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乔的车子里很gān净,摆着几个毛绒玩具,看品味应该是女孩子送的。一个平安扣吊坠挂在车前,摇摇晃晃。那玉质并不好,但年岁久了,透出一股温润来。
按某人骚包的xing子,什么都要最好的。这样一个平安扣,怎么还能挂到现在?沈慕眉梢一动,不敢再想。双眼看向前方,踩下了油门。
沈慕开了一半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苏知乔住在哪儿。他刚回到a市,也没有相熟的酒店。带苏知乔回去?这个念头还没生起就被他摁灭了。
最后,他站在一家酒店的前台,面无表qíng地递出身份证和卡:“一间单人房,谢谢。”
前台小姐很年轻,心思全浮在脸上,要笑不笑的道:“先生,qíng人节期间,我们的qíng侣间有特惠价喔。”
“单人房,谢谢。”沈慕面容僵硬,再次重复。
他怀里的苏知乔大概是被吵到了,把脸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整张脸埋得很紧。你倒是知道要脸,沈慕面无表qíng地想。然后接过了证件和房卡,一股脑全塞进外套口袋,把人再次打横抱起,转身走向电梯。
四面八方无数诡异目光扑面而来。看着酒店金色的logo,他知道,自己与这家酒店缘分尽了。
到了房门口,把苏知乔放下,掏房卡开门,抱人进屋,又是好一阵折腾。把人放在chuáng上的那一刻,沈慕觉得自己能活活被他熬老十岁。
沈慕长出口气,活动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右手关节。看来苏知乔这么多年别的没长,分量倒是长了不少,过去他一只手就能把人扛起来。
躺在chuáng上的苏知乔不知道沈慕此刻内心正在腹诽自己,他只是不舒服地在chuáng单上蹭了蹭。chuáng单被子带着股酒店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酒jīng这时候开始发威,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来。
苏知乔开始哼哼起来。
沈慕的脚步一顿,他暗暗告诫自己,你别理他了,这货一定是在装醉。
脸上一阵温热触感,热毛巾擦拭去黏腻汗水,肌肤变得清慡起来,苏知乔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来。
他能闻见沈慕手腕上散发出的味道,酒jīng,烟糙,还有沈慕身上特有的糙木味道,被体温烘得gān燥,闻起来微微有些苦涩。
他的身躯沉重,五感却因此而变得格外灵敏。他能感觉到沈慕长久而炙热地注视着自己,擦拭的动作也变得迟疑起来,在他的领口边缘游走着。
他想做什么?来啊,我不会拒绝的。苏知乔于混沌中想着,毫无防备地敞开着身体,散发出一股甜美的味道。
禁yù已久的身体经不起半点撩拨,苏知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醉意让他的反应格外诚实。他仰起头,露出的脖颈修长白皙,一副任人品尝的模样。
沈慕鼻翼抽动,这样的味道对他而言无疑是致命的吸引。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他修长的手指在苏知乔的领口边缘来回摩挲着,迟疑地停在与肌肤即将相触的一寸处。
在衣服的包裹下,苏知乔有一具很漂亮的身体。在沈慕的记忆里,少年的身体纤细而青涩,肌肤柔嫩滑腻得像要吸附住他的手指。他的手腕和脚踝纤细,白皙得透出底下蓝色的血管。
他曾经彻底地品尝过他的滋味,却也付出了相当沉痛的代价。
想到这里,沈慕的右手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疼痛,他猛然清醒过来,他的手已经滑入了苏知乔的衣领。
他骤然抽回了手。
一阵有些仓皇的脚步消失在门口,房门传来咔哒声响,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苏知乔闭着眼,轻轻翻个身把脸埋在了枕头上。空气中沈慕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像个瘾君子般深深吸了口气,终于陷入了梦中。
消失了五年的人,一旦出现,就开始频频入梦。
十四岁那年,一场流感席卷中国,令人闻之色变。苏知乔所在的贵族学校,个个学生都是家长的心头ròu,早早地被接回家与世隔绝。
苏知乔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烧了,还病得不轻。佣人都吓得不敢来伺候他,苏知乔的父母哭得眼都肿了,日日戴着口罩来房间里照顾他。最后家庭医生告诉他父母,只要能熬过一个星期,就算是脱险了。到了晚上,母亲被父亲劝回去休息了。
苏知乔一个人躺在chuáng上,病得浑身发疼,从未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哭得枕头都要湿了,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这时,窗户忽然被敲了敲。
苏知乔吓了一大跳,抱着被子坐起来,磕磕巴巴地问是谁。
窗户又被敲了敲,“快开窗!”
沈慕还没变声,清亮的少年嗓音显得有些急躁,与他平日里淡漠的形象十分不符。
苏知乔吃惊地下了chuáng,跑到窗边上去看。外头的夜空挂着一轮过大的月亮,一道瘦高的人影站在阳台上,看不清面目,苏知乔顿时就毛了。
“你谁啊!”
“是我。我是沈慕。”沈慕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压低嗓音道:“你把窗户打开。”
“我不信。”苏知乔把眼睛贴在窗户fèng上,警惕道:“你怎么证明?”
“……那我回去了。”沈慕有些沮丧,转过身,光脚踩在阳台的栏杆上,十分惊险地纵身跳到了另一个阳台上。
他跟苏知乔比邻而居,两个卧室的阳台却是隔断的,苏知乔曾经想爬过,却被那一米多的距离给吓回来了。
“你回来吧!我相信你是真的沈慕了!”苏知乔伸手把窗户打开了,探出头对他道。
沈慕才落地,转过头看他:“为什么?”
“鬼是不用爬阳台的。”
“……”
后来苏知乔一度否认这段对话的存在,认为这是沈慕趁着自己烧迷糊了就编造段子诋毁他的名誉。不过那天晚上,沈慕的确是重新跳过了阳台,像是什么从天而降的大侠般,拯救了苏知乔那颗即将破碎的玻璃心。
“你快回chuáng上去,你还在生病呢。”沈慕一落地,就把苏知乔推了回去,自己也从窗户爬了进来。
苏知乔平时是根本不理会沈慕的,可是现在爸爸妈妈都不照顾他了,他只好表现得很乖:“爸爸不让我跟你玩,怕我传染给你。”
“不会的。”沈慕让苏知乔躺回chuáng上,给他拉好被子,自己坐在地板上看着他。“你只是感冒了。”
“可是流感好严重,已经死了好多人了。我听见佣人说的,我也要死了。”苏知乔说着说着就很伤心了,他翻个身背对着沈慕:“我死了,你就可以霸占我的房间了,爸爸也只疼你一个人了。”
“他们胡说,你不会死的。”沈慕固执地重复着,虽然他根本不会安慰人,但他的信心很有鼓舞人的力量。
苏知乔不相信爸妈的话,也不相信医生的话,却相信了沈慕说的。毕竟他跟沈慕也算宿敌了,他没必要安慰自己的。
“真的吗?可我身上好疼,头也好疼。”苏知乔慢慢地转回去了,从被子里露出眼睛看着沈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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