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当她把自己领悟的这些大道理洋洋洒洒地告诉慡妞儿的时候,却得到了她压低嗓子咄咄bī人的反问。
“连子,说我的时候你挺得劲儿,那你为什么不相信你家邢大首长?你不照样儿在别扭么?”
呃,到也是……
被慡妞儿这么一句鼻子不是鼻子,脸儿不是脸儿的抻掇后,连翘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
最后,她愣住了!
估计这就是局中之人和局外之人的区别吧!
站在外人的角度觉得挺小挺简单的事儿,对处在僵局中的人来说,却是一道怎么也解不开的难题!
还是古人英明,一句话就整明白了!
qíng之一物,剪不断,理还乱!
两个女人,陷于了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连翘先开口,意味深长地浅笑着望慡妞儿:“姐妹儿,还是你说得对。其实吧,有的时候,事qíng也许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儿,只不过就是落不下心里那口气。”
赞同的点了点头,慡妞儿也叹。
“诶!你是不知道,那个姓孟的女人忒他妈不是个东西!自己死了老公,还见不得别人家庭和睦!呵,把自己整得跟个二十四孝的儿媳妇儿似的,伺候着我家婆婆。现在啊,更是和我婆婆俩合着伙儿的来整我……实事上,当初我和卫燎结婚,我婆婆就寻死觅活的反对,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来bī他,要不是我后来怀上了卫舒子,估计到现在她也未必会松那口。”
舒慡的语气越说越哀怨,那语气里渲染着那股子浓浓的无奈,不禁让人扼腕。
名门难入,连翘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自古以来,婆媳就是天敌,不对盘的原因大多就是因为那个对彼此都最为重要的男人。
当初她和卫燎的结合,本来就是卫家人在bī于无奈的qíng况下答应的,现在她婆婆一直喜欢的孟若珍又死了老公,再被这女人一掺和,心里不免又燃起了搓得她和卫燎在一起儿的熊熊大火了。
火烧到的人,自然是慡妞儿!
反正孙子是他们卫家的,赶跑的只是儿媳妇儿,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老实说,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可是却现实得让连翘忍不住有些替慡妞儿难过起来。
儿子都三岁了,还得受这份罪儿!
这么一比较,就觉得自家老婆婆好了,沈老太太从来都不会多说她一句,什么事儿都帮她想好,那种好是打心眼里带着的,不是装出来的。甚至于,跟她的关系比跟火哥还要亲密得多。
叹了叹,她反过来安慰慡妞儿:
“姐妹儿,咱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只要你俩感qíng好,又不用跟婆婆过一辈子!她总得挂在你前面吧?”
“时间最不靠谱,世间哪有永恒的爱qíng?!”慡妞儿轻笑。
是啊,有么?
连翘也疑惑了!
世间之上,如果真有‘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qíng,那么为什么终成眷属的有qíng人那么多,能白头偕老还幸福美满的却很少?
“咱得往好的方面想!”她的语气有些无奈,有些怜惜,更多的是劝慰——
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不过,她也真的不太相信那个孟若珍能有那个本事。
如果她要真那么能,能将慡妞儿和卫燎这俩好得都恨不得揉进彼此身体里的冤家给拆散了,那么,只能证明是他俩的婚姻不够坚固。
——★——
京都市第一看守所。
烈火,当空。
四周高高的铁丝网里,关押着许多向往自由的灵魂。
一般来说,犯罪嫌疑人在法院还没有开庭审理之前,都是暂时关押在看守所里面的。
易安然也是一样。
这时候,所长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低压,所有人屏声息气着。
满脸冷冽yīn沉的邢烈火手里拿着一个宗卷,那是刑侦大队对易安然的调查问卷和审讯资料。
他,皱紧了眉头。
在他的旁边儿,站着负责这个案子的市公安局刑侦队长和第一看守所的所长。被他身上那种又yīn戾又冷冽的气息给瘆得,他俩大气儿都不敢乱出,一动不动不敢吱声儿,等待他发话。
良久,看完了,他才冷声问。
“就这些?”
“是是,就这些了,她什么也不肯说,就连证据确凿的煤气泄露案她也不肯承认……我们……我们看在易处长的份儿,也不好太过为难了她!”
刑侦队长说得断断绝绝,但话里的意思表达明确了,嫌疑人不认罪,他们也不好动刑。
毕竟是易处长的亲妹子……
而且,她的关系也比较复杂,又扯上邢家……
冷冷地哼了一声儿,邢爷将资料递还给了他,又对着旁边杵着的看守所长说。
“取消区别待遇,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可是,易处长那边儿?!”
邢烈火望向那个所长,目光里满是冷冽,“你说是易处长大呢,还是法大呢?”
“这个……是……法大,法大……”脑门儿一热,看守所长被这句话骇得直冒汗,他哪敢徇私枉法啊!
眉目一沉,邢烈火沉吟几秒说:“这样吧,回头我给市公安局发公函,因为她的案子还涉及到一件军事机密,所以如果她还不jiāo待,我会派人来提审……另外,关于远阳集团的,如果jiāo待了,也得先保密。”
怔了一怔,刑侦队长点了点头,表qíng知道了,接着又问:“首长,你今儿不去见见她?她说只要见到你,什么都jiāo待!”
换了任何人这时候应该都会选择走这条近路。
可是……
邢爷很快便摆了摆手,来这儿的路上他仔细寻思明白了,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何必为了这事儿弄得夫妻间有隔阂呢?
“不见了,不jiāo待就给我死关着,看谁耗得过谁!”
“……”无语地望着他,两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刚才见他到看守所的时候,都认为他是要来见易安然的。
谁知道,事到临头又变了……
冷冷的一勾唇,邢爷的视线扫向了他俩疑惑的目光,倏地一脸严肃地说,“老子后院都起火了,还见什么见?我夫人不喜欢,没有办法!”
“……”
两个人呆愣着,不好接嘴了!
早就有耳闻这位太子爷是个妻奴,但没有人敢相信,今儿听他亲口承认,就不得不相信了。
然而,更加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降住这么一只猛虎啊,降住还不算,还能远远的地将绳儿给攥在手里。
换句话说就是,太子爷见与不见易安然,那位夫人也不可能会知道不是?
再说了,现在新时代的男人,谁在家里还没说过几句谎话哄老婆的啊!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好了!就这样吧,我就先走了,记住我说的话,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实在不行,我会派人过来审讯——”
冷冷地说完这句话,邢爷没有再哆嗦,转身就往外走,先的时候接到电话说连翘出了景里,想到她还怀着孕,他这会儿心急火撩的呢。
不曾想。刚到门口,就遇见了带着两个下属走进来的易绍天。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的那点儿嫌隙,还是没有办法消散。
☆、122米英勇无敌的翘妹子!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的那点儿嫌隙,还是没有办法消散。
两个男人今儿都穿着正式的制服,邢烈火那身儿笔挺的军装下衬出来的迫人气势自是不必多说,实打实的冷冽bī人。
而已经戴上了副警督警衔的易绍天,同样是个笔直俊挺的男人,那张看上去略显憔悴的五官上,让他更是凭添了一种沧桑的感觉。
对视了几秒钟之后,邢爷微微地挑高了下巴,抿着冷硬的唇线从易绍天让出来的门口,大步往外走去。
不过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易绍天低沉暗哑的嗓声——
“邢帅,借一步说话!”
闻言,邢爷不由得浑身一震。
这个称呼,他有多少年没有叫过了?
顷刻之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以前在老部队的时候,一起蹲过的掩体,一起扛过的圆木,一起淌过的泥泞,一起唱过的军歌……
心,刹那间竟软了许多。
年青时候的恩怨,随着年龄的增长,总会慢慢的淡化,虽然彼此之间永远也不能再回到过去那样的战友之qíng。但因为现在不想再计较了,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仇恨心思了。
现在,多好啊!
老婆自己的了,母亲也找回来了,女儿有了,或许还有能再有一个儿子,家庭很温暖,一件件美好的事qíng他都拥有了,再对比一下处境凄凉的易绍天,这个自己曾经的战友,曾经的兄弟,邢爷冷硬的心顿时柔软了不少。
社会上流行过一句话,说得很现实。
铁哥们有三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而这三件铁之中,要说在当今这个利益至高的物质社会保持得最恒久的,那就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了。
战友qíng,那是一种gān净和纯粹的qíng感。
所以,顿住脚步沉默了两秒后,邢烈火终于回过头望了他,往回走进了所长办公室。
不用再多说什么,其余人等全部自动屏蔽了自己,替他俩关上门儿站得离办公室远远的。
这两个人,不管是谁,他们都惹不起。
两个男人面对坐着,一个人点了一根烟,都沉浸在思绪里半晌没有言语,这副画面,相当的诡异。
要从缘份论算起,这俩也算是有缘人,身兼了多重身份。
弹了弹指尖儿的烟灰,易绍天掀了掀唇,脸上带着点儿自嘲,用淡淡的声音拉开了话题。
“邢帅,咱俩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坐下来,好好聊过天了?”
他此时的样子落入邢烈火的眼里,完全就是失意后的感伤,还有就是那份忧郁。
浅浅地叼着烟吸了一口,他冷冽的双眸里夹着两簇寒光便直she了过去。
“说吧,想和我说什么!我听着呢!”
说什么呢?!
易绍天淡淡一笑:“如果我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找你叙叙旧,你会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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