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高老爷子来说,解决林厚根换心脏的事儿不是什么难事儿——高家在这一块的影响力虽然不如贺家,但如果真要有心为人找个好医生、找颗好心脏,也不是做不到的。可高家为什么要这样为林厚根劳师动众、为林厚根花上一大笔钱?为了几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吗?
高老爷子肯,林厚根也不会肯。
照他们说的,以前他们是同一个团的,林厚根是团长。团长保护自己的兵能算是恩吗?
高老爷子认,林厚根绝对不会认。
林厚根就是这么认死理。
真要让林厚根为了活命去求高老爷子他们,林厚根宁愿死都不会答应。他真要病死了就死得gāngān净净,让孙子欠着别人的qíng算什么?真要去求了人,自家孙子这辈子都得替自己还。
所以林厚根连提都没提。
林烁最清楚林厚根是什么样的人。
他也不会和林厚根提自己和贺博远有什么样的jiāo易。
虽然高思继父亲可能知qíng,但他相信作为一个有理智、有脑子的成年人,高思继父亲不会把这些事搬到林厚根面前讲。
高思继父亲只是不想他和高思继走得太近,又不是想和他结仇。
高思继父亲既然知道他心里藏着只睚眦必较的魔鬼,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林烁从容地准备年夜饭。
高思继父亲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林烁那边。
林烁刀工了得,刀锋起落,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像是美妙的乐章。
明明只是普通地做菜!
高思继父亲很难想象常年和这么一个人呆在一起,要怎么才能不被他吸引——尤其是他儿子那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且他们之间明明有过那样的冲突,林烁在三个人jīng似的老人面前没露出半点端倪,仿佛他真的只是他朋友的父亲、他口里的“高伯父”一样!
高思继父亲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三个老人多年没见,聊了老半天。高老爷子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在,只能在傍晚时分和李老痞、林厚根道别。临走时高老爷子邀请林烁:“有时间到我们家来做客,别和高爷爷客气。”
林烁注意到高思继父亲脸皮抖了抖。
林烁笑眯眯。他这人还是心挺坏,看着高思继父亲不舒坦他就舒坦了。他高高兴兴地应道:“好!”
林烁送他们到门口,还挥手相送。
高思继父亲脸皮明显又抽了抽。
走出疗养区坐上车,高老爷子看了眼高思继父亲,没说话,闭起眼闭目养神。
等回到高家,高老爷子才说:“跟我到书房来。”
高思继父亲面色一苦。
果然不能心存侥幸,觉得高老爷子看不出来。
高思继父亲走在高老爷子后边,进书房关上门。高老爷子坐下,让高思继父亲也坐下:“你给我说道说道,慢慢说,不说清楚就让他们在外头先等着。”
高思继父亲对上高老爷子锐利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把林烁的事qíng说出来。
高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高思继父亲讲完,高老爷子抓起桌上的砚台使劲往高思继父亲砸去。
高思继父亲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受着。
高老爷子气撒出来了,劈头盖脸骂道:“看你的样子,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是吧?你就是这样做事的?这么大一个人去欺负人一小娃娃?欺负一次就算了,隔了这么多年还接着来?你不就是看他们家没人吗?不就是看他们没权没势没地位吗?”
高思继父亲说:“我这不是为了思继——”
高老爷子被气得不轻,扶着桌沿猛咳两声。
高思继父亲紧张地说:“爸,您别气,您生气就多抽我几下,别气坏了身体!”
高老爷子说:“抽你有用?抽你能有用,我能教出你这么个儿子?你就是这么教你儿子的?一旦朋友有事儿,赶紧有多远躲多远——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你可真行啊你!”
高思继父亲说:“爸,我们家的根基是您打下的,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说实在话,我们家真没什么背景,都是军功堆出来的。你觉得我们能帮他们到什么程度?那可是康家啊!”
高老爷子说:“人家有说让你帮吗?人家有说让你对上康家吗?人家和你提了半句吗?”
高思继父亲老脸涨得通红。
高老爷子说:“你不就看人家好欺负吗?你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欺软怕硬吗?康家你不敢惹,所以你就去欺负人家小娃娃!抓着人家把柄侮rǔ人,你可真有能耐啊你!我有这么教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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