了——
但是,被火哥安置在景里的连翘,却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儿。
她这三天完全成了一个居家的小女人,吃,睡,玩,陪女儿,陪老公,索xing就放空了自己的思绪,什么也不去想,任由着大男人十足的他去折腾她的生活。
可是,这么下来他却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心沉沦得更深了,家庭似的温馨相处,让她对他的感qíng一天qiáng似一天,一天深似一天。
同时,她也越来越了解这个男人了。
越了解,越觉得她爸爸的事儿奇怪,可是又琢磨不明白。
火哥是真真儿对她好的,他对她的好不是靠嘴说的,而是靠做的,当然,这个做的地儿不仅仅是指chuáng上,而是对她和三七的照顾,简直可以用无微不至,细微末节无处不管来形容。
他什么都没有问过她,包括她在M国的一切,包括跟她一起回来那个男人的身份,包括他俩之间有没有感qíng牵绊,一句话他都没有提。
单单这份包容与信任,就让她特别特别的暖心,试问,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而对于她工作的事儿,他也只是说不qiáng求她,由她自个儿去决定,如果想在中医领域发展,他绝对的支持。如果她还想回部队也可以。大概是潜意识里他不愿意承认她的死亡吧,长达近六年的时候,她的军藉一直在红刺保留着,没有注销。
总而言之,他是想方设法儿的对她好。
老实说,他的工作其实真的挺忙,而他原本也不是一个特别会làng漫的男人,可是却挖空心思的对待她,今天回来买一束花,明天回来买盒巧克力,如此种种,不一而举。
现在全京都,谁都知道太子爷又回魂儿了,整天没事往家赶,可家里到底是藏了一个什么样的狐狸jīng,却没有人知道。
要说邢爷那真qíng洒洒,那千般恩爱,那万般qíng浓,要是连翘还不感动,真的就太没有天理了。
连翘她是个人,还是触觉很灵敏的女人,哪怕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爸爸的事儿,可是到底还是放松了许多,那种又有了依靠的感觉,一如六年前。
爱qíng,婚姻,生活,事业,她觉得如果没有那个梗,她的人生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圆满了。
唯一,唯一,让她极度不慡的就是,她几乎是被禁足了,因为火哥不允许她一个人出景里。
她要去看慡妞儿,不许;
她要去艾擎那儿拿行李,也不许;
就连她几次说想去看看小姨,也被他拒绝了,非得等他抽出空来陪着她一起回去。
人活在幸福里的时候,心会变得宽容,慢慢地她也就释然了——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特别尖刻的女人,尤其是对火哥,她就算想不心软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在M国的时候不见面儿到还成,这么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任由他横着捏竖着揉,心防除了失守,哪里还有选择?
……
这一天,又到了邢奶奶八十六岁大寿的日子。
火哥早上走的时候跟她说好了,下午回景里接她一起去幼儿园接三七,然后再一起回邢家老宅去。
可是,眼看着他的车开进了景里,她的心却沉甸甸的。
不知道是六年光yīn的改变了xing格,还是因为有了女儿越活越胆儿小,她有点儿怯了。
知道那个家庭是容不下她的,老实说她真的不想去。但火哥就这么一个奶奶,年龄也越来越大,按他的说法,过一次生日少一次,老人家特别想见见曾孙女儿,那期待的心qíng她非常能够理解。
不由得想到六年前跟邢老爷子的几次较量,她不禁觉得自己那时候胆儿真大。
什么时候,她才能活回以前的连翘?
正寻思着,腰上倏地一紧,她身子一软,顺势就窝在了他的怀里,耳后传来男人沉稳的呼吸声和暖暖的爱语。
”收拾好没有?宝贝,咱一起接女儿去!“
心里无声地叹着气,她每每这么安逸地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就会觉得整个人特别的轻松,轻松之后又是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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