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走后,俩个小孩吵着要吃饭。
正巧小柯送了外卖回来,李谦修让他带着两个孩子去后院玩儿,自己做饭。
小柯答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打算跟着李谦修坐在吧台前看他忙碌的郑绍礼笑道,“李哥忙,我等会也得出来招呼客人,不然郑哥跟咱一块儿去后院吧,等会还能看着俩个崽。”
郑绍礼点了点头,跟他去了后院。
后院像个小花园,好看的不得了,李昊从小在这儿玩,一钻进来就熟门熟路的带着KK去看他在小花园发现的小宝藏。
小柯和郑绍礼坐在一棵看起来挺老的树下面的竹凳子上。
小柯笑着递了根烟,郑绍礼摆手,示意不抽,小柯也没勉qiáng,自己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像个小痞子,看郑绍礼打量了一眼树,扯着一边嘴笑,“挺奇怪的吧,谁会在后院种树啊。”
郑绍礼没答话。
小柯自顾自的说,“李哥这人真挺奇怪,你别看这园子里那么多花糙树木的,其实全都不是他种的。”
“他有个怪癖,帮了人家忙,不收礼不收钱的,就爱叫人自个儿买点儿花啊糙的,种在这后院里,就算报答了。”
“这一后院的花糙全是这么来的。什么都有。”
“里面有街坊四邻种的,也有流làng乞丐种的,李哥这人,谁的忙都愿意帮,花姐那人,说实话街坊四邻多少也讲她闲话,瞧不上她,除了西西他们几个,没人愿意搭理她,就李哥,还愿意帮她忙。”
小柯眯了眯眼睛,他长得不差,平时笑嘻嘻的,偶尔一认真,看起来像个历经风雨的老男人,“这人就是个烂好人,圣母白莲花,啥猫猫狗狗都愿意往回捡,也不怕传染了狗瘟,你说是吧郑哥。”
郑绍礼面无表qíng的,“狗瘟不会传染人。”
“哟。这我还真不知道。”小柯笑眯眯的,将烟收回烟盒里,“这人烂好人的教人看着烦,不过有一点,他对谁这样,这几年也不是没人被他圣母白莲花的xing格吸引,他都一视同仁,没人特别的,说同qíng不是爱qíng,不能混为一谈,耽误的可是俩人,我觉得挺对,你说呢郑哥?”
小柯说完了,站起身拍拍屁股,说外头来人了忙就出去了。
留下郑绍礼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花花糙糙和两个孩子。
他突然感到一阵憋闷,连院子里特有的薄荷糅杂着各种植物的香气都缓解不了。
小柯的话像被敲碎的冰,全都扎在郑绍礼心里,疼的发冷。
他对李谦修,毫无疑问的有感觉,即使在知道了李谦修对他而言‘格外厌恶’的身份后,依旧被盖在瓷罐里慢慢发酵,散发出绵长的酒香。
郑绍礼一直都知道,李谦修是个善良的,像风一样温和的男人。
只是他忘记了,风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它会一直chuī着,飘着,从不曾为了谁停止它的脚步。
他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感,仿佛回到了七岁时只身一人去了外国的心境,恐惧和孤单中更多了一丝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谁知道却还是绝望的无力感,天地间,没有一片可以立身的瓦砾。
“但如果想拿下李氏的case,接近他,才是最快的捷径。”
“你jīng心策划了这么久的局,不想败在这里吧?”
郑绍礼面无表qíng的闭了闭眼,再睁开。
他像个卑鄙的笑话。
……
吃过饭,一身旗袍端庄的陈女士信步走进来,笑道,“小修子。”
李谦修起身和她jiāo谈了几句,原来他们夫妻的儿女全都在国外做学术研究,对父母照顾不到,陈同志便索xing和陈女士搬来星星养老院,和大家一起生活,总归比两个老人家守着偌大的房子孤零零的好。
陈同志名下还有一个果园,靠收账来支付平日开支和养老院的费用,收账的时候忙个一周也可以也和陈女士回郊外住一段时间,见见老朋友,只是最近季节jiāo替之时,陈同志从前打仗留下的旧疾复发,虽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却也不良于行。
没办法,陈女士只能拜托李谦修帮他们去远郊收账。
“昊昊他们也要放假了吧,趁这时候去,正赶上吃杨梅,在那边好好玩几天。”
李昊跟陈同志他们去过几次果园,每次都玩的非常开心,陈女士一提起,李昊便疯了,屁颠屁颠在他爸屁股后头活蹦乱跳的要去玩,“老爸老爸!我们去嘛!我们去嘛!”
李谦修点点他的鼻头,“你不写作业啊。”
李昊真诚而老实的眨巴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他爸,“老师说今年没有作业。”
李谦修呵呵,“张老师早就把作业发到我手机上了,观察小动物成长日记你以为我瞎?”
李昊:…… 岂可修!又失败了!老豆现在越来越jian猾!
陈女士抚着李昊垂头丧气的小脑袋呵呵直笑,一旁KK看了半天,从椅子上滑下来,蹬蹬蹬跑到陈女士面前,从斜跨在身上的小鸭子糖果包里摸出一块玫瑰花形状的巧克力递给陈女士,“漂亮的lady,很高兴认识您。”
陈女士被准确的击中了萌点,蹲下身抱着KK就不肯撒手,感叹道,“天哪这是谁家小孩,怎么这么乖。”
KK礼貌的朝陈女士微微颔首,小手背在身后,像个礼貌而优雅的英国小绅士,“谢谢您的赞美,如果您同意,KK希望得到您的kiss。”
陈女士就差双眼冒爱心了,抱着KK猛亲。
李昊看出KK想说什么,小胳膊搭上KK的肩膀,歪着头朝陈女士坏笑,“美丽的陈女士,能让KK跟我一起去吗,他是我最好的哥们了。”
黑发黑瞳的小恶魔和金发碧眼的小天使,组合在一起就是个必杀技啊!
陈女士完全被KO,一个劲儿的点头,“都去,都去。”
KK开心的举起手,“爸爸!我们去玩!”
郑绍礼礼貌而疏离的婉拒道,“爸爸要工作,我们不去了。”
KK顿时垂头丧气。
李谦修顿了顿,打量的看了郑绍礼好一会儿,看得郑绍礼已经颇有些不自在了,才收回目光,道,“也不是多远,玩个两三天就回来了。你要不去就算了,我带KK去,反正他现在叫我爸。”
郑绍礼:……
李谦修弯了弯眼睛,拍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一起出发。”
小孩儿们欢呼起来。
暖huáng的灯光在黑夜里折she出温暖的色彩。
吃过饭,郑绍礼将KK抱上车,李谦修站在车门外笑着朝KK挥了挥手,对郑绍礼道,“你等一下。”
郑绍礼不看他,打开前面的车门,“我们先走了。”
李谦修一下按住车门,将人推到车门前,手拦住,笑着看KK半眯着困顿的眼睛给他做飞吻,“叫你等一下。”
郑绍礼被困在他身体和手臂里,背又抵着车门,看起来像被李谦修车咚似得。
见KK睡着了,李谦修才维持着车咚的姿势,将郑绍礼困在手臂里,皱眉道,“你今儿大姨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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