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撩人_姒锦【完结】(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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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火锅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汽车后座,连翘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瞅了瞅,不经意地瞥到他竟然装的全是祭祀的用品,香火蜡烛,纸钱冥币,不由得诧异地问。

  “火哥,这是……”

  男人的面色特别沉重,没有直接回答她,长臂却伸了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将她扶到车上坐好。

  “开车!”

  多诡异啊!

  连翘心里真不太自在了,然而他没有说,她也不好再问了。

  “连翘,你怎么不问了?”

  心里一梗,连翘对这个yīn晴不定的男人有些无语了:“问了你不说啊?”

  这时候,汽车刚好行驶到一个红灯口停了下来,邢爷心里似乎憋着什么劲儿似的搂她到身边儿,闷了好半晌才说。

  “去看我妈。”

  “呃,你妈?!”

  这个连翘是知道,他妈妈死了很多年了,这是去祭奠?

  见她不说话,邢烈火伸手在她头发上轻轻地往下顺着捋着,语气里全是沉重:“傻样儿……连翘,我妈她,她死得很惨,这一转眼,我妈过世都已经13年了,她走的时候,小久才14岁……”

  似乎不太愿意回忆起那些往事,他说这句的时候,脸上全是隐忍的痛苦。

  “火哥……”连翘抓紧他的双手,见到他难过,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也失去过亲人,特别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

  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邢爷紧紧地搂住她,低低的语气更像是自言自语。

  “没事!”

  说完,沉默。

  看来不管多么坚qiáng的人,都自有脆弱的一面。

  连翘紧紧捏住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安慰,身体靠在他身上,没有再出声打破他的沉静。

  ……

  一路行来,汽车最后停在一个大院儿门口,修缮整齐的院子是那种古建筑的园林风格,怎么看怎么和谨园类似。

  大院儿门口,木制鎏金的匾额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渭来苑。

  渭来苑!

  这仨字儿在连翘心里已经被例为了传说级,神秘得她一直都窥不透究竟是什么地方,整整过了这么多年,她才知道竟然是火哥母亲生前的住宅,也是她的骨灰安放地。

  大门口,大武‘嘟嘟’地摁了两只喇叭,大门儿便dòng开了,汽车径直开了进去。

  停好车,邢烈火下车把后座的那些祭祀用品拿了出来让大武提进去,再绕到前面儿把三七抱下车,又替连翘理了理衣服,才抱着三七拉了她的手往屋里走。

  不得不说,渭来苑真的很大,还没有半点儿荒凉的感觉,能瞧得出来长期有人整理和维护,主屋是座三层的仿古小楼,带着点儿晚清时期的风格,雕花的窗户做工jīng巧,木质的大门很沉重。

  连翘的神经,有些紧张。

  丑媳妇儿来见婆婆,哪怕是见过世的婆婆,她竟然也会有紧张的感觉,缓出手来她捋了捋头发,镇定着qíng绪。

  吁……

  不要怕!

  进了屋,里面儿的布置和建筑风格完全一致,古色古香,好些个看着就年代久远的青花瓷瓶大小不一的立在那儿,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儿的绿色植物,看着生机盎然。

  当然,除了植物,还有人,两个女人,一个是邢小久,正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面色沉静如水,仔细一瞅有些儿戚戚焉……

  另一个坐在小久旁边的她不认识,看上去约摸四十多岁,韶华逝去却还能看出来年轻时候的美貌痕迹,神qíng肃穆而庄重,有些骇然的是她的右手,似是非常严重的烧伤或烫伤,显得有些狰狞恐怖。

  可能是被这种沉重的气氛所感染,一向喜欢闹事儿的三七小美妞也没有吭声儿,不过大眼睛却东张西望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写满了好奇。

  打量了她们几秒,那个不认识的女人最先开口,“烈火,你来了啊!”

  “嗯。”

  火哥揽了揽连翘,介绍给她,“宣姨,这个就是连翘,这是我女儿三七。”

  被唤着宣姨的那个女人面儿上露出一抹笑容来,望了连翘一眼,用左手朝三七招了招手。

  “来,小丫头,过来过来,让宣奶奶瞅瞅……哎哟,真漂亮的小丫头!”

  她这边儿刚一出声儿,连翘就听出来了,虽说过去了六年时间,声音与电话里也有些差异,但她还是能确定这个就是与她有过两次通话的女人。

  而且,凭着直觉,她知道这个宣姨不喜欢自己,哪怕她脸上一直带着笑。

  不过见火哥和小久对她的态度蛮尊重的,即便弄不明白她的身份,还是拍了拍有些别扭的女儿,轻声笑说:“去,叫宣奶奶好。”

  听了老妈的话,三七没有走过去,但是却乖乖地并着腿,弯腰九十度的鞠躬。

  “宣奶奶好!”

  眉头挑了挑,连翘对这个女儿的思想摸不准,她一般这样恭敬的时候最要人命。

  不过宣姨似乎蛮高兴的,笑容看着又慈祥又和蔼,“好,好乖的小丫头啊,真让人喜欢,要是姐姐在的话……”

  说到这儿,yù言又止,抬起左手就开始揉自己的眼睛。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火哥将三七抱了起来,又拉了连翘的手,带头先往外面走。

  其余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出了屋子就往园子深处走去,经过了那条长长的铺着鹅卵石的林荫小道后,一个湖中亭般的建筑落入眼帘。

  准确来说,不能称之为亭,应该称之为墓,湖中之墓。

  连翘心下,有些瘆,大概知道那是谁的墓了。

  被火哥牵着手七弯八拐地穿过湖中回廊,走到墓前,那儿有一座修葺华丽的墓园,最前面竖着一块儿汉白玉的石碑,仔细一瞧,碑上刻着的全是带着古风的隶书。

  故先妣邢门沈雅如之墓。

  墓碑上还有一副同样用隶书刻成的碑联儿——

  三思未孝慈母意

  一世不忘养育恩

  碑文更是令人读之含泪:慈母仙逝,音容宛在,仁德犹存,母恩如山,儿女铭记,追忆延绵……

  连翘默然了,三思,这可不就是小久以前那个工作室的名字么?

  只是没有想到,竟是来源于此。

  “妈妈,这是什么?”

  小孩子到底是好奇的,三七拽着连翘的裙子,指着墓碑就问。

  怕女儿不懂事儿亵渎了先人,连翘先是深深鞠了一躬,刚要出口给女儿解释,耳边儿就传来火哥暗沉的声音:“三七,来,这是奶奶……妈,我带您媳妇儿和孙女看您来了……”

  “奶奶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三七有些不解了,之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

  “奶奶睡着了。”

  见到老爹沉痛的神qíng,三七恍然大悟似的明白了,“我知道了,奶奶死了,那是上天了,不是睡着了!”

  “三七……”连翘扯了扯她的小手。

  三七原本还想说的话被噎了回去,懂事儿地学着老妈的样子鞠躬,“奶奶,我是您的孙儿连三七,我跟你可亲了……”

  小孩子的话纯粹而认真,让连翘心里梗了梗,赞扬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再抬起头来时,她这才正视着墓碑上镌刻的照片。

  照片上邢母的年龄大约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端庄娴静,是个眉眼间可见睿智和豁达的漂亮女人。

  当然,能生出火哥和小久这样出色的兄妹,这母亲必定姿色是出众的。

  然而不知道为啥,当她仔细端详着邢母的遗容时,脑子里就生出一种识曾相识的眼熟感来……

  可是下一秒,她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她跟小久同年,这邢母亡故的时候,她也才14岁,怎么可能见过她呢?大概是因为火哥和小久都遗传了几分她的面容吧,所以看着眼熟。

  她这么给自己解释。

  但心里那种奇怪的熟悉,就是挥之不去,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真是怪哉!

  ……

  祭祀邢母的过程很沉重,不过却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小久只掉着眼泪儿没有哭出声儿,火哥闷着头也是一声不吭,宣姨却是哭得最厉害的,边念叨着姐姐边哭诉着想念和愧疚,到最后几乎都要站立不稳了,在邢小久的搀扶下她才能回到了屋内,一坐下来那泪水都没有止住。

  “都是我对不起姐姐啊,要是我早一点发现,也不会让她被活活烧没了……”

  一边哭泣,那泪就大颗颗的往下落,惹得邢小久也跟着哭,还得伸出手来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宣姨,这不关你的事儿,你自己的手不也被烧残了么?……我妈她最敬重你的为人,不会怪你的!”

  这种缅怀亲人的qíng绪特别感染人,弄得连翘鼻尖也酸酸的,不过她却没有落泪。

  老实说啊,她觉得自己要是也抱着人嚎啕大哭一声,太过矫qíng了,即便有些难过,她事实上也真没有像她们那么深的感qíng。

  这是事实。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火哥,坐在沙发上点了根儿烟不吱声儿,不谙世事的小三七咬着小嘴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听宣姨聊了一会儿邢母的生平逸事,就有佣人过来说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一帮子人陆续起身往餐厅走去,三七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父母身后,小久依旧扶着宣姨走。

  到了餐厅的时候,三七小美妞偷偷地打最了连翘好几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她讲,小声喊,“老妈!”

  见到连翘转头,她才扯了扯老妈的胳膊,招了招小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

  不悦地蹙起眉,连翘摸了摸她的小脸,“怎么了?今儿不许调皮,知道吧?”

  呃……

  她哪有调皮啊?!三七凑过小脑袋来,几乎是咬着耳朵对连翘说,“妈,那个宣奶奶不是好人。”

  心里一惊,连翘赶紧地摆了摆头,小声训她,“别胡说,小心你爸揍你。”

  撇了撇嘴,三七回瞪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等着佣人盛饭。

  虽说嘴里斥责了女儿,但是连翘心里却有点不平静了。

  在这餐桌上,她是正对宣姨坐的,视线不经意接触时,那张和蔼可亲的脸,总让她隐隐觉得不安,再加上这餐饭全是素食,几乎没有什么油荤,两种感觉jiāo织,让她有种食不知味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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