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Hansel满打满算才jiāo往了半个月不到。Hansel追的他,他鬼使神差应下,却没想到整段关系死气沉沉,没有火花,没有激qíng,没有làng漫,最大尺度是接吻和拥抱。要不是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没准真的可以尝试做朋友。
Hansel到时东西已经上桌,他今日倒没有穿得谈公事那般严肃,休闲外套,暗花衬衣,浅色长裤,英挺的侧脸有点像一位萧恒颇有好感的英国男演员。
坐下后几分钟都没人说话,Hansel端着杯子尝试xing地寻找话题,“你还是不喝茶和咖啡?”
“不,跟以前一样的原因。”萧恒对这类寒暄不太感冒,出于礼貌简略回答了他的问题,“你什么事qíng要和我说?”
想不到他会如此直接的Hansel很久没说话,仿佛在思考一个得体的表达方式。
“我是来道歉的。”
“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们闹崩得很早,如果真的要道歉,后面剩下的几年怎么样都能联系到他。
“我想了很久,还是要来和你道歉,当时我太幼稚,说了些诋毁你的话,虽然后来觉得很不好,但一直都不好意思来找你。”说话的同时,他面露一丝犹豫,似是难以启齿,“我知道Alex不喜欢我,我理解的。
Alex是何烁的英文名,听得出他早知道何烁不给他联系方式是对他有所芥蒂。
萧恒一怔,反倒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只能假装喝杯子里的香槟蒙混过关。
分手后Hansel在自己的私人jiāo际圈里说了一些关于他的言论,没想到两人的jiāo际圈有所重叠,那些不怎么好听、甚至已经称得上人身攻击的话语被他本人知晓后,他还没做出什么反应,Hansel就先对他避之如洪水猛shòu,处处绕着走。
“其实你也没说错。”萧恒放下杯子,扯了下嘴角,“这件事我同样有错,我不该糙率地答应和你jiāo往。”他尝试过,只是打最初就勉qiáng,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更多兴趣。
“不,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鬼迷心窍地觉得被你玩弄了感qíng。后来仔细想想,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你,或者说非你不可。”Hansel自述自己一时口快说了很多气话,后面却因为不必要的自尊作祟,死活不肯和他把话说清楚。
他大概是很少说这种话,好几次都要停顿,以免说出别的不合适的话来,“可能是之前没见过你这种类型的,好奇心更重。”
萧恒当初就听何烁说过,Hansel与他分手后火速找了个马来西亚男友,一起去咖啡厅、图书馆,每天夜里闹出很大动静,如胶似漆好不甜蜜,好像到毕业前夕才分开。
也许其他人听到前任自述没有爱过自己会bào跳如雷,但Hansel这样说他心里反倒好受许多。
说了许多都不见萧恒表态,Hansel误以为他不接受,脸上神qíng有些难堪。
“我原谅你了。”萧恒快速地说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不要再提起了。我不是记仇的人,你可以放心。”
他把所有事都搞得一塌糊涂,怎么能对被他无意伤害的人发火?
话说开以后,Hansel脸上的不安少了一两分。
“你那天是去看Elvis?”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他应当是想从旧事上转移注意力。
“是。”萧恒点点头,也不遮掩,“我是去找他。”
Hansel是知道尹时京的:在他们jiāo往的小半个月里,尹时京刚好去过找他。
尹时京应该不知道他们jiāo往过的事qíng,仅仅当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不行对方,萧恒总是很少说起自己的事qíng。
“你们真的很亲密。要不是知道他应当算你的表亲,我真要觉得你们是一对。”Hansel有些困惑,慢慢地说,“他对你其实很不一般,你对他也是,至少我很少见到你对别人那样放松。”
萧恒本来想说他们一起长大,但是想到高中时那个轻浮放dàng的吻,突然就说不出来话。
“我当时和他并没有什么。”
忽略掉过去时态,Hansel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犯疑心病。当时他看到我亲你了,不是很惊奇的样子,反而有些冷淡。我以为是他无法接受你的取向,没想到你们关系还是这么好。”
“他看到了?”
“你不知道吗?”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问得Hansel吃了一惊,“他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
“也是,肯定不少男人跟他告白。”成熟了许多的Hansel反过来安慰他,语气信誓旦旦,“没什么大不了的。”
Hansel走后他过了几分钟整理好衣服才从房间里出来。
尹时京什么都没有说,约他一起去看电影,看新上映的恐怖片。倒不是猎奇,纯粹是两个人都对爱qíng喜剧不太感冒,而他所有的几分忧虑在看完一部James Wan的《招魂》以后也烟消云散。
过去这么多年,忽然有人告诉他,尹时京看到了,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把这件事像秘密一样藏在心里。
怪不得那时尹时京会那般笃定他可以接受同xing,好似不存在一丝疑虑。
“我……”
倘若每个人没有那么多秘密就好了。
这样的念头倏地一闪而逝,随后他忍不住笑起来。
“有哪里很好笑?”察觉到他的笑容,Hansel一头雾水。
“没有没有。”他摆手,心口微微悸动,“有些不可思议而已。”
只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秘密?
就算是最亲近的两颗心之间也定然有对方无法涉足的地方。
和Hansel分开后,萧恒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掉头去了尹时京家。
车窗外景物飞逝,随着城市重新规划的进程,许多老旧楼房被拆除,在原址重建起现代化的高楼广厦,和江边租界时期遗留下来的建筑放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尹时京家住城区中心的花园小区,和喧闹的市中心只有一街之隔,但环境很是清幽,24小时不间断有门卫把守。
某次约会后尹时京给了他自己家的钥匙,虽然很少用得上,但他一直都有带在身上。
不出意料,尹时京还没回来。他看了会客厅茶几上摆着的地理杂志,中途起身两次——一次是开灯,一次是去倒水吃药。因为要长途旅行,他提前了这个月的复查。
冬天昼短夜长,他到家不过半个钟头天就全黑了。
差不多八点多他听到外边的门响,放下没看完的杂志过去开门,和刚进门的尹时京对上。
“你晚上吃过饭没有?”
刚开完会的尹时京摇头。本来年底事qíng就多,他下周开始休假,一些事qíng要提前处理,加上公司里有个董事急xing阑尾炎住院开刀,许多文件堆积下来,宛如雪上加霜,忙得人够戗。
“叫馨竹阁送过来吧。”萧恒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再出门,想了一下如是说。
“也好。”
尹时京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气。
“外面下雨了?”萧恒敏锐地注意到那点cháo湿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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