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邢爷那眼神儿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赶紧陪她去,连翘留下!”
“我?老大……你敢确定孩子是我的?”张着唇,卫燎闷声回了一句。
“她跟过你总是真的吧?你下面那玩意儿是能随便扯的么?”
被老大这么一吼,卫燎有些底气不足了。
算了,让他堂堂的一个花花公子跟一辈子就一个女人的男人说chuáng上的道理,能行得通么?
“是!”
敬礼,谁让军令如山啦!
他黑着脸三两步踏了出来,压根儿不管舒慡的别扭,拉着就往走廊上去,别看他这人有点儿痞,其实身上那套军痞子的作风还是十足十的,挺男人。
扭过头来,他看了看这女的泛着白的唇色,闷闷地吼:“喂,妹妹,咱先说好啊,做完手术就散啊,你可别想赖着我。”
突然顿下脚步,舒慡扬着眉不屑的看他,神qíng蛮严肃。
“拉倒吧你,我跟你走是为了我姐妹儿留在那儿对付那小狐狸jīng,现在,立刻,马上请你离我三尺之外!”
小样儿,挺轴!卫燎摸了摸鼻子,神色一晃,然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算了,你一个女人自己做手术也挺可怜的,爷就行行好得了!”
“……用不着。”
舒慡急了,可是却摆脱不了他,他反过来成了跟屁虫——
就这么,两个人边吵边往手术室而去!
★○
易安然的病房里。
鸦雀无声。
舒慡和卫燎这一离开,留下的几个人就有些尴尬了。
一个前男友,一个前女友,一个现任老公,一个现任老婆,这不是扯淡么?!
当然,这尴尬两个字儿,似乎就对连翘自己而言,很显然其他几位同志完全没有感觉。
这时候,正巧易安然的液体输完了,一个小护士颇为熟练地用酒jīng棉球给她擦了擦,飞快地帮她拔了针。
谁都没有料到,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输液针头刚一离开手腕,易安然直接就傻bī了。
假装可爱又古怪的美女小jīng灵,她呆呆一笑之后,猛地站起身来,赤着脚爬到了病房的窗台上,其动作之迅速敏捷,乍一看就是飞虎队的速度,哪像一个刚做完手术的病人?
真乃神人也!
宽大的病服罩着的她瘦得不成样子身子,看着真真儿挺可怜的,那瘦弱的腿儿一伸就跨了出去,往窗台上一坐,望着窗外的京都城傻乎乎地笑。
有风chuī过来,将她的头发chuī拂着,她这样儿,还挺文艺范儿,
不过么,连翘还真没见过如此直接的bīqíng方式。
“安然!”易绍天愣了愣想过去拉她。
“哥哥,你不要过来,这里的风景好漂亮,我要一个人看!”
易绍天下意识地站住,扭头望向邢烈火,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意思让他劝劝。
而此时……
邢烈火那视线犹如世界上最锐利的刀片,刮向易安然的眼睛里并无半丝儿担心的意味儿。
只有一层一层的解剖,带着一种类似于研究的东西泛在眼眸里,分不出喜怒。
良久,他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
“何必让彼此难堪。”
心下一跳。
易安然手微微颤抖着,有些激动。
这是七年后,烈火跟她说过的第一句正二八经的话,可是,她却不能正二八经地回答他。
今儿烈火能来看她,她觉得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他,未能忘qíng,她非常确定,于是就更加坚定的装傻到底——
“烈火,风chuī在我身上好舒服,有些痒痒的……”
“烈火,我好喜欢,这儿可真美啊……”
“烈火,你来陪我吧……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声音单纯的近乎弱智,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窗台上,嘴里咕噜咕噜地念叨着,声线儿不大不小,也听不出该有的惊恐和害怕,倒真像一个小女孩儿似的——天真无邪!
啧啧!
不知道为什么,连翘觉得特么真想笑!
呃……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请原谅一个没什么善心的孩子吧,眼看人家要跳楼,她却觉得真的太恶搞了!要跳楼尼玛两眼儿一闭就下去了,这辈子就完犊子了,整这么多大戏gān嘛?
老实说,她还真就不相信,jīng明如邢烈火会瞧不出来?!
很显然,邢爷也是深知个中意味儿的男人,不过他目前还不确定易安然的身份,更不确定她脑子是不是真有问题。
“易安然,你到底要gān什么?”
“烈火,你抱抱我,抱抱我就好了……我就不痛痛了……”
易安然那目光幽怨得比古时候的深宫美人儿可凄惨多了。
那样子,似控诉,似委屈,当然,更多的是深qíng。
其实吧,哪怕她装着傻,说到底也是一个挺美的女人,不如连翘长得那么jīng致亮眼,可还是能让男人产生保护yù的大美女。
可是么,下错了赌咒,一步错,步步都是错……
她面前的男人偏偏就是那种无qíng无义的罕见冰山男,邢烈火始终无动于衷,只是拧着的眉头更紧了!
“跳下去,我不拦着!”
“烈火,火哥……你真的不要安然了么,我是你的安然啊……”
吃了一惊,易安然眼眶含泪,这份委屈的小模样儿,绝对足以让铁汉变柔qíng,钢筋化成绕指柔。
可,邢烈火,他是个异类。
他的血,从来都是冷的!
不要说现在,就算当初易安然的死,除了给他心里上埋下了极大的歉疚和一种永久失去的触动之外,他觉得自己那种淡淡的悲伤,甚至不及那年母亲离世的十分之一。
跳吧,他还真他妈不信她敢跳!
正僵持间。
一个小护士进来了,垂着眼睛说院长在办公室等他,是有关易小姐的疹疗qíng况——
冷冷扫了一眼还挂在窗台上的易安然,邢烈火跟易绍天打了声招呼,然后再次二话不说拉着连翘就走了。
啊哦!
望着他迷人的侧颜,连翘心脏跳得极快!
稀罕啊!火哥这处世的风格,恰恰是她最喜欢的范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不拖泥带水——
这火阎王啊,的确是有嚣张的资本,这种男人,在外成熟世故又练达,羁狂得像个真正的魔王,冷血得狂野又霸气,又酷又帅!而就两个人窝在chuáng上时,他却会对着自己耍点无赖,耍点流氓,宠起人来能让你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瞬间就丢盔弃甲!
这样的男人,真真儿太容易让女人动心了!
连翘,挺住啊!
★○
军区总医院的华院长和邢家上颇有些渊源的,两家的jiāoqíng也颇深,他打小儿就看着邢烈火长大的,从辈份上来讲算得上是他的长辈儿。
而对于他,邢烈火还也很尊重,至少比给予其他人的尊重要多得多。
所以,当华院长看着一向冷峻的邢烈火牵着个女孩儿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扎扎实实地吃了一惊。
一早就知道他突然闪婚的事儿,但这都没让华院长感到奇怪。他现在感到奇怪的是他这个新婚小妻子——
真是太夸张了,跟他比较起来这压根儿就是个小丫头嘛,那张青chūn洋溢的小脸上儿,要不是有那身合体的军装衬着,他指定以为是哪个学校的小女生。
心里在寻思,脸上的笑容却慈祥无比,“烈火,快来坐,坐……”
“华叔,打扰了!”邢烈火微微抬眸,眉梢间还是无一丝笑意,只是淡淡点头。
呵呵一笑。
华院长并没有因为他的脸色有任何的不适之感。他太了解这孩子了,小时候就冷静早熟,xing格更是孤傲得不太合群,尤其是在他母亲离世之后,更是一个难以让人接近的主儿,过去那些年,连个女人都没有……
眼下这么一看,他的心里稍感安慰。
至少在他看来,现在跟前的邢烈火更像一个有血有ròu的男人了。
咳!
清了清嗓子,回归正题上来——
华院长将手里的病例递给了邢烈火,大家都是熟人用不着拐弯抹角,他直接严肃地直说了:“易小姐的脑部曾经受创,伤及神经组织,不过具体是否恢复,这些还有待观察,不排除她思维混乱。”
邢烈火一愣,真思维混乱?
那么所谓的yīn谋论,难道只是他自己的假想?
下意识地瞄了神色不霁的邢烈火一眼,连翘不知道他这样的表qíng意味着什么?
他是该心疼了,还是该内疚了?
又跟华院长聊了几句,邢烈火不再磨叽,正准备拉着连翘回景里,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军医进来了,望着连翘愣了愣,然后掉开了口罩轻笑起来。
这时候连翘也认出她来了,可不就是那天给她开药的中年女军医么?
要不要这么巧啊!
女军医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然后移开落到邢烈火的身上,不得不承认,他俩站在一起相当的抢眼,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小玲珑,同样笔挺的军装,却彰显着不一样的味儿来。
看到男人对她的维护,女军医似是暗暗松了口气,“姑娘,身体好些没有?”
眯着眼儿冲她笑着,连翘心里有些小别扭,不停地腹诽啊——姑奶奶也,千万别让火哥知道那事儿啊,没得又要大发雷霆了。
可,事实既是如此,你越是不想的事儿,它还就偏来了。
一听女军医这话儿,邢爷原就有几分yīn沉的脸色更难看了,瞬间划过一抹明显的冷厉来,低下头看看她。
“怎么回事?”
瞧到男人紧张女人,那女军医索xing就接着说,“女孩子月事来了要多调理休息,总吃止痛的不好,止血针更是要少打,免得引起内分泌失调,真正的月经紊乱就不好了!”
完了,要命了!
这一下,邢爷那脸色更是沉得没边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冽寒气‘嗖嗖’的透了出来,原本抓住她小手的那只大手有些激动的上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这些事,为啥都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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