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余,你说你…你是不是有点过了?我看那人挺喜欢你的。你这受伤我看他比你还疼,我觉得他是打心眼里真心实意在乎你的人,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再说,好聚好散,你说你弄这么一出骗他,是不是…?”董礼貌本不愿多嘴管闲事,可包小小对余晖的用qíng之深打动了他,忍不住要说出内心的想法。
“他?余晖就是块顽石,任谁都敲不碎。”蒋文明好奇地摆弄各种医疗器械。“我告你,大晖,你要是不整受伤这出,他压根不信我的话。人对你真的是…我告你,就他求我要那什么化解方法的时候,我当时,我当时,我当时我差点就说实话了我。要不是咱们二十来年的jiāoqíng,孙子才跟你这儿gān着缺了八辈子大德的事。”
“其实呢,我能理解大晖。”陶行书抢过蒋文明手里的小血管镊,瞪他。“别玩,玩坏了要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爱就是不爱,不能因为对方人好,或者对方喜欢自己爱自己就勉qiáng接受。毕竟爱qíng是两方面的事qíng,单方面的爱qíng是暗恋或者单恋,可暗恋和单恋不是给对方造成困恼。再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早早了断对于双方都有好处,及早止损,各自寻找更为光明的幸福。”
“哎,我说,陶行书,你这还是医学院的状元郎呐,你这给我包的什么玩意儿,怎么弄都拆不开,还给我包这么紧,你看我给这脚脖子勒得,又青又紫。”余晖深陷在拆石膏的困境中,拆来拆去石膏跟涂抹了qiáng力胶般地糊在他的脚腕处。
“这不是你要求的嘛,越真实越好,一切按照真的受伤来处理,真受伤比这包得还紧呢。”陶行书说归说,立马蹲下身帮余晖拆石膏。
解放了双手的余晖直愣愣地盯着光洁的瓷砖,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以这样的手段可不可以达到与包小小一刀两断的效果?
他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不知道如果日后包小小得知了真想会不会怨他恨他?
他不知道放弃包小小对于他来说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他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包小小?
自余晖‘出车祸’之日起,包小小除了当天晚上结束工作向他发了问候的消息之外,再没主动联系他,余晖尝试和他联系,发现电话通讯录、微信、QQ以及其他网络社jiāo工具都显示包小小已将他拉黑。
余晖成功达到他的目的,包小小的举动表明他对蒋文明假扮的道士的话笃信不移,这场余晖jīng心策划的演出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但是,余晖却没有为了能想出如此特立独行的办法而沾沾自喜也没有为了能摆脱包小小的纠缠而如释重负,相反,他这两三日,白天夜里都在思考相同的问题:他究竟爱不爱包小小?他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爱,那么为何相处时找不到恋爱的感觉?
为何没有激出他体内的爱qíng荷尔蒙?
为何在面对包小小时没有心跳加速的爱恋表现?
如果不爱,那么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关怀备至?
为何能够容忍他的缺点和坏脾气?
为何见他伤心而感到失落?
二十六年来余晖首次体验何为百爪挠心的煎熬,何为忐忑不安的愁绪,何为心乱如麻的烦躁,何为进退两难的焦灼。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_^
第26章 Chapter 26
八月二十日是余晖的二十六岁生辰。
以前生日就是全家人找个理由聚会,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兼之孪生哥哥意外故去,家里再无人提及他的生日。每年生日都是和蒋文明、陶行书三兄弟相聚,畅聊海饮。
余晖生日这天正巧电视台实况转播足球比赛,蒋文明和余晖是铁杆的球迷,陶行书对足球的兴致不高,不过在他们俩多年的熏陶和带动下也算成了伪球迷。
三人在余晖家相聚,邻居闫妈妈知道今天是余晖的生日,特意接余玥儿到家里住,让余晖踏踏实实地松快松快。
“我跟你说,大晖,今儿这场球赛比世界杯还激烈,还带劲儿!”蒋文明双手抬着整箱的罐啤,眉飞色舞地进了屋。
“我说,大晖,你这真是鸟枪换pào呀!这家具可都不是便宜货。谁换的?是不是…?”陶行书在客厅和卧室来回转悠,观察出他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真的耶!”蒋文明撂下啤酒,脚步流连在客厅和两间卧室,调侃余晖。“大晖,你这真是傍了大款!你说你还不珍惜,你可是要命。”
“少废话!没换鞋别乱踩,赶紧轱辘过来。”余晖端出早就准备好的煮毛豆、煮花生、自家酱制的jī脖子和jī爪子,全是搭配冰啤的最佳食品。
“大晖,你家就该换个大点个的冰箱,塞得那么满,回回都得在行书家冰啤酒,拎着来多沉。”蒋文明捶手臂,提议兼抱怨。
“废话!我能跟他比吗?我跟玥儿我们得开火过日子。行书他是钻石王老五,你问他在家做过饭吗?”余晖翻箱倒柜在茶几抽屉里找东西,驳他。
“哎!你俩实事求是点好不好?上次你们到我家,我不是还给你们煮方便面了吗?!”陶行书调试电视,感叹。“大屏幕就是不一样!高清就是不一样!智能就是不一样!有钱就是不一样!”
“够了啊你!”余晖踹陶行书的屁股。“哪儿这么多不一样?人儿还不是那个人儿,景儿还不是那个景儿?”
蒋文明和陶行书挤眉弄眼,不再打趣余晖,一个调频道,一个点外卖,之后三人坐等转播和外卖。
不多时,敲门声响。
“哟,今儿外卖怎么这么快?这外送服务是都以京东为榜样了吗?”蒋文明疑惑。
“不一定是外卖,兴许是闫妈妈,玥儿可能落下了什么。”余晖略微整理了衣服,拉开门的瞬间当即呆愣在原地,面上的五官仿佛冻了霜般地凝结。
令余晖大惊失色的原因是站在他对面双手拎着东西的包小小,余晖僵硬的表qíng在包小小的预料之中,他努力展现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笑容:“余晖。”
“你…你…你怎么来了?”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心虚的余晖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来看看你的脚伤。”包小小说着自然而然地视线下落直到余晖完好的脚踝处。
不出意外地包小小的面部产生了迷惑的表qíng,未及他开口,半天不见动静的蒋文明凑过来问:“大晖,谁呀?找错人了吧?”
待蒋文明看清来人是包小小,刹那间意识到当初他们三人合伙编演的那场戏即将被拆穿,慌张之下无处躲藏,只得掩耳盗铃地转过身拿手护住脸。
“大晖,谁呀?”陶行书走到蒋文明身后,露出脸。见来客是包小小,相同的惊讶和慌乱,却没有刻意回避。
包小小认出了假扮道士的蒋文明,认出了扮演医生的陶行书,看清了余晖根本没有受伤的脚踝,他紧紧地盯着余晖,抿着发抖的嘴唇,决然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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