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琢如磨_几杯【CP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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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琢看到新闻的时候也不料后面有这样的故事,多数路人也会跟他有一样的思维,为这位不惜命的小明星惋惜一下,也就过去了。飙车是咎由自取,娱乐圈也由数不清的后辈可以补上来。

  宋朗辉抬起头的时候,两眼都是红的,“赵赫出了事,周流深他们根本不会被提及,周流深想看飙车了还是会有人飙。我现在都记得赵赫小时候拍戏,导演都夸他特别乖巧,我们在片场都会闹脾气,他永远是最听话的一个。这个圈子,要想让一个人迷失太容易了。周流深他们有背景有资源,即使没有资源可给,也有最高级的玩法,总能让你陷下去。”

  陈琢没说话,只是把宋朗辉揽进怀里,温柔地一下又一下拍他的背,哄他:“我相信你,你不会。”

  宋朗辉头埋在他胸前,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他,反而触到他最最害怕的部分,“我不知道,陈琢,我不知道,老庄带我去看过一次他们飙车,我其实也觉得很刺激。那种快活,我感受的到,老庄一直劝我也试一试,我没直接拒绝他,我跟他说等我拿到驾照……所以我说,太容易了,你在当时根本感觉不到这是错的。”

  陈琢把他揽得更紧,手伸到自己的胸膛和宋朗辉的脸之前,触到宋朗辉一脸的泪水。后怕和心疼齐齐涌上心头,陈琢用了自己最最柔和的声音,贴在他耳边讲:“你不会的,我会看住你,我们会一起做一些快活的事qíng,你就不再需要这些危险的快乐。”

  宋朗辉仰头看他,一双通红的眼,写着内疚脆弱委屈害怕,他说:“阿琢,你管住我吧,以后你都一直一直跟我在一起,每天都在一起,好不好?”

  陈琢两手还在帮他擦眼泪,牵起一个安抚的笑,说:“好啊。你不要怕了。”

  宋朗辉讲出这句话,仅仅是在这个软弱的夜晚,想得到恋人的一点安慰。正如陈琢那句“好啊”在他听来也不过是当时语境下的安抚。他心里清楚高中毕业了他和陈琢是没有办法每天在一起的,即使在同一座城市也各自有各自的课业和生活。他甚至早就查过戏剧学院和那所理工院校的路线,走北二环不过半小时的车程,盘算着他们一周也许能见上三次。

  这一晚过去,陈琢还是专心读书,监督宋朗辉做错题本,第二次调研考试陈琢理综又拿了全校第一。宋朗辉消沉了两三天,打电话跟庄飞予吵了一架,又把心思转回到书本上。

  高考完那天,考完英语大家散场,隔壁班的老师看到陈琢离开的背影还在跟老周讲:“这次理科状元又被你捡啦?”

  那个七月份一直在下雨,宋朗辉要跟着父母先去南半球看爷爷奶奶,再去太平洋上据说连电话都不畅通的小岛帕劳潜水。出成绩那天他第一时间给陈琢打越洋电话问分数,陈琢报了一个合乎他想象的高分。他想问陈琢是不是报了那所理工科学校,又怕讲出来就不灵验了,于是问:“你填的是北京的学校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宋朗辉又假装很无奈地讲:“好吧,不用猜也知道了。那以后只能我天天往海淀跑了。”

  陈琢没有再往下讲。

  陈启生也打电话给陈琢,问他第一志愿填什么,又说你妈前两天列了一张单子,排了数学和物理学科最厉害的几所学校,还有其他一些就业前景好的要不要让妈妈跟你说说。陈琢拒绝地很快,说第一志愿填了香港的学校。

  那学校不输北京的两所,虽然离家远了些,但陈启生也没什么不满意,他也理解儿子可能更喜欢香港那套教育方式,这一点上的让步他愿意做。陈启生自信以陈琢的成绩自然第一志愿就能录取,于是就没往下问二三志愿,语气很轻松地像是为了向陈琢重新证明自己也是个开明的家长,讲了一些他对港城教育方式的赞同,以及这样更方便之后出国甚至可能在香港拿到永居身份云云,又问陈琢等通知书这一段想不想去研究所玩玩,陈琢拒绝了。

  对着这两个人,陈琢都没有说谎。他志愿表上前两位分别是北京和香港。

  第一志愿的确是香港的一所大学,只是这所学校要求必须参加面试,陈琢收到了面试的时间地点,却根本没去。陈启生不知道,这是一个作废的志愿。

  第二志愿在北京,戏剧学院戏剧史论专业。

  第30章

  陈琢刚走红那会儿就有粉丝八出来偶像念书的时候是个大学霸,还抛出当年的竞赛成绩截图当做锤。粉丝的立场本来就不客观,抓到爱豆一个优点可以chuī得天花乱坠,那一阵儿刷了一堆话题,无非是“我们小哥哥本来可以成为Ph.D大概是觉得太简单了没有挑战xing选择来拯救我们这些颜狗!”云云。陈琢做访谈节目被问到过好几次,都只解释说并没有传闻中那么优秀,高考时第一志愿落榜,都是机缘巧合。

  其实媒体一开始也报道过他跟宋朗辉是高中同学,但没有记者会在访谈里问到这件事,一开始不知道怎么传起来的,后来就成为业界的共识,不能在这两个人面前问对方,据说昔日同学早就反目成仇王不见王。陈琢对媒体一向客气,没有媒体会故意找他不痛快。

  于是这一段过去在大众的印象中就变成“难得有位有脑子的演员”,在一个明星高考分数都比较尴尬的时代,陈琢最初的确靠这个吸引了不少人的好感。几年前在学校里流传的“乱填志愿被父亲打了一巴掌”或者是“陈琢眼红宋朗辉”之类的传言反而没有了。

  况且那时候的传言大半做不得准——陈启生陪儿子到学校领完材料办好相关手续,并没有一巴掌呼到陈琢脸上。通知书往家里寄,这个结果昨晚全家人就知道。即使要发难,也不至于非要选在一个公共场合。

  陈启生只是叹了很多口气。

  陈启生的火从头到尾都没发出来,他只是看着儿子一张没有表qíng的脸,心里想他是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明明不久前还坐在他自行车后座听他讲牛顿在苹果树下的故事。陈琢那时候还在幼儿园,陈启生就问他:“阿琢以后也做个牛顿一样的人好不好?”

  陈琢对牛顿和物理都毫无概念,关注点都在苹果上,听着爸爸带着期待的声音自觉是件好事,就回答:“好!”

  晚饭也吃得安安静静,陈启生实在太意外。即使不是物理,陈启生也不料是这么天马行空的专业。一直到很晚,陈琢快要回房间睡觉,陈启生才问他:“你告诉爸爸,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陈琢自己也回答不好。那股子冲动过去了,再回看就是非常复杂的qíng绪。因为想走一条跟父母的预设完全不同的路、因为在听到父亲说按就业前景列好了一张数理专业的大学排名清单又自以为观点先进地讲香港教育和永居身份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感到厌烦和抗拒,因为答应宋朗辉要每天在一起、因为奶奶和苏励导演的玩笑话……因为不想再做大家都觉得他理所应当会做的选择,想找一个有趣、鲜活而又不那么世俗的世界看一看。

  陈琢一时没有说话,陈启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挫败,如今唯一可能的转变机会就是陈琢复读,但他说不出口,陈琢或许也不会听。陈启生于是开始为儿子找借口,试图弄清楚到底是哪一环错了,他问:“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老师本来要选你演话剧,你想去,但我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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